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真是抱歉,暑假懶暴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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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高掛,熱鬧的夜市攤販早已收拾完畢,人們回到了家中、旅館儲備精力,以應付明天的勞動辛勤。
路上行人稀少,不過那是指一般的道路,酒吧、旅店、勾欄,傭兵跟冒險者群聚的三個要素都在東區,蚩城的北西南夜晚可能都很安靜沒錯,但想要在東區找到寧靜,這是很困難的!
帶著兩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在路上走,免不了會受到一些異樣目光的青睞,尤其前頭的兩人一人屌而啷當、一人胸口負傷,幸好兩女從瑛的包裹中拿出幾件衣服穿上,不然今晚來『照顧』一下的居民自然更多了。
「一大群人擋道是怎麼回事啊?」弒極停下腳步,前方已經被十幾個地痞混混堵住了出路,可供兩、三台馬車並行而過的街道現在硬是連個香腸攤都過不去。
人群聳動,一名類似首領的傢伙從中脫穎而出,站著三七步對四人道:「小白臉還是回去睡覺,召妓這種事情……小孩子不太適合啊。」話語落下,身後小弟應景的開始大笑。
漸漸,笑聲停了,對面眾人也停了;而我們從始至終也沒有動過。
「大半夜的這樣吵,不怕擾民安眠嗎?」弒極甩了甩手,對他們道:「戲唱完了就快點回家,那邊那個收起棒子,等等被城防衛隊抓你個妨礙風化……」
首領旁站出來一個小混混,西瓜刀指著弒極開始罵道:「小鬼,別敬酒不吃吃──哇啊!」話還沒說完,便掩著膝蓋倒下,在地上哀嚎痛呼著。
膝蓋直接被開了一鎗,厄魔甩甩鎗口,手臂伸直又指向對方一人,那人看到後慌張的往人群裡鑽,鎗口直追,人群頓時如波浪般潰散,原本就不成陣的陣連牆都稱不上了。
「這群攔路的連最基本的素質都沒有……」弒極無語,連槍也懶的幻出了,縱身朝著像是被海豚追趕的魚群前鋒直接撞上,拳拳到肉,毫無鬥志又只有一身蠻力的地痞怎麼跟修練有成的武修比齊?自然是所過之處滿地暈倒的粗壯漢子。
不足片刻,小混混能跑的跑,不能跑的不是倒在了地上就是跟首領一起躲在後方的傢伙們。
「我說你啊……」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首領……這時候用這個詞好像有點汙辱了,領隊半跪在地上,手上不停拜著弒極,身後小弟見狀紛紛效訪起來。
「你說什麼!」弒極上前抓起領隊的領子,大吼。
「大、大……大哥饒命啊,我還有三個老婆、五個二奶、十幾個小孩……」
「誰叫你說這個,我說你剛剛叫我什麼!」弒極晃著領隊的脖子,逼迫道。
領隊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大俠』,我、我剛剛說大、『大俠』……」小弟見這場面,什麼恭敬之詞都出來了:「大哥大」、「老爺」、「主子」……
「再叫一次。」弒極笑著對領隊道。
「大、大俠……」
弒極放開領隊的衣領,滿臉笑容的對坐在地上臉色難看的他道:「都叫大俠了……嗯,吾心情不錯,看爾等還有點骨氣,以後不要出來做亂,速去!」一臉嚴肅的,嘴角還包不住笑意,這表情說滑稽就有多滑稽。
一陣沉默,然後馬上就是數人大喊:「謝大俠!」
厄魔白眼看著混混逃走,對弒極道:「英雄癖!」
「嘿嘿。」
情報的傳播速度很是快速,一路走來就連預想中該有的醉漢瘋言都沒聽到,更別說像適才一樣的大批群眾堵人。
路人看到四人經過除了往兩女身上多瞄兩眼之外,其他卻不敢造次的在一旁低聲聊天,就怕多看了幾眼就被人家拿刀砍了。
(作者按:台灣晚上治安真的很差啊……
無阻的走到旅館前,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旅館兼酒館自然不可能關門,步入半掩的大門,隨著步伐,人們的目光也漸漸投射到這群突兀的客人身上。
也沒多搭理那被酒精催發的赤裸目光,難道你媽媽沒跟你說一直看著別人是很沒禮貌的嗎?弒極嘀咕著,便要領眾人上二樓。
「小兄弟。」
走在尾巴的厄魔轉過頭去,看來眼前面善的中年男子應該叫的不是別人,如果硬要說隔壁桌的那幾個醉漢是小兄弟……我想是勉強了點:「怎麼了嗎?」厄魔笑著對他道。
「這個嘛,本店是走清新、舒適的形象,若是要帶那位小姐一起……入住,那本店可能無法……」原來是老闆,就覺得面熟呢……他似乎謹慎思考著措辭的樣子,不過大概只有白痴才會誤解他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本店不歡迎帶小姐入場。」
