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兩人相視一笑,而這一笑,牽延的時間,已過三年…
采穎十三歲,子爵二十六歲,依舊曖昧的彼此需要,並且配合已然天衣無縫…
采穎身軀越趨健壯,身型也抽高到一百七十,短短三年似乎有一股蠻力將他拉扯開來。雖然他依舊給人無力膽怯,但其實他默默的在準備反撲行動。
「子爵哥…」一個美少年神情迷濛的望著一個俊美邪妄的綠眸男子,他臉泛潮紅且嚶嚀出聲。他白皙修長的雙腿正呈M型大刺刺展開,任男子貪婪的吞吐他贏弱却勃發的男根,並輕啟牙關輕輕啃咬那表面的細膩皺摺,魅舌毫不客氣吸附近似相同濕黏的男性驕傲。
「叫我神父…」子爵將采穎雙手綑綁於腹部前,並要求他以俯趴誘人姿勢撐大那細緻的幽洞口,讓他好好端詳那旖旎風光。
「No…you are my god…」采穎白皙的背脊因冰冷的細緻觸感而戰慄不已,。爵的舌尖由脖子沿著脊椎一路吻下,隨著那優美的弧線,舌尖以極緩速度搔癢每處敏感點,直至來到纖弱綻放的後庭。他更伸長舌身強硬擠入因身體的抖澀而不斷微微縮放庭深處,唾液和輕塗的潤滑劑混為一味黏膩的沾滿整個尻部。
采穎從反抗到徹底屈從只有短短一天,但他始終恨著子爵對他的強暴,卻又沉溺於彼此性愛的荒淫。如果那一夜什麼都沒發生,或許采穎只是一般膽怯的少年,然而現在仇恨讓他堅強,他絕對不會甘心這所有的一切。
這個秘密依舊深埋於家族裡未知的一角,行止荒唐的神父與乖巧贏弱的美少年,采穎被姦淫已達三年。
6.
芷若來到伊莉莎白家族已過三天,然而忒蜜兒卻始終沒有出現。這偌大屋內一片孤寂,鮮少有動靜,有時,她會在晚上驚醒,以為自己其實是被囚禁。
她唯一的樂趣是經常望著落地窗外,在綠油油草皮上會有一名絕美的少年帶著淺黃色毛拉布拉多犬嬉戲。他身型瘦長,五官精美,一股哀淡愁緒籠罩他鬱美神情,這美中不足的遺憾就是黑曜瞳眸過於無神。她猛然想起,這熟悉的絕美似乎和忒蜜兒的堂妹采苓有著極近雷同,這少年應是叫做采穎吧!好一對如古典畫作裡似從失樂園被驅離的亞當和夏娃,帶著禁忌的美感,只是采苓較為內斂早熟,更為沉靜。
在芷若驚嘆上帝傑作之時,采穎似乎發現她的目光,抬眸對她一笑,優雅的躬身對她致敬。這紳士舉動令她駝紅雙頰,隨後另一名俊俏少年從草皮右處走入,他正好看見這番景象。他的眼神卻充滿敵意,接著他向采穎點頭致意後,繼續往草皮左方走馬棚處走去。
「妳剛剛看到那位是我妹妹羅潔,很抱歉,除了采苓之外,她看人眼神一向是那樣。」一陣爽朗聲調猝不及防由芷若後方傳出,不知何時羅蘭已站在她後頭。
「她是女的?打扮真男性,為何她只跟采苓好?」 芷若對這名少女倒是挺好奇,還有采苓似乎受到許多人的高度重視,說不定她身上掌握許多這個家族的關鍵。
「采苓就像我們的另一個母親,七年前,她的好心拯救了我們。只是我妹個性剛烈,容易不信任別人,或許過去的孤苦害她成這樣。她唯一信任的只有我和采苓,不過她這樣打扮確實不太好,但我也糾正不過來,真是煩惱,哈…」羅蘭笑得有點無奈,但在他亮眸中,芷若看見他相當寵愛這個妹妹。那種關懷之情流露相當真誠。
