美山,位在京都府的中間地帶,距離一般我們認知最熱鬧的京都市區約50分鐘的車程。已經忘記是在那本書、哪個網站、或是那個說明會上看到這個地方,只知道它一直是我「to go list」上的一個地方。跟著名的白川鄉荻町一樣,美山也是一個座落在山谷與溪流間的茅草屋聚落,名氣雖然遠不如白川鄉,但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深深地吸引我。甚至,在旅程中我們安排了一個晚上住在這裡。
白雪茫茫的山路
前往美山的前一天,我們入住在城崎溫泉,一早起床,就像氣象預報所預測的,開始下起了大雪(我們開始有不祥的預感)。由於從城崎到美山的途中,必須經過一段山路才能到久美浜、宮津才能接上快速道路,我們一路往山路最頂端走,沒想到除雪的速度趕不上下雪的速度,一路上路況越來越糟,我們不得不選擇回頭,一邊研究著是否要繞另一條路前往美山(但是的時間可能非常晚了),或是取消美山行程直接回市區(這個結果我也不喜歡…)…討論中我們看到對向從久美浜的來車輪子上沒有上雪鏈,於是決定鼓起勇氣再挑戰一次原來的山路。這次硬著頭皮通過了剛才折返的點後才發現,原來我們在雪最厚的地方折返了,過了山頂之後的路好走了許多,也因此順利的上了快速道路。沿途中,我們打了好幾次的電話給今晚入住的民宿,以確認那邊的下雪情況(因為以往的經驗告訴我們,海邊都這麼誇張了,山上一定會更慘),沒想到民宿那邊卻說美山沒什麼雪喔,一路到這裡沒問題的。就這樣,我們半信半疑的終於到了美山…
(美山-かやぶきの里:相較於著名的白川鄉,這裡的生活感高於觀光感)
通往祕境的死路
美山比較著名的集落,也是大家瞄準的觀光中心是かやぶきの里,原本也想選這裡的民宿入住,但因為當天是假日遇到滿房,所以我們靠著直覺訂了另一間「稍微」遠一點的民宿,在距離這裡大約14公里的地方。到かやぶきの里時已經是傍晚了,由於隔天早上有預留時間來這裡逛,所以我們決定繼續往民宿前進。不知不覺中,天色越來越暗、沿途越來越窄的山路山路,再加上兩旁高大的杉木,夜晚的山間田地吸音效果非常棒,我們只聽見自己的車子在山林間怒吼的聲音,邊皮皮剉邊朝不明確的終點前進著。阿田在雪地中開了一天的車,耐心也逐漸到了極限,不自覺的也飆出髒話「靠,今天晚上真是失敗了,怎麼會離かやぶきの里這麼遠。」,我則是在檢討自己,不應該堅持住在美山的かやぶき(茅草屋)的…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看到一個小小的叉路口,指標寫著「右轉為死路」,但一路陪伴我們的導航,卻又用他機器人的聲音堅決地告訴我們「請右轉」…我們雖然猶豫了一下,但在深山裡面,除了機器人我們還能相信誰呢?不管了,硬著頭皮開進去,還真的讓我們開到了路的盡頭。兩人沈默了一下,同時發出怒吼「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人住,靠,被機器人騙了!!」。
山裡的光明燈?!
不過仔細一看,盡頭處還真的有一間貌似民宿的小木屋,燈是亮著的卻感覺不到人的氣息,阿田一個人下去想問路,卻怎麼敲門都沒人出來。我在車上看地圖,地圖標示著我們應該要再往裡面走左轉才對,往左一看,路邊只有一個斜坡可以往上走。阿田把車頭轉向我們來的方向後,要我一起下去看看民宿是不是在斜坡上(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那時候超怕的,因為鄉下很多在斜坡上的都是墳墓,所以才找我下車一起去,而且把車頭轉向則是方便隨時準備逃走XD)。上了斜坡後,眼前看到的是一棟非常普通的日本平房,換我火上來了,心裡吶喊著:「靠!這是詐欺啊!我可是為了住かやぶき(茅草屋)才訂的耶!」。此時,一個聲音非常沙啞的婆婆走了出來,說實在,當下有一瞬間懷疑她是人還是鬼XD。她比了一下後面距離約200公尺的房子,笑笑的說:「這是妳們今天住的地方,是かやぶき沒錯喔」。我們兩個這才鬆了一口起氣,經過又餓又冷又不確定又黑又像有鬼會出來的漫長路程,我們終於到了~~~最後,最值得慶幸的是,這裡一丁點雪都沒有!
