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6-10-29 23:14:37| 人氣9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曉初17-18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 17.

罪孽或許真會遺傳,他畢竟還是走上跟父親相同的路,「跑路」。啊,多麼諷刺的說法,烏頭內心苦笑不已。他只是需要錢。他經常告訴自己別被錢所駕馭,別為錢展示自己的無能,如今反而活生生當成了範例。

他好厭惡「錢」,這虛幻的紙鈔映射著人的慾望、貪婪與迫切的需要,錢只是一個功能,不能食用也無具體效能,可是億萬人受它指使。當然他無意回歸原始生活,他只是傷心父親因錢離去,母親因錢受困,他因錢而求饒。他只是傷心。

錢確實使他變成了惡鬼,四處追緝黑騎士和Zera,眼簾一張開也即時分不清白天黑夜,找不到他們心煩,找到他們卻也未必快活。他是曾說過要殺了Zera,但他沒這個膽。小惡小壞犯了還不在意,但殺人,不是他的專業。

從小在俱樂部成長的他,十分了解俱樂部的生態,他厭惡這裡,卻必須以它維生。他靠著俱樂部的收入唸上一流大學,每晚在這擔任管理圍事的頭頭,他只需一聲令下,江黎、老K、宋仔、捲毛、阿飛就照著作,俱樂部治安全靠他維持。這裡的糜爛、淫邪、暴力、噁心成為他的惡夢,他忌妒別人過著單純活潑的大學生活,而他卻得在這腐敗。

他的父親就是因為欠下一大股屁債,被國王安排到外國躲債去,但這麼多年來,一點消息也沒有。照理說他要對國王感激涕零才是,但他明白國王只是利用他而已,否則現在為何見死不救?還當作追殺遊戲在賭博,瘋了!他不奉陪,現在他只是佯裝追,也實際在追,萬一追不著,他也不會等死。

他太了解俱樂部了,一個幼稚無恥的地方,大家跟暴民一樣,玩得很認真瘋狂,那不是正常人該待的地方,停留久了就會污濁,就像他一樣。但他能選擇嗎?

為何他要成為別人的遊戲,為了那些臭錢,他也不需要死!要不是母親開刀需要一大筆錢,他也不會鋌而走險。他是有一點壞,但已經無法挽救了,在這樣的地方生存,壞是基本條件。如果心思沒人深沉、手段不陰險、說話不狠毒,沒人願意聽你的,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黑騎士就算被下藥,依他驚人體力,也不會被打死,他只是要黑騎士倒下,佯裝輸也好,誰叫他這麼老實,打假拳需要自殺嗎?

瞧!大家都認為他是徹底的壞了,說來可真冤枉,他可是個孝子。但他不想解釋,大壞蛋的形象不也挺英勇的,一正一負,二元對立也比較符合觀眾的期待,不是嗎?

目前他派人去各夜店、pub問的結果,似乎沒人認識Zera,紅娘子一幫人早派人監視了,卻也沒跟黑騎士聯絡。已經二十天了,兩人可真是行蹤成謎。另一方面,他也開始計畫逃亡路線,如果沒本事找到,他可要有本事逃。而母親的手術費突然有著落了,前幾天去看帳戶,居然有兩百萬進帳,讓他又喜又怒。

幹!那他之前這麼賣命做什麼?害他現在一條命活著多驚險。他有想過是父親匯的款,可是父親現在人在哪、做些什麼、錢又從哪裡來呢?如果是國王援助,那更疑惑了,烏頭印象裡,國王很公正殘酷,私下不搞愛心捐助。

暫時他不想那些了,他要去療養院探望Blanche,他的初戀。兩個禮拜前藉機去問她Zera的事情,她眼神驚恐的把他當壞人似的,但他也明白自己一身邪氣,正經女孩是避之唯恐不急。哎!他喜歡那樣的好女孩,乖巧溫柔,即時身陷複雜也出淤泥而不染,從沒瞧見她跟人有什瓜葛。

他喜歡她很久,卻沒有勇氣,只能私下觀察她。前天聽人說,她精神不穩定,住院養病去,恐怕好一陣子沒辦法上班,讓他擔憂不已。他本來猶豫是否要見她一面,但離賭博日期越近,他就更加不安,今天他終於下定決心。近期內,他要完成所有累積已久的心願,不然或許沒機會了。

他也許會死,他害怕恐懼,睡不好也沒食慾,更沒心情眼睜睜的等死。他要找她,一股強烈的動力湧出,試圖實踐他純真的幻想。他要扮演一個普通青年與初戀女孩相見。

於是他騙護士自己是Blanche的堂兄,才可以順利會面。他內心忐忑不安,急著拿小鏡子端看自己的儀表,檢查自己夠不夠正經。穿著白襯衫,黑色長褲,頭髮也很伏貼,他已把俗氣的香水、花襯衫、油亮皮鞋給省去。

這樣Blanche應該會欣賞些吧?他思忖著。

Blanche看見他,先是疑惑半晌,而後驚恐畏懼神情湧上。她激動的抓緊床單,極為困難的吐出:「我...不、認、識、她,求求…你走。」接著一串清冷的淚,如銀線順暢的滑溜下來,代替她的請求——請你走。

