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死亡
洛斯南死了。
他從新屋開車出發迎娶忒蜜兒的過程中,車子被放置炸彈,被炸得血肉模糊,肉塊甚至飛散到一公里處。
消息傳回來,忒蜜兒近乎崩潰,原本她設計在新婚之夜才下毒殺害,沒想到有人早她一步下手,當時她看到采苓對她點頭致意,得知是采苓下手時,令她完全無法接受,當場情緒失控。
芷若也料想不到采苓手段這麼心狠手辣,但為了安撫忒蜜兒的情緒,她一整天都陪在她身邊。
而家族所準備新婚佈置頓時換成喪禮,所有鮮豔的裝飾都被撤換,台灣的警方也已介入調查這個謀殺案件,甚至安排霹靂小組團團圍守在房子周遭,深怕是仇家的恐怖攻擊行動。
所有家族的人陷入緊張戒備,愛夫人忙著跟國外洛斯南的家族聯絡解釋,采苓指揮家族事宜、子爵整天失蹤、羅潔和采穎心情沈重躲在房內沒有出來,羅蘭則是忙著張羅所有的喪禮準備。
等到深夜來臨,所有的混亂、不安、焦慮才回歸寧靜。
采苓才剛踏進房裡,就瞥見一個修長身影尾隨她進來,當她轉頭認清對方時,發現那是關係早已生疏的哥哥采穎。
「你要作什麼?」她注意到他把門反鎖的動作。
這柔弱與他相仿的哥哥,她越來越不願意看著他。
「我有件事情必須跟妳談。」
「喔?」她往後退了幾步,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為什麼妳設計殺害洛斯南哥哥,為什麼?」他直接了當的指責。
「我沒有殺了他。」
「妳騙人!我…是從忒蜜兒姊姊那聽到的!妳在想什麼?就為了繼承權嗎?」他掰了一個謊,事實上,是出自他的直覺,或許這是雙生子的感應能力,
是他無法拋開且必須與她緊緊相連的束縛。
「是又怎麼樣?你嫉妒了嗎?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打算。」她不明自己為何要把話說得這麼尖酸,她控制不住,她厭惡哥哥的單純。
「為什麼大家都愛妳?忒蜜兒是,羅潔也是,愛夫人也是,連子爵哥哥也敬畏妳,羅蘭哥哥都好聽妳的話。除了芷若姊姊之外,整個家族的人心都向著妳,我不懂,我難道真得這麼差勁嗎?以前善良的妳,我可以默默接受這樣的結果,但妳卻變了,滿滿壞心眼…」
「現在的你不能接受又怎麼樣?你想傷害我嗎?哥哥,你從以前就愚蠢,羅潔也是,你們都好蠢。」面對哥哥,她不需要掩飾,因為他們都能看透彼此的靈魂。
「我…我不是要傷害妳…」
「哥,你還是認清楚自己吧,你的無能是出自於太過軟弱,我們的立足點是相同的。你滿心嫉妒,你是要來傷害我的,不然為何要反鎖?」
「我沒有…我沒有…我…我…」他緊張了起來,他或許真有準備犯罪的意圖,因為他忍受不了妹妹的任意妄為。
「有,你絕對有,因為你被子爵虐待上癮了,你想要用不擇手段傷害我。」采苓突然發覺,哥哥或許能夠完成她的計畫。
「妳…妳都知道?妳…知道卻從來沒有想要幫助我…」依采苓的能力,她是有辦法解救他的,可是她只是冷眼旁觀,無動於衷。難道他們的關係注定成為仇敵?彼此殘害就是他們兄妹的命運?他明明不想選擇相毀的,可是為什麼妹妹卻已經陷得這麼深,甚至將他推落地獄呢?
「我恨妳…我從來沒有這樣恨過妳。」他衝上前去,拿出平常習慣放在口袋的子爵給的藥丸,狠很扒開她的嘴,強迫她吞下去。
「你給我吃什麼?快說!」采苓可不想被下毒,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完成,她不能死!