「或許她想保護自己,更或許她相當愛采苓,愛到不惜一切將自己偽裝陽剛。」芷若一語中的,體力上女人不及男性,若是大打出手,肯定是被傷害的份;但若是將自己偽裝向男性,似乎真的孔武有力起來,男性也會畏懼三分。
「或許…」羅蘭神情閃過奇異的光芒,對於這位來路不明的女孩,他似乎有必要提防。那種洞悉人性的精明和她清純可人的外表實在是無法聯想。
「喔,有貴客?」一個慵懶聲調悠悠傳來,一個體魄健美的男子倚門出聲。他身上盤旋一股尊貴氣息,深咖啡色的波浪長髮綑綁在後,俊美的臉龐夾帶邪氣。身上所穿的神父服裝和他的氣質十分不搭調,左手隨意拿著聖經。芷若只感覺到他的存在是要來汙辱神的。
「子爵少爺,這是忒蜜兒小姐的客人,被邀請暫住一陣子,你佈道結束了嗎?好久沒看到你了,回來找采穎少爺談心的嗎?」羅蘭依舊恭敬不敢懈怠。
「忒蜜兒好像請了一個麻煩嬌客呢!采穎我晚一點會找他,叫他等我,」子爵口帶輕蔑,優美轉身離去,他的一言一語都有像魔咒般的吸引力且充滿危險。
「不要介意,少爺其實人不壞,只是個性古怪點。」羅蘭急忙解釋。
「沒關係。」
「對了今晚是家庭聚會,所有的成員將會到齊,到時候也請妳一同出席用餐。」
「我也要?」
「當然,這是我們的禮儀,妳也可以認識這裡的成員,我有事先忙去,晚上見。」他優雅躬身離去。
芷若終於有機會一賭愛夫人的真面目,這是她真正所憎恨的人,為了找到「復仇的天使」;即使飛蛾撲火、同歸於盡,她也在所不惜。早在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後,活著只是純粹抗拒死亡而已,呼吸的唯一意義就是等待窒息。
二、復仇的天使
1.
在藝術品黑市交易中,有一幅價格正無限飆漲且受詛咒的邪惡畫作,相傳是一名罹患精神分裂的華裔女畫家利用愛人的鮮血所繪。
畫作內容是墮落的天使路西法帶著六名天使向上帝進行報復儀式。七人在五芒星內,拿著逆十字顛覆神的權威。在西方七是一個神聖的數字,無論是上帝七日創世紀之舉還是LUCKY SEVEN,但在這裡的七人卻是意圖毀滅上帝的秩序。
這畫中帶著離奇的詭異、陰森,人物迷離絕美,色彩晦澀卻層次豐富,構圖動感十足,肉體的表現被評為勝過魯本思和雷諾瓦。渾厚的用色中,肌膚青澄的曖昧交接更栩栩如生,彷彿有血管在裡頭流動上似的,詛咒的生命正在輕喘。
它被喻為足以超過文藝復興時期的曠世巨作。長三尺,寬五尺,在十五年前離奇的出現在黑市交易中。
「復仇的天使」目前被羅馬教廷暗地內命令將之銷毀的禁畫。這幅畫帶著魔力,凡擅自擁有它的人必遭到詛咒,並無可避免的走向毀滅之路。
經過一場廝殺後,十年前「復仇的天使」終於被掌握在地位上擁有貴族後裔的伊莉莎白家族。而羅馬教廷迫於不敢得罪,只好設法出高價售得,然而想要的人趨之若鶩。
在這場交易中,要成交就得看伊麗莎白家族的心意為何,欲討好的人均透過各層關係極力親近膜拜此家族。但是更驚人的傳言甚囂塵上,伊莉莎白已經遭到詛咒,家族成員一一離奇死亡,為這幅畫增添禁忌色彩,讓狂迷氣氛無限蔓延。
伊莉莎白每月固定一次的家庭聚會上,家族成員皆必須出席。這是百年的傳統和嚴肅的儀式,透過聚集將家族的生命緊密的牢固。而近十年來,家族的成員座席空缺增多,不知不覺留下的空位竟比出席人數還多。