烏頭慌了,他不是來窮追猛打的,急忙解釋:「不要害怕,我是來探望妳,不是來找人的。」他熱情的握住她纖細的柔荑說:「我叫周雲絡,請妳務必記住我的名字。」

見她皺眉咬緊下唇,他不死心的接著說:「這也許是我見妳的最後一面,請妳務必記住我的名字,記住別人名字是禮貌的行為,我問妳我叫什麼名字?」

聽見關於禮儀的話,Blanche此刻不禁埋怨禮儀真是個包袱,只好勉為其難的回:「周、雲、絡。」內心不耐煩的想:最好別再連絡了。

「這是我送給妳的禮物。」烏頭趁她打開禮物時好好看了一眼,她真的很完美無暇,整個皮膚又細又白,猶如海灘上的白砂,會身陷那樣溫柔裡頭。

「魚缸?」Blanche見那裡頭有小魚、小蝦活繃亂跳,倒也挺喜愛的。

烏頭見她眼神開朗,心知抓準了她的心,也無憾了:「那我走了,再見。」

聽到他自動要走了,Blanche突然不知所措,要挽留多說幾句,還是熱情的道別?但最後她只是默視他背影離開,這才是正宗Blanche打招呼的方式,沉默。直到很後來才意識到,那時她還並沒有介紹過自己。但烏頭並不引以為意,他做到了,跟她說幾句話,這樣就夠了。

他並不在意父親在不在身邊、母親能夠活多久,他只是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就如同他理所當然的在邪惡環境下過活、理所當然要求生。太多理所當然的事情,烏頭並不想思索太深、不想掙扎,這就是現實的條件,一但質疑了,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質疑父親為何拋棄他,他只會更難過;質疑神為何剝奪母親的生命,他只會更失望;質疑自己的命運如此悲哀,他只會鑽牛角尖,他僅能捕捉目前所閃逝而過的念頭,過即時的快樂,他僅能這樣了。

難道要不停的傷心,最後得憂鬱症嗎?他可不要。他記得Zera曾說不快樂、就別作的蠢話,如果人生可以這麼簡單拒絕,就不會有悽慘的事了。

他絕不會成為俱樂部的玩樂,即使之後要逃亡,就逃吧!沒有活不下去的時候。

★ 18.

當Cora確實的感受秋冬寒涼逐漸打落山坡一襲翠綠時,整個景色幾乎是灰敗如土了。她黯淡的眸子看不見一絲季節更迭的浪漫,緊繃神經隨著樹梢裸露的纖細而發顫著。是過度自傷產生的敏感妄想,還是冷風吹疼她的神經,她也分辨不清。

然而有一種冷透世間的悽慘正降臨在她身上,她幾乎快死了﹗今天她察覺到自己衰老的速度連歲月都跟不上了,她快死了﹗就在這裡 ﹗她正被鵝黃色的暖牆給包圍著,但只覺異常諷刺。這是哪呢?這個聞不到她氣味的空間,卻是她唯一仰賴的地方——Rebecca承諾之地,同時也是羈絆她的罪惡之地啊﹗

她一向謙樸自持、儉約度日,幾乎奉行嚴厲的禁慾手段,只是那麼偶爾,那麼偶爾的一次解放,卻被Zero狠很不留情面的重挫靈魂。

她錯了嗎?她不斷反省檢討,是不是沒有任何一絲情慾,徹底作個完人,是是非非她就不必再抉擇、再懷疑?她不該努力愛的,難道只有徹底死去,才能省去被興師問罪、因果報應的輪迴中?

驀然,她幾乎是懂了,好驚險﹗

死亡並不是天堂,她怎誤判了呢?死亡難道能夠一勞永逸﹗她怎想到死呢?她怎能呢?切莫不該啊﹗她想起一個故事:有一天某個男子上阿里山看雲海,一時看到忘情了,那飄邈雲霧層層疊疊,彩霞猶如七彩妝點氣氛,靈光透著雲層顯現人間仙境。於是,在激昂憧憬的龐大熱情中,他毫不躊躇地縱身ㄧ跳,葬身在現實的谷底,那地獄的谷底去了。

臨死一刻,他終究疑惑,為何不是凌波微步的踏在上頭,而是不斷的墮落。

至今,仍不明白。

我們所嚮往的天堂,是視覺的,從來不是先天感受。我們所嚮往的幸福是感官的,絕非心靈享受。為了說服自己天堂存在,傳說始終是視覺化的美麗。終究害死了人。 現實是具體的,痛苦比快樂多是事實,這不完美的灰色人生,始終使人嚮往著那無憂無慮一塵不染的天堂。但是極樂西方實在過於抽象啊,既看不見、也摸不著,高人總說不說破,但究竟誰看透過了?奇妙的靈異神聖體驗記錄在別人的身體、腦海中,卻始終在天地之中遍尋不著。