一進屋裡馬上看到的是一面鑲有玻璃的紙拉門,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的關係,拉門卡卡的很難推開,但推開拉門之後房內的景象真是讓我們眼睛一亮~~太棒了!這就是我要的感覺!就是那種來去鄉下住一晚裡面會出現的感覺(心中的雀躍整個藏不住)。大約18帖左右的塌塌米空間,中間放了一個我最愛的暖桌,旁邊是可以用來烤魚的活動炕,還有以前虎尾阿嬤家才會出現的櫥櫃…等。婆婆一直交代我們:「不要拘束,你看得到的東西都可以隨便用,今天只有你們,就當自己家一樣,隨便來,放輕鬆!」。但當我們一轉頭看到一個阿伯很認真的在翻攪著炭火…這…我們兩個實在是無法完全放鬆…。在他們夫妻兩一陣忙碌中,我們兩個則是拘謹的坐下,然後一邊擔心著:「他們倆個該不會要這樣坐在旁邊一直到我們用完餐吧。」就這樣,我們在怪彆扭又有點緊張的氣氛中開始跟婆婆、阿伯聊起天來。
山中的日常
在婆婆為我們準備料理的時候,阿伯終於停下翻攪炭火的動作,開始烤起魚來。我則是一直研究著那台有點像囲炉裏又不是囲炉裏的東西,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東西,就像是移動式的囲炉裏一樣,姑且稱它為活動炕,上面可以烤東西、煮水,除了當暖爐之外,還可以當成巨大的煙灰缸,旁邊還有精緻的小抽屜可以放東西,邊上插著火箸(用來夾炭火的細長鐵棍,以前老一輩的日本人用來打小孩的工具),非常有味道。這時婆婆端上了今晚的重點料理「牡丹鍋」的配料,一邊準備還不忘一邊跟阿伯吵架,彼此的對話都非常不客氣,像是「滾開」、「屁拉」、「你動作快點好不好」、「牡丹鍋一定要先煮菜再下肉」…阿伯認真的烤魚(アジ)給我們吃,又忙著跟婆婆吵架,但一轉過頭來又像教授一樣教我們如何分辨山豬肉與豬肉、牡丹鍋的煮法(他有他的堅持在)等等。同時,因為他曾在京都大學的實驗林裡做研究、當嚮導,所以對於大自然很有研究,說話方式也很學者,跟我們的對談中,常常以:「這一點我希望你們可以記住,不要忘記」作為結尾,我們只差沒拿筆記出來記了(笑)。因為牡丹鍋的肉很肥,一開始我們都覺得一定是選便宜的部份想偷工減料,但經過阿伯的說明才知道,原來山豬肉好吃的就是吃他肥肉的地方,但又不能全部都留肥肉,會留一點瘦肉在,就是為了讓口感平衡一點。果然,煮過之後吃起來不但不會覺得油,肥肉的部份會變得有點透明,口感很Q,好神奇~~
同時,婆婆也沒閒著,他幫我們準備了超大一盤菜盤,份量超多,除此之外還有下酒菜、裡頭放了麻薯的茶碗蒸、布丁…,甚至連阿田突然說要吃雜炊,婆婆居然還能馬上生出三顆蛋來(以上全部都是婆婆自己做的,連蛋都是自家雞生的…)。後來才知道婆婆有在開料理教室,難怪這麼厲害,他們自己做的東西,也都會拿去かやぶきの里賣。所有菜都上完烤魚也上桌之後,原本都是佔下風的婆婆突然叫阿伯走開不要擋路,這時我們兩個拿著筷子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害怕阿伯會反擊,沒想到原本話就不多的阿伯,就這樣默默的跟我們說了掰掰。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時間,但可以感覺的出來阿伯是個很傳統的日本男人,不多話,聊天的內容就像爸爸在跟兒子說話一樣(對客人用命令句?),但講完他要講的話之後,咻一聲就不見了,乾淨俐落。阿伯走了之後,整間屋子的氣氛果然比較輕鬆了,我們開始邊吃邊跟婆婆聊起天來。
婆婆說,這一間120年的老房子,是她阿嬤以前住的地方,阿嬤過世之後,她覺得房子放著不用也可惜,於是就開始經營起民宿。婆婆說,整棟房子裡的東西我們都能隨意使用、也都能看都能摸,唯獨有一個漆成黑色的木板隔間(根據阿田的說法,這種木板隔間很少見,通常是有錢人家才會有的)請我們不要進去。但聊著聊著婆婆居然主動的打開了那扇祕密的拉門,還帶我們看了房間裡很多寶物,原來裡頭放有精緻的佛檀,周圍的紙拉門是時代劇中才看得到,中間鑲有玻璃的那種。另外房間內還有幾個抽屜可以上鎖的衣櫥櫃,以前在虎尾阿嬤家也看過類似的東西,所以對這些衣櫃特別有感覺,婆婆說因為以前的人是穿和服,和服是很貴的,所以抽屜都要上鎖才行,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因。回到活動炕旁,婆婆打開小抽屜,拿出了感覺像是清朝古裝劇裡頭才會出現的煙斗,我開始想像著老阿嬤在一旁吐煙圈的畫面。
