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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日報社論.全球地緣板塊挪移的深層次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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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全球地緣板塊挪移的深層次觀察
2015-11-12 01:36:59 經濟日報 經濟日報社論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到英國「超級國事訪問」,中英雙方宣示結成「面向21世紀全球全面戰略夥伴關係」,共同邁向「黃金時代」,之後未久,德國總理梅克爾與法國總統歐朗德即接踵而來,訪問中國。德、法兩國駐中國大使還聯名發表文章,稱德法是中國的核心夥伴,準備與中國構建「鑽石關係」。美國正在南中國海針對中國色厲內荏之際,面對盟友一個個遠去,恐怕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其實,這麼戲劇性的轉變並非毫無癥兆。今年3月,英國頭一個宣布加入中國倡議、卻被美國用盡各種手段加以干擾的亞投行,從而帶動了包括德、法、義、澳在內的50多個國家紛紛加入時,英國在全球戰略上的重新選擇已傳送出了新而關鍵的信息。
長期以來,英國一直是美國外交政策的影子,甚至經常被譏為是美國的跟屁狗,所以加入亞投行之舉,堪稱是英國自1944年以來最重大的獨立行動。那麼,該如何解釋全球政經板塊長期穩定以來出現的巨大變化?可以有兩個層次的觀察。淺層的,大多數人都看得到:中國快速的崛起vs.美國霸權的式微。後者無須多所著墨,公元2000年也就是世紀之交,看來是美國霸權國運的轉折點,之前,是一路上升,之後,則呈現逐步走緩之勢。至於中國,關鍵在它巨大經濟體量的吐與納。吐是輸出,從過去一般的製造業產品,到現在愈來愈多的是資本(對外投資)、重裝備、高鐵、核電等;更厲害的是吸納,從過去只是單純的引入外資,到現在吸入的則是源自於13億人口無所不要的需求,包括商品、資源、技術還有資本。這一吐一納,對全球經濟金融及產業產生的是翻江倒海的作用,沒有國家願意自外於這個體系。此所以全球政經板塊正在出現一向以美國為中心的體系,逐漸向以中國為中心的體系挪移。
除了淺層觀察之外,還可以有更深層次的觀察與分析。所謂深層次,是從西方文明崛起的三大基礎去看。三個基礎分別是:一、經濟的,即市場經濟;二、政治的,即政黨政治;三、社會的,即基督文化(或白色種族);如套用孫中山的概念,大約就是民生、民權及民族三個概念。
無須諱言,近代西方主流世界的這三個「主義」,正是西方近代文明勃興的基礎,在這些基礎上,西方世界實現了效率、公平與正義。然而這三個基礎,在進入新世紀以後,都呈現出了程度不一的麻煩,甚至是危機。
首先,在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方面,貧富不均的問題日趨嚴重。法國經濟學家皮凱提的《21世紀的資本論》用「大數據」證明了這個資本主義的「基因」,原因可能與全球化及企業利潤分配機制有關。重要的是它的結果,貧富惡化如果是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邏輯的必然,那麼這個「不治之症」影響的不只是社會的穩定,而且還會從根本上斲傷需求,使經濟長期處於疲滯狀態。
其次,是美國模式的兩黨政治。美國當前的政治問題在於政府失能,效率不高,並在資源配置上違反公平與正義。問題根源在於包括總統大選在內的所有政治活動,幾乎都已被財力雄厚的大公司所操控,這些大財團操控了選舉,操控了國會與議員,還操控了媒體。這也是李光耀一貫質疑美式民主的原因,《美國陰謀》一書的作者杰西.文圖拉說,美國現在的問題是「兩黨獨裁」,直指問題核心。
