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梨，」阿泰呼喚道，鳳梨回頭。
「嗯？」
「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欸。」
「說啊。」
「你的計畫如果成功了，是很棒沒錯，但是如果失敗的話……」
「不會失敗。如果你一直覺得自己會失敗，那才是真正的失敗。」鳳梨站起來，吹著早晨的風。
「所以，你從來沒想過會失敗？」阿泰皺眉，這樣未免不妥吧？失敗了怎麼辦？
「我們現在在賭博，賭的是人間的所有人類。如果連自己都沒信心了，那我們賭了有何意義？」
「可是……」
「沒有可是。」鳳梨很堅定。
「……好吧。」阿泰只好作罷。
鳳梨這麼堅定，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話說，昨天蚩尤一舉攻破了水、金、地三星啊？」小駿駿說道。
「嗯。」小曜點點頭。
「如果依鳳梨這個計畫來估計的話，最快今晚就會跟蚩尤一決勝負了。」菜頭解釋道：「今晚沒有，明晚就一定會來。」
「幹，好快。」莊董撓撓頭。
「對啊，怎麼那麼快。」風戀舞瞇著眼睛。
「應該是蚩尤動作太快吧。」嘆了口氣，龍彥宇看著自己的拳頭。
「到時候，他那前三戰將應該也會到吧。」晨倚正在擦拭著風神槍，但腦子裡想的卻是那天降樓前來挑釁的事。
「屆時如果打不贏絕對不能勉強，有沒有聽到？」小曜說道，少部分的人點了點頭。
「其他人呢？」小曜看著眾人。
「我們一定會攔下蚩尤。」莊董站了起來。
「就算會犧牲生命。」這次換阿泰站了起來。
「你們……」
「我們不能輸，只能贏。」風戀舞補上最後一句。
「沒錯。」其他人紛紛附和。
「我們不會逃跑。」阿竹。
「我們會戰到最後一刻。」小寶。
各位……！小曜說不出話。
「我們不是膽小怕生的人。」許芸笑笑，旁邊的幾隻可愛的小鬼也調皮的怪叫幾聲。
「在這裡消滅蚩尤，是我們都市鎮妖人的任務。」這次，是所有人一起站了起來。
「……」小曜沉默，瞪大眼睛看著堅定的各位。
「放心吧。」黃釧拍了拍小曜的肩。
「我會親自補蚩尤一刀的。」
「有軒轅劍，怕什麼！」阿泰叫道。
「我們還有神仙龍彥宇啊！」莊董指著龍彥宇。
「五槍神使之一的晨倚也在，不是嗎？」風戀舞看向晨倚。
「不能沒信心毀壞了自己的士氣。」許芸說道。
「小曜，別擔心了。」菜頭的聲音從小曜後方傳來。
「蔡、蔡頭。」
「加上鳳梨的計畫，跟蚩尤對抗的不只是我們──而是全台灣所有的鎮妖人。」蔡頭莞爾，背上的戟魔閃閃發亮。
啊，對啊。
光是這樣的向心力，就足以打敗天下任何人了。
「嗯、嗯。」小曜點點頭，燦爛的笑了。
「讓大家，一起打敗蚩尤吧。」蔡投伸出手。
一手疊一手、一手疊一手、一手疊一手、一手疊一手……
「一定能夠打敗蚩尤，恢復人間界的和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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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您沒事吧？」道衍跟汴安扶著降樓。
「……」降樓很沉默，什麼都不敢想。
萬一不小心想到了……自己可是會被炸的連魂魄都消失不見的。
「將軍？」汴安看著降樓。
「我沒事。」降樓閉起眼睛，輕輕的嘆了口氣。
「放將軍下來休息吧。」道衍看著汴安說道，兩人點點頭，緩緩將降樓給放了下來。
看著當年為蚩尤馳騁沙場的降樓如今被蚩尤貶低成如此慘狀，兩人心中不由得感慨。
……難道，實力真的能代表一切嗎？
「將軍，需要什麼可以告訴我們。」兩人恭敬的跪在降樓面前。
「……嗯。」降樓看起來好像真的很累，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
「將軍……」汴安輕聲喊道，降樓只是揮揮手表示不想說話，兩人也只好不再出聲。
汴安跟道衍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回到了地下室裡去了。