精力旺盛的奇葩婆婆
婆婆說,她31歲的時候就因為甲狀腺癌動了手術,所以導致後來發聲有困難,邊說著邊把自己一直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給我們看。原本我們在來的路途上一直打電話給她的時候,阿田一直根我說這個民宿的人不知道是感冒還是生病了,聲音好沙啞,現在我們知道原來是這個原因了。婆婆說這就是為什麼他在網站上寫「如須預訂房,請傳真或是MAIL」的原因,雖然最後我們都是用室內電話跟她連絡的,當時雖然一通電話就預定好了,但卻因為下大雪,途中不斷打電話跟她確認,婆婆一定覺得我們兩個很煩XD。
一開始我一直不敢說太多話,因為怕被她發現我是外國人(畢竟有些日本人,尤其是老一輩的日本人不太能接受外國人),再加上聽婆婆說話有點吃力,所以我總是靜靜的吃著,聽著她跟阿田聊天。她說這裡雖然比較偏遠,但平常夏天會有日本學生來住,晚上還可以在星空下BBQ,也有歐美的老外來這,因為婆婆可以英文溝通(真屌!),同時,因為這裡好像是在腳踏車道的路徑上,所以也會有騎腳踏車的人來住。婆婆雖然說話很吃力,但一點都無法阻撓她健談的慾望,她說她去常常旅行,去很多國家,像是台灣、泰國、紐西蘭、法國…等,這時我下巴已經掉下來忘記咀嚼了,以她的歲數跟住在這麼像是世界的盡頭的地方的人來說,我真的越來越崇拜她了。這時阿田才開口跟她說我是台灣人,她眼睛突然一亮地說:「難怪我剛才就一直覺得她的日文有腔調,應該不是日本人才對。」(果然還是被識破了=..=),然後便開始很開心的聊起她的台灣之旅。婆婆來過台灣來過三次,所以日本人最愛的九份、故宮是一定去過,但比較不同的是,她連花蓮也去過了,夜市她也不排斥!真是了不起。我推薦他下次可以到台南走一走,日本人應該會很喜歡的。
晚餐的尾聲,婆婆害羞的從老衣櫥裡拿出了一本書送我,她說這是她寫的書,不嫌棄的話送你一本。我快要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她怎麼可以對生活如此充滿熱情!!我當場請她簽名,她像小女孩一樣開心的去找筆來,再外加送我一本小筆記本,簽完名後我很不要臉的再要求合照,她也毫不猶豫的答應。拍完照後,她說桌上的殘局就這樣放著沒關係,明天我再來收就好,你們趕快休息吧,不打擾你們了,說著說著隨手把一只看起來很重的茶壺放在暖爐上就走了。阿田仔細一看:「這茶壺應該是用昂貴的南部鐵器做的,婆婆居然這麼隨便的砰的一聲放上去就走,真是太屌了!」,再加上婆婆剛剛說她愛出國旅行、另外從房間裝潢到衣櫥櫃的數量(以前人的嫁妝)等等來判斷,阿田只默默地下了一句評語:「她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女兒」。
與原住民搏鬥的夜晚
婆婆走了之後,阿田彷彿也喝多了,開始進入了白癡狀態(就是怎麼叫也叫不醒的死豬肉狀態),我沒辦法,只好幫他鋪好床後,把他從暖桌裡拖出來換到被褥上,然後就開始了我刺激的一夜。趁著這個空檔,去外面的廁所一趟後才意識到,雖然茅草屋裡沒有現代的暖氣,但只要將幾個煤油暖爐點起,加上暖桌,再把門窗都關起來,一但室內溫度暖起來了,かやぶき的房子是不容易散熱的。而這些動作,都是在我跟阿田進房的瞬間婆婆跟阿伯理所當然的全部都幫我們做了,所以剛才才能一直這麼暖暖的吃晚餐啊。