「哈哈,老闆,你多想了。」厄魔拍打老闆的肩膀,道:「那小女孩是我親戚的孩子,你可不要害我被起訴啊。」
「喔,原來是這樣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哈。」老闆乾笑了兩聲,退開兩步後向四人拱手,道:「祝好眠。」
上二樓,四人在房門口聊了會天之後便各自入房──當然,琉璃水是跟著瑛進同個房間的,兩男當然也沒有臉皮說什麼「今夜不太安寧」、「到我懷裡入睡吧」之類的蠢話。
弒極躺在床上慵懶的伸展身子,靜靜思考著明日的準備是否妥當安好,厄魔那傢伙根本沒在搭理這些事情;若是明早出發的話,到達孤兒院大概就是四、五天後了,傳送門……反正現在第一要務是送這小女孩回孤兒院,總不能就這樣撇著吧?找上來就讓他們在多等幾天吧,都等了十八年,也不急於這一時。
正當開始回想莉莉娜、眾弟妹的臉龐時,突兀的敲門聲響起,有些不耐的張開眼,問道:「是誰?」
「我是瑛。」
想來也是,親眼看到一個人腦袋被轉個半圈,過沒多久又看到他好端端的出現在眼前,又不計前嫌的放人……這樣想想,小魔如果不知道這項能力的話,估計會上去再讓他死一次的。
弒極緩緩步下床舖,打開那道其實沒有所上的門,道:「有什麼事嗎?」儘管有些多餘,但還是該問的。
「有關於那個領主,他為什麼會爬起來?又為什麼會放過我們?」
哇啊,她的眼神看起來就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這女人。
「進來說吧。」走向房中的桌子,給她拖張椅子,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另一張椅上。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倒了兩杯一般的開水,遞給她一只後弒極道:「其實領主根本沒死,在你們踏出門後不久,我正想收拾一下他的屍首,想不到他卻以懷中暗藏的匕首想要刺傷我,結果當然不用說,傷都沒傷到就被制服了。」
「他是怪物嗎?」瑛吞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置信:「一般人的脖頸轉個百八十度……早就死了。」
「的確,他是怪物。」弒極抿著茶水,看著瑛的臉色逐漸朝難看的方向發展,放下茶杯,笑道:「但還算個人。」
順著瑛疑惑的表情接著道:「他只不過天生頸椎的構造跟一般人不同,扭轉脖子致死的招術是無用的,這點是我再次扭了他的脖頸後發現的。」解釋完了,瑛的眉毛還是沒抒展開來,看來是有其他的疑惑。
「那麼,怎麼會放過我們?當時你也沒威脅他啊?」
「妳知道為什麼那時要叫你們先走嗎?」弒極再次輕抿那一般的水,腦中緩緩調整編排著在回旅館的路途中就思考好的謊話:「因為我把他扒光了。」
隨手拿抹巾擦了擦瑛噴出的茶水,她有些汗顏的道:「那、那確實是會做惡夢……」語畢,她看向對面的眼神似乎有了些變化,上下打量著弒極。
「喂,我可不好這口,我只是想榨點財。」弒極賞了頓白眼後又幫自己添了杯茶,自顧自的道:「我不是說過我是煉魔者嗎?」
煉魔者,藉由精神力來催發各種因人而異的能力;瑛愣了會,跟著點頭。
「我這能力可以『短暫』的控制人類的心志,真要說就跟催眠那類的差不多。」
「聽起來是很方便的採花用技能。」瑛笑著說,像是絲毫不見對方投射的白眼。
弒極青筋跳了兩跳,一口飲光第二杯水,也略帶微笑的回應:「妳要不要實際的看一看所謂『採花』用的能力呢?」
瑛也一口飲光剩下的茶水,站起身緩緩走向門口,忽轉頭笑道:「我不會雇用不信任的傭兵。」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嗎?」弒極要往杯中再添加茶水卻突然停了下來──等等就要睡了,還是不要再喝下去好了……便收拾杯子,對瑛道:「不送。」
「晚安。」瑛便要去開房門,卻想不到門口外卻先有人敲門了,來者道:「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了,先生?」
聽這聲音應該是老闆,根據不久前的印象;弒極應聲道:「老闆,我可沒叫客房服務啊;幫我開一下門。」後面那句是對瑛說的,沒理由讓隔著一張門對話啊。
瑛打開的門後,老闆的臉上卻不見以往的從容,儘管掛著那有些勉強的微笑,額頭的汗珠也是出賣了那份凝重。
「怎麼了嗎?」拿出一只新的茶杯,緩緩的添上──發現是不是愛上喝茶了?雖然很自制的沒有朝自己的杯子加上。
「我想現在不是喝茶的時候啊。」他有些急促的踏進房間,將一開始就揣在手上的信封遞了過來,怪哉,怎麼會有人寫信給我呢?打開信封,裡邊的字很漂亮,像是女人寫的;但內容物大概決定了出處者是個男子漢。
標題就是大大的──戰!