「報告主上，降樓小人已經安置好。」兩人進了地下室，隨即跪下。
「恩，很好。」蚩尤沒有睜開眼睛，閉目養神。
「……」道衍暗暗心驚，蚩尤竟然能對曾經立下大功的大將如此不聞不問？
自己，會不會哪天也這麼被遺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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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很快，感覺方才早晨現在卻已經快被黑夜吞噬。
是幻覺？是心理作用？還是地球自轉變快了？
一步。兩步。三步。
四步。五步。六步。
「？」他疑惑，但他不止步。
七步。八步。九步。
十。第十步。
走了十步，方圓十里卻沒有人。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自覺的發問，手上那把斧頭莫名的閃亮。
平常只要一走進來，就應該一大堆鎮妖人衝過來送死才對，怎麼今天……？
「埋伏吧？果然這次比較聰明，哼哈哈哈哈！」他大笑。
正在笑的這個男人，有著嬌小的身軀，拿著開天闢地的神器。
蚩尤。
蚩尤再度往前昂首闊步，等待鎮妖人那些餓羊撲向他這隻老虎。
焚風吹過，不帶半點生氣。
同樣的，也沒有半點人氣。
嗯？埋伏居然連人氣也一起埋了嗎？
還是說，這次他們派的是鬼？
不可能。
「但他們也不可能撤退吧……？」
對，依之前幾次的狀況，鎮妖人那群莽撞的傢伙是不太可能撤退的……
走。再走。再走。
「……」難掩沉悶的氣息，蚩尤難得的四處觀望。
近日來殺人殺慣了，要蚩尤不想殺人是不可能的。
就像上過無數次戰場的老兵，就算自己已經退休了但還是嚮往著沙場上自己所向披靡的樣子。
「哼！」蚩尤身形一動，位置一變，瞬間移動到了火星本源前面。
蚩尤就不相信破壞了火星這些草包還不出來！
「我要砍破火星啦！」蚩尤宏亮的聲音發出楊長的回音。
久久，一點動靜都沒有。
「？」蚩尤皺眉，足尖輕輕一點，騰空飄起。
「什麼！」飄到至高點的蚩尤放眼望去，眼觀八方，發現完完全全一個鎮妖人都沒有！
連一個，都沒有。
反應再慢的人都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狗屁倒灶的陷阱，或是毫無意義的埋伏。
而是撤退。
真真正正的，撤退。
棄守火星，唯一能逃的地方只有一個。
冥王星。
「呃啊────」蚩尤勃然大怒，射出五光十色的魔力，不侷限於紫色，蚩尤的魔力已經練的純精，已經不再是紫色的等級。
轟隆聲大作，方圓十里，不，甚至是十五里，在這五光十色泯滅生氣的寒光魔氣之中全部移為平地。
當然包括了蚩尤底下的火星本源。
紅色的殘渣零星落在地上，宛如剛剛燒完某樣東西似的。
既然要撤退，就絕對不會只有火星撤退。
要撤退就一定會跟著其他的本源，而且撤退的目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聚集戰鬥力。
他們撤退還能撤在哪裡？
當然是本源深不可測的冥王星！
那麼說，道衍跟汴安那邊一定也被擺了個空城！
「───動作要快！」蚩尤自言自語，朝著木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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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是深沉的紅色，彷彿在血池裡染過，拿到天上來曬似的。
「怪了。」汴安拿著狼牙棒，粗略的四周環顧了一會。
「怎麼？怪在哪？」道衍的狼毛銀白得可怕。
「怎麼連一個鎮妖人都沒出現？這是怎麼回事？」
「被你這麼一說，的確是挺奇怪的。」
「那會是埋伏？還是前面有陷阱？」道衍問道，露出森白的牙齒。
「有可能。萬事小心。」汴安跟道衍步步為營，每走一步就猶豫個半秒，深怕一失足成千古恨，重點在完成不在速度。
咚。咚。咚。
咚。咚。咚。
「真的沒有半個鎮妖人？」剛剛的腳步聲全部都是道衍跟汴安的，連半個人影都沒看見。