我一邊收拾著今天的土產、明天的行李,一邊想著剛才跟婆婆的談話,然後,原住民就出現了!一隻跟我手掌一樣大的蜘蛛出現在行李箱旁,我連忙把行李挪到旁邊,他又衝了上來,彷彿知道這個東西不應該出現在他的地盤一樣攻擊著我的行李。我不想傷害他,卻又不敢抓他,後面又有一隻死諸怎麼就都叫不醒,經過大蜘蛛溝通一番後發現無效,我決定闔上行李箱,只要確保明天不要把他帶回台灣去就好,然後去外頭刷牙洗臉準備睡覺了。這時我遇到第二個原住民,這幾位長得像本壘板一樣、身長約一公分的傢伙,我就認識了。這是一種叫「龜蟲」的臭蟲,通常在秋冬才會出現在房子裡,因為他們也會怕冷,又有趨光性,所以總是會跑來跟人類一起取暖。取暖就算了,這傢伙厲害的地方是多小的縫他都能塞進來,因此常常在溫泉旅館也多多少少遇到過;再來他有很強的一招,如果遇到危險跟驚嚇的時候,身上就會分泌出一種很臭的氣味,這種防禦措施讓許多日本人不知道是該抓他還是不該抓,惹腦了不少家庭主婦們。有鑑於這樣的認知,我決定跟他和平共處,安安靜靜的刷完牙後趕快逃回被子裡,眼不見為淨。現在想想,我應該抓一隻放在阿田旁邊臭醒他的才對(哈)。(註:隔天早上阿田洗澡時真的很不幸的踩死了一隻原住民,差點沒被薰死在浴室裡。
驚喜的早晨
隔天早上按照慣例,換成我變成死豬一隻,阿田活蹦亂跳的跑進來告訴我,外頭下雪了!快起床來看啊~~我睡眼惺忪的透過紙拉門間的玻璃往外一望,天空飄著的是像棉花一般的雪,因為很輕,所以真的是用「飄」下來的,這跟昨天在日本海邊溼溼重重的鼻涕雪不同,讓我用史上最驚人的速度醒來,隨邊拉了一件大衣套上後就往外頭走。先是看到披著一層厚厚棉花糖的車子,回頭一望則是鋪著糖霜的かやぶき,一旁長著紅色果實的樹上也堆著一球一球白點。我們真是太幸運了,昨天來的時候一點雪都沒有,所以才能順利的到這裡,而今天早上下的一場雪,剛好又讓我們看到這一幕。正當我們開心拍照的時候,婆婆養的老狗紋次郎飛奔而來,雖然他有點怕生,但能見到他我超開心的,因為婆婆載網站上有放他的照片,這也是我除了かやぶき之外,選這一間民宿的第二的誘因(對,沒錯,為了一隻狗)。
道別
拍完照回到屋內吃完早餐梳洗一番,我一邊跟阿田說我昨晚跟原住民相遇的故事一邊整理行李,他一邊將我們的殘局稍微收拾乾淨後,便準備離開這裡了。我們在婆婆跟紋次郎的目送下離開,並在前往かやぶきの里的路上,討論起這一趟旅程,我們都覺得這間民宿真的非常特別。夫妻兩完全不在意我們是「客人」,而是把我們當成久久回來一次親戚一般,一點都不避諱的在我們面前鬥嘴、吵架,對我們也不會用什麼拗口敬語,這真的讓我們很自在。再加上一般飯店或旅館所沒有的「與人的互動」,聽著婆婆說著他們的故事,這是最讓我覺得值得的地方,也是我最喜歡的住宿模式(我真的很愛聽故事啊)。在經過昨晚讓我們皮皮剉的杉樹林時,也才發現原來樹林旁的田野風景搭配上遠山的雪白山頭是這麼的美。我們一致認為這是我們這一趟當中,最克難,卻也最印象深刻、最棒的一晚,也才知道所謂的秘境,不經過一番折騰是到不了的,然後互相取笑對方昨晚在經過這段路程時罵髒話的樣子(哈)。
備註:
n 婆婆自己架的民宿網站 http://www.miyama-dan.com/
n 價格:原本我們看上另一間可以包場的かやぶき,一個人要17000日元(一泊二食)﹔如果是跟別人一起共用公共空間的那種,平均一個人也要6000~9000日元左右。這裡則有三間房,最多到十個人都沒問題,因為這次只有我們,婆婆一泊一食的價錢算我們10000日元/人。但她根本就是喊價式的,因為她說了10000日元之後,居然還問我們說可以嗎?會太貴嗎?...晚餐的食材多道我們根本吃不完,所以原本沒附的早餐,也被我們搞出來了,再加上婆婆跟阿伯的款待,這樣的價錢我們覺得非常值得呢。以後如果沒有開車也想來這裡住的話,一天有3~4台巴士可以到這裡,或是打電話給婆婆,她可以(差遣阿伯)來接送。
n 婆婆送我的「美山たしがれメール」這本書,經過了一個多月,我終於全部看完了,這是2008年出版的書,但裡頭寫的很多事情與問題,到現在都還存在著沒有解決,甚至是惡化。除了對生態環境的關心之外,裡頭還寫了很多婆婆對於料理的執著、學習外文與電腦的心路歷程,還有紋次郎的英勇事蹟等等,婆婆記錄下的事情雖然都是她自己或是身活周遭所發生的事,但從中可以看到很多她對生活的熱情與堅持!但感想實在太多,下次再來寫了~~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