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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頭天使

文：Hai Ting（Seia）

 

「那條走道一直走到盡頭，就會有天使出現，就會有好事發生哦！」陳常生指著學校走廊的深處說道，而後頑皮地對吳敏惠努努嘴要吳敏惠走走看。

 

吳敏惠不搭理陳常生只看著那覷黑的通道好些時候，才害怕的咋舌道：「不是走到盡頭，就會有鬼出現，把人抓走，結果馬上出人命嗎？」吳敏惠怕黑的拉著陳常生，對著那黑暗探頭探腦。

 

「才不是呢！相信天堂嗎？敏惠，記得去年我們五郎幫大冒險時就是在這裡嗎？曾經約定過要在天堂遇見五個人就是彼此，為了這件事我們才成團的。那時候真心話，你們問我一個一百八十幾的大男生說相不相信天使，我說我信，被你們笑得拖去裸奔，就在這條走道。」陳常生也定定地看著那條通道，「我就說我遇過天使，我當然相信啊！」

 

「這就跟問個佛教徒你信不信聖誕老公公一樣，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見過鬼，我也是基督徒，我也不是三歲小孩，我一百六十八還壯成這樣，我就信這套！」說著說著一股寒氣襲上，嚇地吳敏惠哆嗦的躲在陳常生的身後。

 

「別怕啊！那些靈體你愈怕祂們愈想跟你打招呼。」陳常生小心翼翼的扶著緊緊挨著他生怕真被魔神仔跟到的吳敏惠。

 

「媽啊！主耶穌啊！我平常吃肉啊！救我啊！」吳敏惠緊張的一直鬼吼鬼叫。

 

陳常生拉著吳敏惠的手臂，要她安靜下來，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對吳敏惠道：「這時候別亂禱告啦吳敏惠。」

 

吳敏惠看了看通道，又看了看陳常生，「你不是說盡頭有天使！」，陳常生點點頭道：「所以才叫妳不要亂禱告嚇到天使啊！」

 

「常生，我覺得比起那些待在黑暗中的靈體，你還比較像天使一點。」吳敏惠往前走了兩步，又像顧忌些甚麼跑了回來，還是跟個大活人組團好些。

 

「欸喂敏惠，妳也不要太依賴我啊，我只是比較沒有脾氣，不是天使，不准妳褻瀆那些神聖靈體。」陳常生做了個防禦的動作。

 

「還是不是朋友啊！」吳敏惠哭喪著一張臉，「講不講道義啊這是。」

 

陳常生笑的伏在圍欄上，「我就說有天使嘛，敏惠妳也加油點，好好跟天使連線啊。」他瞇了瞇眼，抬抬頭又安靜地半身趴在牆垣。

 

「喝喝哈嘻，強筋壯膽。黑暗啊，都衝著老娘來吧，沒再怕的。」剛給自己打完氣的吳敏惠向前衝了一點點，但人前腳才剛進黑暗，馬上又像隻見光的陽隧足縮了回去，「你再放我一個人衝，我回頭就打給五郎幫的。」

 

「那妳就打吧。」陳常生整個人懶懶地靠在牆角旁。

 

吳敏惠開始唉聲嘆氣道：「我到底為什麼得聽你的衝這裡啊？」

 

陳常生賴在一旁動也不動，「是你自己說，只要我請你吃半個月的早午餐就答應我一件事的啊，我說的一件事，就是衝這裡啊。」

 

「你在報復我們當初逼你裸奔哦？」吳敏惠真的有些兒後悔去年跟著團裏的人起鬨鬧陳常生了，不知道現在道歉來不來得及。

 

陳常生總算有點兒反應的起身，討好似的拉了拉吳敏惠的手：「不是。我是真知道這盡頭有天使才拉你來的。」

 

被這樣像撒嬌的動作給磨的無可奈何的吳敏惠還是沒忘記自己為了幾頓飯出賣了靈魂給眼前這個天使信奉患者，「鬼才信你。」

 

「妳不就信鬼嗎？」陳常生這下又回到一開始有些玩味的笑容了。

 

被對方伶牙俐齒的唇槍舌戰後吳敏惠退而求其次的脫力道：「那常生你先跑過去，我摸黑到盡頭遇見你，就算遇見天使好不好？」

 

陳常生搖搖頭，斬釘截鐵道：「我不要。」

 

聞言吳敏惠氣到快要哭出來道：「我們現在在拍校園反霸凌的宣導短片嗎？」

 

結果陳常生卻是真的掉淚了，他哽咽道：「原來你們當初是真的在霸凌我？」

 

「你、你沒神經啊！」看到對方一哭，吳敏惠慌張地手足無措。

 

「我以為只是鬧著玩的啊。」陳常生兌了兑手指。

 

見狀有罪惡感的吳敏惠忙道：「沒有，真的是鬧著玩的啦。」

 

看到吳敏惠態度軟化，陳常生又拉了拉對方的手：「好啦好啦，不准說我犯賤，我去當你的盡頭天使。」

 

「常生謝謝，其實我一定要告訴你，當初大家只是看你長得帥想看你裸體，真的不是為了霸凌你。」

 

陳常生破涕微笑，小跑步到黑暗盡頭，「我在那邊等你。」

 

你相不相信天堂？聽說在地球上的亞洲有個小島，那裏可以隨意跟朋友結婚組家庭...那邊民主自由，經濟昌盛。那邊風和日麗，鳥語花香...人們互助合作，團結一致...那麼，在你的世界，在你的生命中，也有『盡頭天使』嗎？

 

 

 

2024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