「這是一種春藥,三倍的量。」隨後他留著淚水自己也吃下相同的量。
「我的天啊!你……」他上鉤了。
「等等我們就會彼此傷害,而且都是出於自願的。」
「你在想什麼?」
「我知道愛夫人跟每個人協商的約定,妳必須是處子之身跟子爵哥哥交合,這是妳繼承的條件,而我能作的就是……破壞妳的條件。」接著采苓感到一陣昏天暗地,隨後暈眩。
等到她有感覺時,下體正經歷折磨的刺痛。
好痛…好痛,哥…嗚…,她抽咽了起來。
采穎一隻手輕揉她的陰蒂,另一隻手輕拍她的背部安撫情緒,等她蜜液汩汩流出後,潤鉽了交合處,才撫住臀部,扳開她的臀瓣,韻動了起來。
只見采苓仍不斷的哭泣,咬著他細白的肩膀,忍受那痛意。
一陣律動後,采穎便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破壞了采苓的處子之身,雖然男根持續漲熱仍在她的體內,他卻以最極盡的悲傷控制欲望,想這樣等待難受折磨過去,他已習慣藥性的摧殘。
然而采苓雖怕極疼痛,卻非常難捱,她兩手抵住采穎的腹部,移動自己臀部,騎乘起來,只有藉由韻動才能散發那火熱迷離的慾望…
采穎睜開迷濛雙眼,感到下體一陣暢意,發出呻吟。他是快感十足的,但卻沒有心思採取主動,因為她不是羅潔,她是壞心眼妹妹…
兩人火熱的軀體就這樣纏綿一晚,采苓掌握到訣竅後,更賣力也更明白自己喜愛的吞吐深淺度。采穎不知洩了幾次,她都持續替他口交,再接再厲。
等到兩人火熱都褪去,迎接的是一個悲慘的早晨,兩人下體處沾滿血跡和愛液。
「妳可以恨我。」采穎穿好衣著後,頹喪離去,在他傷害這麼多人後,死意也逐漸堅決。更殘酷的是,當他發覺自己被子爵引燃的報復能力可以如此得心應手,不知要感謝他,還是要恨他。
「哥…我根本恨不了你,你只是在完成我的計畫而已,這方面你比羅蘭積極多了,也可靠多了,甚至你…相當溫柔。」采苓明白往後的路更難走了。
哥哥,其實我愛你,抱歉。
4-2
洛斯南因恐怖攻擊而喪生的消息很快便震驚羅馬教廷與歐洲貴族們,他們無一不驚恐、無一不憂慮,這不僅代表「復仇天使」的詛咒應靈了,更暗示世界末日是否提早到來,上帝的使者將起身反抗祂的權威。
宗教界更開始盛傳羅馬教廷將派遣神偷潛入伊麗莎白家族,暗中調換「復仇的天使」,他們已不容各種傳言破壞教廷的威信。但不管其可信度為何,身在台灣的伊麗莎白家族早已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中。
洛斯南的死亡讓忒蜜兒終於明白,不論他們之間的情感代表什麼,偏執也好、變態也好、迷戀也罷,他們之間有沒有愛情重要嗎?如果能夠重來,她願意沈溺在如此既危險又瘋狂的關係中,她不應該鑽牛角尖在人世間的倫理,因為她早已被這世界所遺棄。更或者,一開始她便不在這世界生存,她是在神與人所創造的邊緣區塊生活,她根本不能套用人間的邏輯作準則,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她好寂寞,徹底的寂寞,沒有朋友、沒有情人、沒有愛,為何她還要這樣孤伶伶的存活在世界上呢?現在,她近乎無所無求,對人生已經死心,已經放棄,因為她生來便不是以人的條件被要求;那麼就讓她就如同石頭般靜止不動吧,就這樣凝滯所有,反而美好些。
忒蜜兒的願望無法再實現後,便形同廢人沒有思想,僅剩呼吸,目前被安置在南斯隔壁的房間內。來弔唁洛斯南的賓客紛紛替忒蜜兒產生惋惜,因為她喪失伊麗莎白繼承人的機會。除了忒蜜兒,家族繼承人中流露最傷心莫過於子爵了,他反常的換掉平日的神父裝,身穿亞曼尼的黑西裝出席喪禮,哀戚的神情讓人看了無不動容。
事實上,子爵是因妹妹忒蜜兒的病況而憂傷,他根本不在乎今天死的是誰,但因而傷及自己的妹妹,讓他內心的憤怒、慌張無法掩飾。他直接聯想到的便是采苓幹的好事,但他苦無證據,甚至他自己都是被警方懷疑的嫌犯之一。依照他平日放蕩不羈、叛逆的行徑,首先被懷疑是無庸置疑,但他不甘心妹妹是家族競爭下的受害者,他們都夠苦了、夠折磨了。
外表上他們的生活令人稱羨,實際上卻在卑微不過,甚至無法擁有真正想要的生活。什麼是神呢?並沒有愛、並沒有謙卑、並沒有寬容,神的名字只是在引起紛爭,神不過是控制他們生活的權威,那個虛名只是獲得掌控權的變相。
什麼神的血統,都是屁!他不再隱忍下去,已經再也沒有任何理由了,他要報仇。
看見子爵強忍悲憤的神情,芷若相當憂心,關於慘案的內幕,家族內的人心中都有譜,可是她覺得事情沒有想像中這麼簡單。依照采苓的細心又低調行事的性格,絕不像是會放置炸彈引起喧然的人,雖然事情跟她還是脫不了關係,但總有可疑之處還沒被釐清…整件命案反而是有技巧性的將兇手指向采苓,意圖點燃家族潛藏的仇恨與憤怒。