「掩護我吧。我速度比較快，我等等往前筆直衝去，如果真沒有鎮妖人我一棒打毁本源便是。」汴安說完，隨即矮下身子。
「如果真有陷阱或埋伏，不要硬幹。」道衍提醒。
「恩。」說完，如雷電般的身影衝出！
碰！
汴安一棒打下，本源頓時粉碎，但他卻沒有喜悅之感。
包括道衍，兩人根本無法理解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居然，連一個鎮妖人都沒出現！？
「這……」道衍說不出話，這種情況表示什麼連笨蛋都看的出來。
他們撤退了。
而且撤到了冥王星。
情況很遭。
萬分火急的遭。
「報告主上，快！」汴安大叫，兩人就要飛奔。
「不用跟我報告了。我已經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蚩尤的聲音傳來，兩人轉身，發現蚩尤正從天而降。
「參見主上。」兩人跪下。
「我看其他星球本源的鎮妖人也通通撤到了冥王星。」蚩尤宛如沉穩的老人，若有所思的看著天空。
「好，很好，好極了。」蚩尤不怒反笑，笑的暢快，笑的開懷。
但兩人知道蚩尤現在的情緒並不是如表面上所看到的如此，這叫做怒極反笑。
「敢問主上，現在……」道衍話說到一半，蚩尤接過。
「我看他們今天也才剛撤到冥王星，在一時辰內準備好所有孤魂野鬼跟鬼兵鬼將，一舉攻上冥王星！」
「可是主上，降樓將軍……」汴安故意把話說到一半。
「那條狗？還不簡單！」蚩尤大手一揮，一陣狂風掃過，兩人都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回到了地下室，而且還在降樓前面。
這、這也太快了吧？兩人無語，再度在心中默認了蚩尤的強大。
蚩尤以行動代替回答，用魔力把躺著的降樓抓離地面，降樓驚醒，卻無法開口說話、也無法動作，只見蚩尤打出刀印自言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
猛然，蚩尤將刀印硬生生刺入降樓的心口！
「─────！！」降樓痛的瞪大眼睛，發出令人無法在多聽一秒的撕裂低沉的呻吟。
噗哧！
蚩尤竟然活生生的把降樓的心臟拔出，用力捏碎！
「從現在開始，他不是降樓，」蚩尤甚至連一秒憐憫或是默哀的表情都沒有。
「他，只是替我們戰鬥的工具。」
蚩尤甩甩手，盡量把手上的血給甩掉。
「沒了心臟就不會有自主意識，就不會想反叛，就不會做錯事，就不會想對敵人求饒。」蚩尤說的這番話深深的震懾了兩人的心。
「降樓今天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他的力量不夠、沒有傲骨、沒有忠心、自作孽的結果。」
「……！」兩人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看著降樓的遺體，現在只剩下自主戰鬥的咒跟兩眼的無神而已。
這不是他們的大將軍。
他們的大將軍，在剛剛就在自己的眼前被刺穿胸口、被捏爆心臟、被主上唾棄、被下屬旁觀而無法挽救。
在蚩尤眼裡，這只是實力不夠的下場。
僅僅是，實力不夠。
實力。實力。實力。
下場。下場。下場。
───這只是實力不夠的下場！
「……是。」兩人閉起眼睛，在心理默哀、在心理祈禱、在心理對降樓說一聲再見。
他們無法反抗，他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他們只能為蚩尤戰鬥。
為什麼？
因為他們實力不夠，他們只是蚩尤的狗。
他們，已經麻痺了。
在剛剛降樓被殺死的那個瞬間，他們的心就已經麻痺了。
他們只需要戰鬥，只需要實力。
他們，是機器。是狗。是垃圾。
「好了，降樓這方面已經處理完了。」蚩尤微笑。
「道衍、汴安，去把所有的垃圾都叫到地面上。」
「是。」完全沒有任何感情。因為他們什麼都不是。
「今晚，地獄將為我而開！哈哈哈哈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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