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故事繼續】
可能妳昨天傍晚回到家,會覺得心裡好過些。至少我是這麼希望。從此不會有太多壓力,在單純的生活中,平靜地呼吸和思考。
雖然多多少少會感到一些失落,不過妳的建議應該是比較正確的。起碼我的確無法真實體會妳的壓力,在妳的家庭或職場生活的環境當中。
昨夜睡得並不好,很久沒有這麼難入眠了。當然不是因為想到以後不能再見面,而覺得不甘心。而是對於帶給妳這麼多的困擾,覺得很對不起妳。
困擾之一,是見面時候的恐懼。因為無論如何,我很難幫妳分擔任何一點點隨之而來的不安情緒。
困擾之二,來自於已經啟動的感情和經驗,無奈必須刻意停下來。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我主動誘惑妳,一切都未曾發生,不僅這段日子沒有那麼多讓妳傷痛的經驗,妳的生活也不會因為我的出現而受到嚴重改變,甚至今後還將再次變化。而此變化,並無法讓妳變回從前的妳,因為很多事物已經徹底改變了。
無論如何還是支持妳的建議。就算已經無法回到妳沒有我,我沒有妳的過去。我應該儘量把它想得更簡單,並且在表現上也可以更簡單。
可以肯定故事沒有結束,只是要進行得更幸福。
【離別,夜未央】
放手,掉落蓮心,在一艘傾斜的紙船。
我想,無論故事繼續或結束,我們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此刻心情複雜得如屋外善變的天氣,一會兒收,一會兒放。是啊,雷聲大作未必能讓陰霾散去,正如我的轉身未必面見世人所謂的簡單,所謂的幸福。
不曾抽煙,不過依然深信,唯有你能為我點著手中這根遭雨潤透的長煙。我也相信,就算唇邊的煙圈模糊了視線,嗆疼了我,那氣味必也透心,如黑夜床頭那朵向日葵。
我們習慣醉在風動雨落,醉在大自然的每個細膩間;我們迷戀指尖舒緩滑過每一吋肌膚,微微釋放的電流與心湖的波動;甚至迷戀愛的囈語傾巢挑逗每一根心弦。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觸感與聽覺,美得令人無法拒絕。只是此刻,屋外的雨聲該是鼎沸的,就算我們掩上窗扉,乞求懸掛床頭的那幅阿里山旭日圖營造些許溫度的氛圍,不意,它所釋放的色調,依舊蒼白得令人死絶。
煙抽到這兒,留一口給你,留一口給我。趁意識還算清楚的時候。車子的引擎是該發動。再不走,我連抖落菸灰屑屑的力氣都沒有,又該如何拒絕那點餘溫再次誘惑我。
望著止息亮點的最後一縷白煙,終於遺失了溫度、遺失了自己,依舊只能給你這樣的答案:
若你能放手,無妨,我也轉個身偽裝灑脫。至於潮濕衣衫的水珠,肯定是昨夜驟雨的傑作,與我們的選擇無關。
我常想,文人筆下對愛情悲劇的描述,也不過如此這般。明知彼此是劃過心靈的那條春江,卻又必須屈服於現實,假裝無視,假裝無傷。
是啊,是該放手,此刻窗邊的夜色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