所以別傻了,天堂未必有的,但地獄一定存在啊,就猶如雲海底下的地獄,看似美好,卻完全無法解脫。她不該這樣死的,磨難是不會停止的,即使就在一觸可及的世界凌虐她,她也該忍啊﹗

唯有活著,才是天堂。

Cora決定要等Zero回來,半年不行,再半年,無數的半年過去了,那自己總會不情願的死去吧﹗她不要為此苦惱了,她要活下去…活下去…她要勇敢…

在Cora鼓起勇氣的那一刻,悲慘如雲如蜃,奇異地發生了。

2005年10月某日,下午四點,Rebecca不敢置信,一分鐘前她在辦公室所接的電話。

警局的人唐突來電要她去殯儀館認屍,倉促說明在淡水河撈到一具女屍,年齡、身材、穿著都跟報案失蹤的Zera相當吻合。她相信這一定是誤會,Zera不可能死的,這麼機伶變通的女孩,這麼聰明慧黠的少女,閻王怎能狠心帶走她?

她戰戰兢兢帶著Blanche一同前往,且絕對要隱瞞Cora跟Toy,她內心清楚即使Zera真的死了,倘若,她真的不幸了,也要永遠成為秘密。她以為自己可以處之泰若的,沒有什麼難不倒她。當然她也絕對擁有信心,猶如戰神一樣強悍的Zera怎會輕易死去,她會永遠跟她對峙的,永遠的。

當管理員拉出冰櫃,陣陣傳來的濕黏腐臭味也絲毫不使Rebecca畏懼,她急忙的要看清屍體面目,但那臉卻黏糊糊的,千萬拼湊也不完全了。那層薄皮恐怕養活了不少蝦兵蟹將,白骨依稀殘缺裸露著,並透過哀嚎遲滯流出迂腐的淚。

那…屍體的淚感動了Rebecca,那不曾對生前Zera展現的慈愛徹底的畢露無疑。她居然認為那具屍骸是貨真價實的Zera﹗死人都這般相像嗎?這死狀悽慘的女孩真是Zera嗎?她想起了Zera出生時的臉,黏糊糊的哭著、喊著,就跟這屍體一模一樣啊﹗

“怎麼死的?”
“是意外,請妳節哀。”
“怎麼證明?”
“身體毫無外傷,而且十天前就有人報案看到一名女子跳河自殺,只是當時找不到屍體。”

3點59分電話的交談迴聲開始在充斥福馬林、屍臭氣味的冰冷室內,響起…

剎那,Rebecca喪失記憶了,她既不知屍體是誰,也不知Zera是誰。為何她要來這呢?為何要這麼悲慘呢?在她腦袋空白的同時,一旁的Blanche卻不再保持沉默,拉著她一搓黑色長袖猛點頭的說﹕「這是Zera,絕對是Zera,那臉型、身材無一不像,還有…」

Rebecca完全無法理解Blanche的話,明明呈現在眼前是一具腫大腐爛的屍體,Blanche為何能聯想成完整曼妙的Zera?還是自己老了,還是她記憶裡的Zera太過印象派了,那輪廓都只是幻影?

Rebecca在一片渾噩模糊中,只些微聽見Blanche向管理員承認了屍體,還說明那貼身衣物和黑色長褲是她幫Zera親自買的,錯不了﹗然後兩人不知交談了什麼,Rebecca就被倉促帶離。臨行前,還塞了一把錢給他,交代了幾句。

從她失去冷靜後,開始失憶後,Blanche怎麼說,她怎麼做。之後順利領回了屍體,兩人簡單的在殯儀館設了靈堂,最後燒成骨灰灑向大海。Blanche說Zera喜歡自由,也不喜愛別人祭拜,內心思念她就成了。

這具屍體到底存不存在過?她仍疑惑,她假想的Zera還未死,仍在跟她作對。這才是現實的局面啊﹗應該是這樣的。但看著灑向藍海那漂流白灰,她總算覺悟似的痛哭…隱藏的崩潰情緒總算大鬧,她好悔恨﹗此刻總總激情傷心也喚不回Zera。她錯了,她不該生下她,她不該讓她承受如此悲慘,她不該讓她同樣宿苦。

在Rebecca絕望時;Blanche感覺希望正降臨了。

幸好她一眼就看出那屍體不是Zera,但是她必須承認那具屍體,這是大好機會,只要Zera在這世界死去,那些人追根究底也沒用。她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收買說服了員警。她暗暗慶幸Rebecc竟認不出來,瞧那身材比例,橫看豎看都不是Zera,或許是她太過憂傷,所幸自己腦袋冷靜,得以判斷。這是天大的巧合,這是奇蹟,Blanche總算透露微笑。

看在一旁傷心Rebecca的眼裡,更是直覺Blanche瘋了。但她明白,所有的表面情緒都是隱瞞真相的,她深信Blanche有著極為深切的憂傷。土耳其人認為天堂裡的享受可以真正具體感覺,地獄則有折磨、卻說不出怎樣的折磨。她曉得了,就是如此這般。

台長: 特麗莎
人氣(96)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