大略讀完了內容,腦中也清晰的浮現場景了。
今晚被吾放走的小輩跑回去請大哥出來,於是大哥就跳出來有理不管理的要幫小弟討回「公道」,寫了封信來說約在城外的三顆老樹下見……簡單來說就是這樣。
「嗯,我大概了解了,不好意思,麻煩老闆你跑一趟了。」收起信封,拍了拍老闆的肩膀便朝外走去。
「怎麼了?」瑛拉著我的衣袖,道:「很麻煩的事情嗎?」
輕輕抖了抖手臂讓她放開,弒極腳步未停,朝著厄魔的房間走去一邊道:「今天晚上放走的那群卒子去找了老大來報仇,麻不麻煩去了才知道。」步至門前,大力敲打厄魔的房門:「起床,有事情。」
隔著木門還是能聽到裡頭跌跌撞撞的聲響,不久厄魔的臉就出現在眼前。
將信拿給他看,道:「小混混來復仇了。」這傢伙是不是剛睡著啊?一臉惺忪的。
「……嗯。」沒幾秒就看完這封言簡易頦的短簽,厄魔遞回並抬頭道:「好麻煩啊。」
「不過還是得去,衣服穿好就走吧。」儘管不是秋、冬,夜晚還是頗涼,穿著汗衫就出去跟人打架絕對是有點傻了。
靠在牆邊,看著信上右下角那詳細的小地圖,這老大還真是細心呢……就這麼思考時,瑛又突然拉了拉弒極的袖子:「帶我去吧。」
「帶妳去?」弒極看她的表情也不像開玩笑,但還是婉拒了:「這個……我想不太適合吧?晚上的多危險啊。」像哄小孩似的蒙混過去。
但對方也似乎不太領情,噘著嘴道:「我可是魔法師呢!」
的確,看起來是個有火力的魔法師……弒極決定攤開來說:「就當天的情形來看魔法凝聚需要一些時間,而且就妳的狀況如果被對手進身就會慌亂,我們不能帶你去冒險。」還有句話沒說,如果還要保護妳那不就等於自我增加任務難度……
「那、那天只是因為某些事情慌了神。」看著她羞紅的臉色弒極彷彿又回想起了當天香豔的場面,晃了晃頭道:「總之帶妳去太危險了。」
「想去就去啊。」厄魔突然冒出頭來,看來已經是著裝完畢,他按住瑛的肩膀笑道:「我會保護妳的!」
她回了厄魔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走到我跟前神色認真的道:「做生意是有來有往的。」
「唉……」似乎有些受不了了,弒極嘆了口氣,接著朝一樓樓梯走去,道:「妳問厄魔吧。」
厄魔接到瑛的目光,似乎沒什麼顧慮的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想來就跟來吧,我們在門口等妳五分鐘。」然後就小跑步的追上弒極。
「某種意義上,你比我還冷血啊。」弒極靠在旅店外的牆上,對著蹲在一旁的厄魔道:「這種地頭蛇類的幫派,有沒有高手也很難說,這趟有一定的風險。」
「總是要歷練的,就連這種普通的山路上都有可能被山賊搶,要是沒有一定的防身之力怎麼能在這世道生存,除了傭兵,自身的實力也是重要的,更別說她還是個魔法師,稍加練練應該可以擋擋一般的強盜了。」厄魔玩著腳下的小石子,忽然站起來對弒極道:「就算有什麼風險,也沒人快的過我的子彈。」說完還拍了拍身後的狙擊鎗。
「你……」正要說些什麼,門口就傳來奔跑的腳步聲,接著就是那熟悉的嗓音:「準備好了。」
「嗯,那我們走吧,城東的三顆老樹下。」厄魔一貫的笑著,眾人踏出陰影沐浴在夜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