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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戒指

文：Hai Ting（Seia）

艾晴還記得那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她跟隔壁班青梅竹馬的襄司第一次雙人約會。那天寒流來襲八度低溫飄著鵝毛細雨，一米六八的艾晴穿著長版的羽絨外套跟藕色高領毛衣窄管湛藍刷毛牛仔褲走在四人中間，襄司為了釣她，幫同行的另一個女生打傘，還跟另一個男生同吃一支霜淇淋，就是看電影勾的也是另一個男人的手。天冷，只顧摀著暖暖包的艾晴也沒發難，就是有些哭笑不得，兩個認識了十幾年，這點小把戲，襄司從小玩到大。最後四個人買了十幾瓶啤酒跟兩桶炸雞，坐在市中心空中圓環賞夜景。

 

「艾晴，姊跟你說，鋼鐵人系列就是俗！！」同行的女孩給幾人發了手扒塑膠套，開了啤酒罐了一口說道。

 

「寶寶都說好看。」襄司笑著趴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去、你寶寶說好看，我寶寶說很難看。」女孩抱著炸機桶就要把整隻雞分屍。

 

「小心點吃、注意吃相啊、別掉地上。」艾晴幫著女孩小心翼翼地分著炸雞肉。

 

「襄司，你很大隻，別一直賴在我身上，乖，下去。」男孩把一直笑的花枝亂顫的襄司從身上硬剝下來。

 

「寶寶說鋼鐵人好看，你只要也覺得鋼鐵人好看就捨不得我。」見艾晴沒反應，一直纏著男人的襄司總算一個人坐正了。

 

「襄司，你白癡嗎？」艾晴也灌了一口啤酒。

 

「沒有，他只是智障。」女孩吃著艾晴幫大家分好的炸雞肉。

 

「寶寶跟著你們，寶寶心裡苦，但寶寶從來就不說。」襄司講得一臉欲泣欲訴。

 

「襄司，你今天吃藥了沒？」男人笑得開了一瓶酒給襄司。

 

「鋼鐵人是美國人的浪漫你們懂不懂，所有天線寶寶都跪著看。」襄司說的一臉認真。

 

「襄司智商不夠啦。艾晴，他從小就這樣嗎？」女孩轉頭問艾晴。

 

「對啊、他從小就這樣。」艾晴總算像想起甚麼小時候的回憶似的有些溫暖的笑了，而後她靜靜地用沒戴塑套的手碰了碰襄司的手背。

 

襄司先是愣了幾秒鐘，而後一把反扣住艾晴的手，旁若無人地扯進自己的大衣口袋。陷入回憶還在發呆的艾晴沒有反應過來的收回手，兩人就這樣在夜裡傳遞著一點點掌心的溫暖，沒人先開口，其他兩人也就任由他們親暱的小動作。

那年的回憶，幼稚園的校外教學，擎天崗的學習作業，他們得畫出一隻擎天崗的牛，擅長作畫的艾晴在幫襄司打底稿。

 

「為什麼吃過牛肉還得看整隻牛走路？」活潑的襄司這個有意見，那個也有意見。

 

「因為是老師要我們認識動物啊。」艾晴畫著兩人的學習單，襄司躺在一旁的柔軟如毯的綠茵上拔著身邊的花莖自顧自地編東西。

 

「老師是白癡嗎？」聞言不喜歡坐學習單的小襄司很不滿。

 

「襄司才智障呢！」艾晴聽到襄司講老師壞話，左手就摀著襄司的嘴。

 

「唔唔唔、咳咳。」無法講話的襄司動來動去，最後無計可施，只能停下手邊動作一個翻身，把艾晴壓在身下。

 

「艾晴，妳有暴力傾向啊！」襄司把編好的花戒指套在艾晴的左手無名指上。

 

「是襄司自己智商不夠啦！」艾晴甩了甩手，發現花戒指怎樣都掉不下來。

 

「艾晴，我們長大就結婚吧！」襄司笑瞇瞇地看著艾晴可愛陶瓷娃娃般的臉。

 

「你不罵老師我就跟你結婚。」艾晴認真的點點頭。

 

「艾晴跟老師一樣都是白癡嗎？」聞言襄司一臉不可思議的鬼吼鬼叫。

 

「艾晴永遠不要理襄司了啦！」小小的艾晴氣到快要哭出來。

 

其實似懂非懂的艾晴也知道襄司不是那個意思，但女孩子臉皮薄，這麼直的球，她怎麼接得住。結果就真的從那天之後，襄司再也不直白示愛，他對艾晴的討好變成用盡心機的釣，花戒指的事再也沒有一方提起過。

 

長大扣著艾晴手的襄司又在跟女孩吵鋼鐵人，喝的微醉的他轉頭親了一下身旁的男人。

 

見狀艾晴只是無力，其實現在的她真的寧願拿到花戒指就結婚，噢、真是夠了！

 

為什麼沒經歷過相思便害相思，沒遇見過愛情就陷愛情？

20240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