芷若也隱約發現采穎與采苓之間的互動更是微妙,不但彼此逃避對方的眼神,連往常一同出席的形式也改成單獨行動。想必他們之間絕對發生過什麼,是爭執還是…?她搖了頭,不願再深思下去,想到她和南斯之間也是牽扯不清,上次和他發生關係後,她一直猶豫是否作些事後避孕的防護措施。還有忒蜜兒將自己陷入麻木的狀態也令她憂心,一方面是不捨,一方面也影響她繼續待下去的理由。
不過唯一她能確定的是,羅蘭在這家族中的地位比她想像還要特殊,她知道今晚愛夫人與他有要事相談,而南斯之前有洩漏一個祕密通道給她,她打算從旁側聽,一切就等深夜過後…
寒風吹來,樹影婆娑,一抹黑影閃入愛夫人的房內,聽到關門聲響,早已潛藏在密道中的芷若連忙豎起耳朵,透過一絲光線從夾縫中窺看他們商討事宜。
「羅蘭,這幾天辛苦你了,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還有誰可以身負重任。」愛夫人微微從床上起身,口氣既欣慰又憂心。
「夫人,這是我應該作的。」羅蘭一身黑衣,潛伏在角落暗處,若不出聲,似乎便不著痕跡的融盡黑暗處。
「那…你跟警方周旋的如何?」愛夫人直接進入正題。
「暫時他們沒有懷疑。」羅蘭沈聲應對。
「這件事情不管是誰作的,我要你讓警方排除任何一個繼承人的嫌疑,懂嗎?」她必須要保護家族成員,也必須維持往後的競爭,唯有透過相殘,才能淬煉出最優秀的血統。
「夫人,上次您說…復仇天使與千年來的計畫,這兩件事情我仍然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有您說七人天使就在我們家族內又是什麼意思呢?」
聽完羅蘭的疑惑,愛夫人不禁發出戰慄的笑聲,她轉動在眼皮下的眼珠,以興奮的神情說道:「在歐洲世界確認基督教為正教後,不論比他們早發掘或晚發掘的宗教,都被視為異教,這些異教為了生存,紛紛隱藏另一個面貌存活。現在,多數的國家越來越能容忍多神信仰,可是事實上,神只能有一個。因為我們家族長久來堅決相信一神信仰,才能因而累積財富、威望、權利。我們便是信仰希臘教中一個稱為多拉的信仰體系,教義明確的告訴我們,想要經歷輝煌,必須從反叛中產生唯一。
「復仇的天使只是被隱藏象徵的一幅畫,暗示我們家族將有七個反叛角色,並且透過相殘,產生唯一的繼承人。簡單來說,像耶穌被他的信徒所背叛的情節,正是巧妙抄襲我們的教派所流傳的故事原型。透過反叛,才能產生純正,並且傳承幾千幾世…這幾年來,我已經暗中累積信徒,就只差一個純正的繼承人來號召。」
「 七人?忒蜜兒、子爵、采穎、采苓,那另外三人是誰呢?」羅蘭想像不到繼承人竟然有七人!
「這件事情我只能說到這,有很多謎至今我也還不解…我知道你的心中只有采苓,你就助她一臂之力,她還太嫩…」愛夫人語帶保留,卻也非刻意隱瞞,很多冥冥之中的力量,是她透過權利也無法掌握。
「是的,夫人。」
「你先退下吧…」愛夫人譴退羅蘭後,便陷入一片沈思,久久不動。
約過半晌,愛夫人緩緩起身,走向床邊右側一個布幕前,拉開布幕,「復仇的天使」便以邪惡驚人的氣勢震撼芷若,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她尋找一生的畫作居然近在眼前,就隱藏在愛夫人房內。
這副畫太過熟悉,那筆觸、那腥紅,都充滿了母親的味道。
愛夫人像是記住這副畫的每一位置,她細細撫摸畫中七個天使的頭像,當她撫摸至其中畫中左邊第三位天使時,突然歇斯底里的猛刮畫作,當下芷若差點衝出阻止,她母親的遺作竟然被這樣糟蹋!
可是,隨著畫中碎片一一落下,隱藏在天使頭像後,竟然是忒蜜兒的臉孔,這一幕太過驚人,十多年前的畫怎可能繪出現在的忒蜜兒呢?莫非這是預言畫…我的天啊!母親背後究竟隱藏多少祕密?難道南斯並沒有瘋,一切都是注定?
芷若簡直不敢再想像下去,這一切的發現都過於恐慌,神秘背後所隱藏的真相完全不能用常理去解釋。
突然,她聽見愛夫人喃喃自語,便克制慌張靜下心地聽…
「當年,我因為看到這個真相而自挖雙眼,沒想到第一個受害的居然就是忒蜜兒,之後的六人,即使現在我想知道也來不及了,我不能將這個祕密洩漏出去,沒有人能夠越過我到神的身邊。」愛夫人抬頭合掌代表對畫中神的敬意,她原本發顫的臉以及不停抽慉的嘴角,猶如被神輕撫過般,逐漸寧靜平祥。
隨後,芷若悄然離去,今晚這個祕密,已經足夠讓她瞭解到整個家族計畫的核心。然而她也明白剩下三個繼承人,她必須找出來,不然還會引燃更多的殺機。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