再一個就是以基督教信仰為中心,加上白色種族優越感的社會價值,明顯地對異文化、異種族缺乏必要的同理心與包容心,無怪乎會產生杭廷頓教授的「文明衝突論」。911事件及之後的一系列反恐鬥爭,看來只會使西方的矛盾深化而難有解套之日。
看透了這樣的形勢與趨勢,或許才能夠從深處、從根源處看明白全球權力板塊正在進行中的大挪移。
聯合/馬習二會與蔡習首會
2015-11-12 01:36:57 聯合報 黑白集
馬總統卸任前是否可能舉行「馬習二會」?陸委會主委夏立言說:「時間緊迫,不容易。」「機率不高,也沒有這個必要。」「不能預期兩岸領導人天天見面。」
夏立言的看法合理。但在「馬習會」消息傳出的第二天,即有大陸學者說,馬習二會「並非不可能,或許明年習近平即可訪台」;在馬英九赴會前及會後的記者會上,也都有記者問馬習二會,馬英九均答覆:「你走得太快了。」
諸人預期馬習二會,是認為馬習會具發展性。因此,即使「機率不高」,卻也不妨從「建立兩岸領導人會談平台常態化、制度化」的發展性,來探究馬習二會的想像空間。
首先,若有馬習二會,時間應在總統大選後及馬總統卸任前。屆時,大選結果已經底定,馬習二會將不會再被稱為「選舉操作」。因而,其「制度化」及「未來性」的效應將獲凸顯,兩岸領導人「一年一會」的成例就此建立。
再者,倘若馬習二會仍是「雙方互以兩岸領導人的身分名義舉行,見面互稱先生」,而在台灣本島或金門會見,這即是「擱置一中爭議,互尊各表歧異」的進一步實踐。
倘若蔡英文在總統大選中勝出,而能回歸九二共識,亦有可能趁馬習二會時,完成「蔡習首會」。蔡英文即可順勢跨越馬英九搭的「橋梁」,登上習近平的「和平發展之舟」,穩住兩岸的「定海神針」。蔡倘有此念,即應促成馬習二會。
有人預期馬習二會,及蔡英文表示「不排除蔡習會」。皆顯示馬習首會已經為兩岸關係樹立了具有發展性的政治標竿。
預期馬習二會,是想像首會仍有意猶未盡之處;探討有無蔡習首會,則在等著試測蔡英文的「維持現狀」能否兌現。
聯合/看惡意政治如何消磨台灣
2015-11-12 01:36:56 聯合報 聯合報社論
台灣的民主生猛有餘而深厚不足,看馬習會後的反應,即一目了然。「馬習會」受到國際社會一致的肯定,唯獨在台灣,卻遭到在野黨聲嘶力竭的詆毀和質疑。蔡英文認為,馬習會企圖框架台灣人民未來的選擇;但反過來看,民進黨利用惡意政治來消磨台灣,對任何正向成果皆粗暴抹殺,這恐怕是對民主更大的戕害。
馬習會基本上是不對等的,但雙方最大的不對等,並不在習近平會前說了「民族」大義、馬英九卻到會中才提到「中華民國」等諸如此類的策略細節;也不在中國大陸對於習近平的表現一片稱好或敢怒不敢言,而馬英九回國得向民眾說明及面對在野黨的連串攻擊等等。亦即,馬習會最大的不對等,並不在兩岸體制之異,而是在兩岸心態之差。這包括兩個面向:一是心理上的自信與否,二是看待大局的眼光寬窄。
首先,馬習會之所以成局,主要是雙方領導人都有足夠的自信:馬總統自信其任內七年推動兩岸交流的政績,可以成為穩定兩岸未來的和平之橋;而習近平挾中國崛起和大權鞏固之自信,則樂意為化解兩岸六十六年敵意伸出橄欖枝。問題在於,民主台灣近年的社會自信卻在降低,從當年「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豪氣,到今天許多人擔心「被統一」的焦慮,明顯看出心態上的變化,因而不時懷有「被矮化」、「被出賣」的恐懼,馬英九的「外省籍」身分則成為他被質疑的原罪。
其次,由於長期缺乏在政治、經濟上能夠對等交往的邦交國,台灣人民看待外交的方式通常流於兩種極端:一類是必須「抱大腿」的強權,例如美國;另一類則是必須「撒錢」以維繫邦交數目的「小國」。在這種心態下,要如何面對像中國大陸這樣既懷有敵意、卻又政經關係密切的對手,既無法抱其大腿、又無法撒錢消災,對許多人而言,便不知如何拿捏其標準。
就馬習會看,雙方除完成兩岸和平宣示的儀式,也開誠布公晤談,並觸及九二共識、亞投行、兩岸熱線等人民關切之事;兩岸領導人初次會面有此成果,堪稱不易。孰料,民進黨卻抓緊馬總統在會前會的演說,不斷誣指其框限台灣人民選擇,甚至大加撻伐。這種態度,不論是民進黨擔心影響選情而必須極力扭曲事實以扳回一城,抑或在民進黨的利己排他思維中,已失去了肯定他人成就的能力?