每一個氣息的消失,都為這凝聚死亡家族的哀傷多徒留一份遺憾,家族每一人的情緒逐漸不受控制,持續發狂中。
長方餐桌上,只有芷若一人孤零零的按時就席。面對華麗的佳餚一一上桌,她卻毫無胃口。這家族太過詭異,看似空蕩其實受到嚴密的監控,羅蘭總能在「恰當」的時候事實阻止她的踰矩。看來想到要六樓的禁地難上加難,希望她的美色不要被忒蜜兒太快厭倦才好。
總算采穎和采苓相偕出席,芷若面對兩人絕美的容顏依舊驚訝不已,那份純真無暇的氣息圍繞在兩人身上;即使處在污濁的環境裡,仍可以一塵不染,仍可以甜美綻放。
「妳好。」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采苓點頭致意後,便陷入深思模樣。
采穎則是漾出興奮之情說:「好久沒有客人了,芷若小姐感謝妳來這多添些熱鬧了。來到台灣後,我們依舊沒有機會到外頭看看,只是這氣候溼熱,讓我好不習慣。連我做的油土雕塑也跟著軟黏,越來越不好下手。」
采穎天真熱情讓芷若十分喜愛,在這冷淡的氣氛裡能有這樣的溫情倒是令人意外,她愉悅的回道:「我也會一些粗淺的雕塑唷,我曾經很感興趣而受過美術方面的訓練,有機會一起討論。」
「真的嗎?我們家族的人都要受過藝術的訓練,但是卻沒有人肯好好朝這方面發展呢!只剩下我喜歡這件事情,明天我找妳一同切磋好嗎?」對於能和外人接觸,采穎十分熱絡,他真正畏懼的是這封閉的家族互動。每個人帶著權威式性格和氣息,相較之下,他這個「自然派」很容易就受到排擠與不被認同。他才能並不突出,連發言的地位都沒有。對於能夠舉止都合乎每人喜愛的采苓,他深感羨慕,却無法接受那樣猶如機器般古典娃娃的妹妹。
兩人已好久沒有任何深刻的交談與接觸,妹妹不知何時已變的他幾乎無法認得,即使容貌相似,兩顆心卻是背道而馳。
「當然…」芷若正欣喜回覆時,一句帶著怒意的話語硬生生插入:「采穎,我不是要求你陪我嗎?你還想陪別人?」
采穎臉色迅速變調,那憂鬱灰色的基調如同一層朦朧雲彩罩在他神情上。芷若在草皮上所熟悉淒美又回來了,到底哪一個他才是真正的采穎?她回頭一望,那邪氣的狂霸暈染開來,是子爵如黑夜般暗暗接近。
「大哥,不要嚇壞我的客人,你對采穎那種變態的佔有慾什麼時候可以改一改?」幾乎同時忒蜜兒也跟在後頭,她身上沾染的又是陌生的香水味,看來之前又不知跟哪個風騷女子纏綿悱惻一番才回來
「這味道真刺鼻,看來變態的不止我一個人嘛!」子爵反諷回去,這兩人看似火霸敵對,但關係卻似乎比采穎兄妹好的多。采穎他們之間的冷淡如寒風裡不相關的兩人各自被冰凍著。
終於家族成員正式就座,羅蘭和妹妹羅潔最後也參與進來。芷若發現原本誤以為是俊俏少年的女子此時眼神火熱的看著采苓,那眼神她相當熟悉,曾經也有一個女子用讓灼人的視線緊迫盯著她。她開始想念起俐薇,那一個不顧一切熱愛她的女人。
時鐘秒針走到七點時,門外一陣聲響,芷若以為她所渴望見到的愛夫人就要出現時,一個白髮飄逸,舉止風流倜儻,身型俊逸的優雅男子入門。他的視線看見忒蜜兒後,綠眸一亮,勾起俊朗的嘴角親暱道:「小親親,我總算找到妳了,妳怎麼躲也沒用,遲早有一天妳會是我的新娘,替我生兒育女。」
