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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行板的沉默：如夢初醒

文：Hai Ting（Seia）

※兩三年前新冠肺炎開始流行時試寫的一幕舞台劇。寫的時候有在腦中試演了一下，只嘗試性的寫了第一幕，權當懷念高中劇團生活。

第一幕　第一場　瘋狂的慢行板

△

 

(藍光聚光燈打在舞台左上角隔空偏上得小舞台上，場景浴室化妝間)

(角色：一個眼神瘋狂帶著粗框眼鏡一頭亂髮的宅男上班族)

(動作：男子百無聊賴地對著鏡子刷牙，仰頭漱口，動作定位)

 

（舞台暗處）

 

(巨大的聲響)『你成聖了嗎？』

 

(男子動作慌張，左顧右盼尋找聲源)

 

『我在你右後方第二顆臼齒，不要慌張成這樣，很像白癡，格里高爾·薩姆莎第二天早上醒來還直接變形成蟲子。』

「你說甚麼？格里高爾·薩姆莎？」

『沒甚麼只是個卡夫卡的高級笑話，被平凡的你一聽顯然又不太高級了。』

「你想幹嘛？」

『沒有，接近我的死亡，我想多陪陪你，快，吸吮我。』

 

(音樂響起命運交響曲)

(男子右手比槍指天)

 

「等等、這音樂不對吧。」

『生命不是每件事情都是正確的，這時候沉默，或者拒絕反對就好。』

「我正在拒絕。」

『你可以嘗試，但不是每次都有用。』

「等等、停，這一切有點瘋狂。」

 

(音樂轉小)

 

『瘋狂代表你還活著』

「聽著，我晚點要上班，現在正在盥洗，而我那個甚麼來著的牙菌斑再跟我對話？」

『是右後方第二顆臼齒，會長智齒的地方，很有哲學的位置。』

「那你現在可以跟著漱口水去死嗎？」

『噢不、你顯然缺乏智慧教養且不懂禮貌。』

「那你想要我幹嘛。」

『用力吸吮我，讓我感受生命。』

 

(音樂停止)

(男子動作誇張的吸吮狀，動作定位且不間斷作三四次)

『你對觀眾彈彈指，我想給你場愉悅的華爾滋。』

 

(男子表情動作誇張鄙棄，放大表情，心不甘情不願地對觀眾彈指)

 

『你的行為可以選擇沉默，是慢行板，但我會給你一段愉悅的快板奏鳴曲。』

『噢這有點詼諧，我還分不清華爾滋圓舞曲跟快板奏鳴曲的差別，可能是你的腦容量不足我才無法更聰明一點。』

「閉嘴！」

『總之揭開序幕囉。』

(藍光聚光燈暗下，舞台下方正中央亮起白光跟橘光，四周是黃光)

 

△

 

(音樂響起圓舞曲，男子走下小舞台)

(角色：五六位男女)

(有帶著細菌頭飾穿著中世紀禮服的數位男子女子在跳華爾滋)

 

「這，是你的夥伴嗎？」

『正確來說是你的夥伴，是你的世界，你的夢境，你的理想國。』

「…我的？」

『人有時候不正需要藉著一些儀式才能了解自己。』

「你在說甚麼，我被你弄迷糊了。」

『不要管這些了，快、吸吮我。』

「閉嘴，你這神經病。當我嗑藥啊。」

 

(背景放起現代舞曲音樂，舞台中開始整齊劃一的跳起韓團舞蹈【此處編舞可參考70後青蘋果樂園或傑尼斯日團舞蹈】，有女子邀舞，男主角跟著戰戰兢兢的手舞足蹈)

 

『放開你沉默的矜持，你的人生一直都是慢行板，現在你需要適時用快板解構一下自己了。』

「夠了！閉嘴！」

 

(男子跟著像宅男一樣手足無措險些跌倒，動作定位)

▲

 

(編曲)

(反覆ｘ３：我們都是細菌，一直過著陰暗的生活，我們都是細菌，升起你生命裡熱情的一把火

，我們都是細菌，暗不見天日的過活，我們都是細菌，現在跟你同夥。一起走向生命裡的高峰。)

 

『怎樣，跳完舞現在有覺得自己可以出任CEO，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的巔峰了嗎？』

 

(男主角表情迷茫的搖頭，動作定位)

 

「沒有。」

『我想你可能缺乏運動。』

 

「夠了，這一切甚麼時候會停止。」

『現在換我斥責你，夠了！停止你無趣的慢行板，我在哀悼我的死亡。』

 

(背景暗下，白光聚光燈打在主角身上)

(背景音樂：莫扎特ｄ小調安魂彌撒曲「落淚之日」)

(動作：男子陶醉地對著舞台觀眾群跟著指揮起來)

 

(音樂停止)

 

(男子嘎然停止，表情懊惱)

 

「等等，我被你影響了。」

『不是被我，我存在於你自己的一部分。』

 

(男子開始做起健康操，一邊碎碎念)

 

「七點的公車，八點半我得打卡，九點有個會議要開，十點五十有個客戶，十二點我得吃午餐，下午三點整得跟老闆meeting，接下來一路得加班到九點多，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玩家家。」

『可是我一直待在你右後方第二顆臼齒，我很寂寞。』

「那不干我的事，還有，我沒那麼髒。」

『噢你這潔癖的死宅男，這代表我很快會死。』

「我的勝利就是你的死亡，把郎欸失敗揪系挖欸快樂啦哇哈哈（台語）」

『你不只缺乏運動還缺乏幽默感。』

 

(背景伊藤潤二式恐怖配樂，男主角從幾聲乾笑到摀著臉大笑跪地，燈暗)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閉幕)

第二幕　第二場　整個社會的沉默

 

(整場幽暗的藍光，聚光燈黃光)

(音樂：憂鬱藍調)

(角色：主角，數個跑龍套的細菌)

 

(動作：主角戴著口罩迷茫的穿梭在街上，幾個頭戴細菌頭飾手握三角叉的細菌來回奔跑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