近幾年,許多民眾覺得台灣的政治越來越難以忍受,其主要原因,是政治似乎不再有解決社會現實問題的能力,卻反而成為國內散播各類惡意的主要來源,汙染人民心智。且看這些年民眾最常用的字眼,除了批、嗆、諷、罵,就是打臉、痛斥、杯葛、嘲諷等負面語詞;這股「詛咒政治」的肅殺之氣,從政壇蔓延到電視和網路,讓人無所遁逃,也感到難以呼吸。這次馬習會,獲得了近半數民意的支持,國際社會肯定有加;但在政壇,卻只迎得綠營鋪天蓋地的譴責,這難道是公允、理性的評價?可笑的是,在野黨一方面詆毀馬習會「賣台」,一方面又嫌對岸未能趁此大手筆釋放「利多」;這種荒謬矛盾的心態,真的以為國際外交都可以和國內政治一樣,可以殺聲震天地追擊或秤斤論兩地喊價嗎?
過去七年,兩岸的太平歲月,讓國人忘了當年「金錢外交」困境、陳水扁時代的「外交迷航」的可恥與驚駭。更讓人擔憂的是,這些年台灣在政治上的自殘和經濟上的停滯,也把台灣帶向更分歧、更無力進展的境地。每次執政黨邁開一步,很快就會被拖回原地;每次政府創造了一點成就,立刻就會被反對黨用各種抹黑戰術塗銷;每次好不容易寫下一點佳話,就會被群起而攻的詛咒渲染成惡德。台灣這些年真的是毫無進境嗎?還是我們已經失去承認少許美好的能力?
我們很難說馬習會寫下了多麼了不起的成就,但在分隔六十六年之後,兩岸領導人能坐下來抱著善意展開會談,絕非尋常之舉,那至少象徵著兩岸人民和平發展的共同嚮往。那麼,連這麼一點善意都想要加以踐踏的人,到底居心何在?我們並不懷疑民進黨有其政治夢想,只希望它的夢想能不以搗毀別人的夢想為前提!
聯晚/來晚了,總比不到好
2015-11-11 15:24:45 聯合晚報 午後熱評
在訪美前一天,朱立倫推出了第一支競選廣告,「對不起,我來晚了」。這句話,當然不是說給美國人聽,但對於此刻訪美的朱立倫而言,當然也有幾分「來晚了」的味道。不過,「晚到總比不到好」,儘管對選情未必能有重大影響,但這一趟,還是得去。
對手蔡英文六月就已經訪美,而且進入白宮、美國國務院,與美方高層見面,比起四年前被美方教訓,此次被外界認為成功了許多。朱立倫此行,難免會被拿來和蔡英文之行比較:比美方接待的層次,比受到媒體的重視,也比僑界動員的歡迎程度。
不過,這些檯面上的「超級比一比」,都不能掩蓋一個根本性的問題:雖然比起民進黨,國民黨的兩岸、外交政策都穩健許多,但現實上朱立倫的選情仍處於劣勢;而且,國民黨內的情勢不明,美方就算是以高規格接待朱立倫,也不見得能夠確定國民黨選後是不是會延續過去「穩健」的傳統。畢竟一旦敗選就可能辭去國民黨主席的朱立倫,對國民黨政策的代表性,恐怕是得打上大問號的。
朱立倫訪美的另一個劣勢,是恰好緊接在馬英九總統的「馬習會」後。此次與美方官員甚至媒體見面,焦點恐怕還是放會在「馬習會」後的影響,朱立倫本身,反可能變成配角被邊緣化。對於選情的加分效果,當然也就大大降低了。
但這是不是代表既然如此,朱立倫何需浪費時間走這一趟?倒也未必。對朱立倫或國民黨而言,此時此刻雖是低點,但恰好可以擺脫執政者的包袱,以更大開大闔的心態來面對自己的美國行,若是表現得宜,誰說朱立倫不可能走出自己的路,國民黨不能夠重新站穩腳步?
此次美國行能夠見到誰,有什麼具體成就,當然仍前途未卜。但無論國民黨或者朱立倫,此時此刻訪美,都不應該是亦步亦趨跟隨誰的腳步,去刻板的比較是否比蔡英文見到更高層級官員,或比馬總統的馬習會受到更多重視。告訴國際社會,國民黨不管勝選敗選,都是個有政策制訂和執行能力的政黨,才是此行最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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