他親密由後擁抱在座的忒蜜兒,只見她露出一副糟糕的神情,卻也沒多說什麼,任由他為所欲為的親吻撫摸。這樣失去節制的親密行為,在座其餘的人也見怪不怪,十分鎮定。
面對保持沉默的忒蜜兒,芷若不禁莞爾,原來她也是有剋星存在。
「洛斯南,結婚今年一定會舉行,不用心急。」愛夫人在芷若驚訝之餘已就座完畢,她雍容華貴的威嚴姿態一聲令下,洛斯南便恢復紳士風度優雅的坐在忒蜜兒身旁;但熱情的大手緊捉忒蜜兒的柔荑,很怕她再度逃開似的。
芷若看著她最憎恨的仇敵-愛夫人,內心居然被同情稍稍佔滿。愛夫人居然是盲人,她感到震撼,這樣握有權勢於一身的人居然是瞎子!她感到可笑,她原本以為愛夫人居住在一樓是因為年紀,看來是由於另一個不得已的理由。
芷若初次來到這裡時,還以為是公益建築,處處可見盲人專用的指示坡道與扶桿。雖然經過巧飾一番,刻上各種花鳥、藤類,卻仍然為這哥德式古典建築的房子留下突兀的裝飾。如果愛夫人親眼可見,一定感到十分憤怒吧,自己的殘缺破壞她自恃甚高的的藝術水準。
開始動餐後,在場所有的人幾乎保持一貫的沉默,只見子爵露出嫌惡的聲調:「這鵝肝不新鮮,我看八成有老人在的地方,食物也老化特別厲害。」
「抱歉,少爺,我立刻換一盤新鮮的。」羅蘭擔憂的立刻吩咐傭人,他流露出自責神情,儘管大家都看得出來是子爵的惡意刁難。
「不用了,不吃也罷。」子爵起身欲走,愛夫人嚴厲出聲:「坐下,你為何老是這樣,沒見你好好吃過一餐。你是這家族的人,不論你變得多齷齪骯髒,你死也是這家族的鬼,你以為我會放棄你,死心吧!我要的不是你,是你的血統,這是我唯一在乎的事情,我不准你逃,也別想逃。」
「哼,我們家族已被「復仇的天使」所詛咒,真正逃避的是妳,妳以為刺瞎自己的雙眼就可以逃避真相嗎?臭老太婆!」子爵毫無顧忌的怒吼後,甩門離去。
「夫人,別氣,今天是聚會,還是把餐用完吧!」洛斯南溫柔的嗓調趕緊消弭這火爆氣氛,奇蹟似的,愛夫人不怒反笑,繼續用餐。
正餐完畢後,精美的小點心一一上場,氣氛終於稍微輕鬆。采苓拿著預先準備好的筆記向愛夫人報告,她如輕鈴般的聲音卻是一絲不茍的敘述:「夫人,威靈頓公爵的肖像我已經托人製成,您在英國倫敦的個人博物館我會在近日內督促完工,三千份的教義小冊子也已經印刷完畢。」
「肖像妳吩咐人盡快送去,公爵已經等待不及,還付出比原本更多金額要求我完成,其餘妳辦的很好,親愛的,繼承人第一順位鐵定是妳。」愛夫人滿意點頭並讚揚不已,但采苓只是沉靜且毫無情緒。那明明不具私慾的眼眸竟然如此遵從愛夫人,真讓人難以理解她的想法。
聚會結束後大家各自分散,而洛斯南則是緊擁忒蜜兒離去,芷若知道在忒蜜兒婚期之前,勢必要找到她母親的遺作-「復仇的天使」,並查清母親死亡的真相。她知道這一切跟愛夫人有關,希望真相那一刻趕快來臨,不然一切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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