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變成一個浪漫的人哦。』
スウ指著我的鼻子說,從那刻起她變成了リック,然而我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平成18年,六月有風。舞不舞都一樣,午後的陽光會自然而然灑落在妳白晰的臉龐上。
不過我在意的還是妳的指尖,雖然沒有觸碰過琴鍵,但晶瑩剔透的令人怦然心動。
輕盈的躍起時會有一種和煦的芬芳,像是八度音的重擊。見或,無法捉摸的華彩。
無論怎麼旋轉都一樣,我是圓心。
而妳,微笑著、公轉。
用芭蕾。
髮際感到搔癢,旋律從耳垂慢慢爬進,幽雅的滑了進去,就像蘇格蘭舞裙一般。
世界豐盈了起來,音符飽和、滿足而喜悅的。
如歌般的行版、妳所謂的浪漫。。。吧?
輕閉雙眼,我傾聽、我用嗅覺淺嚐。
瞇著眼,即使只有一點點空間,我仍然要凝視,讓眼簾中充滿著妳的全部。
ザナルカンド(Zanarkand)
而我的ザナルカンド則是東京、混合了台北,還有在Final Fantasy X 中所謂ザナルカンド的原型。圓形的高層式建築,絢爛、迷幻。
所謂機械式的永夜城。
你會看得見玫瑰色的天空上銀河正在流動著,從ビサイド的方向一路纏綿過來。
巨大月亮的浪漫在這也顯得再自然不過,無須翻過山頭,祂就是那麼具有存在感的矗立在你不遠處的領空。
伴隨著漫天星斗。
松濤13年。(2041)
風有顏色,就像是深藍色的嘆息。我想起了這些事情,當醒著時我會努力想要區分哪些是夢,哪些又是現實。然而費勁,並且枉然。
病房的角落有鋼琴,漆黑的、斑斕的,妳要我彈哪一台?我可以給妳一些撲朔迷離,美好卻悲哀的音律。深深的吸允吧,嘿嘿、嘿嘿。
『不是只有一台?』礼子酸溜溜的說。
真是令人討厭的護士不是嗎?
然後我在想這個畫面是甦醒或沈睡。
那天下午有陽光,跟平成18年時的一樣。
是救贖,對我而言,無論它把我拖向西伯利亞冰原或者蘇格蘭高原。
對、我需要的是高原騎士,如果可以再給我一杯威士忌。
啊、有小提琴的聲音。。。
還有風玲,叮叮叮、叮叮叮。。。
所謂救贖,是華彩。旋律響起,Final Fantasy Orchestra Concert In Los Angeles 2005,曲目三的觸鍵。
望著被冰涼月光吞噬的雕像,我可以漫步在那個花園中嗎?即使色調有些斑駁。
是舞曲哦,跟月下夜想曲中的一樣,都有著巨大月亮的伴隨。
平成36年我從上海回到ザナルカンド,攝氏2度,飛空艇外飄著雪。小巧可愛、讓我那即使充滿皺紋並且落寞的臉龐也不自覺的泛起了微笑。
我在ミヘン街道接起了電話,リック打來的。
約在青木路的鍊金研究棟大廈底樓見面。
攝氏-1度,雪越下越大,一不注意都會打滑。
徒步經過了キノコ岩街道,再橫渡幻光河到達北岸。鍊金研究棟前的街道水洩不通,所以我選擇了穿越龍香寺的方式前進。
『龍香寺香火鼎盛,每到了落雪的季節尤其熱鬧,大家紛紛祈求平安節會永遠的繼續下去,希望在ザナルカンド的日子受到耶本的恩賜,所以會過來禱告並且上香。耶本是中西合一的宗教,救贖每個人的心靈是耶本教的宗旨。』
『來,你們看看這香火,黃色的煙霧在這個龍鼎中會上升成形,遠遠看就好像一條龍一樣,龍香寺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操著日語的導遊跟觀光客課們解釋著龍香寺的由來。
從龍香寺西面的台階離開,忐忑的一百米。
我把風衣抖了抖,雪花一接觸到地面變消逝無蹤。
リック就瑟縮在練金研究棟底樓的樑柱旁。
巨大的月亮(ミナ),用光線溫和的籠罩著ザナルカンド。
而圓柱體上方的燈光也溫馴的包圍著リック。
於是妳再次舞動。
而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只是淺嚐。
『今年的我38歲了。』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我知道,離開ザナルカンド的關係。』十七歲的リック那麼說。
左腕上的HERMES從十八年前到現在都沒摘下過。
リック把手貼在上面,輕輕的撫摸著。於是短針劃過11。
圓柱體上的燈光暗了下來。
伴隨著巨大月色的雪花激情、並且狂野的飛濺下來。
2001年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RIKKI(中野律紀)的素敵だね。
『再過一個小時就可以飛行了。這個月的話,每天可以飛兩個半小時哦。』リック微笑著說。
『到マカラーニャの森吧。』很久沒有自己飛行的我靦腆的說。
所謂浪漫。
平成天皇在四年後駕崩,當然我是在之後離開了ザナルカンド才知道這件事情。
雖然我那個時候就下定決心不要再離開スピラ世界,但是因為總總原因還是離開了,在那之後也就失去了回去的機會,一直到現在。
因為那樣的關係,終於瘋了。
雖然到處把スピラ世界的世界跟這個世界的人講本來就會被貼上了瘋子的標籤。
不過也因為這樣,之後終於在這個世界獲得認同了,雖然說把ザナルカンド的音樂搬來這邊的世界重新銓釋,變成自己的東西,但總之這個『瘋人音樂家』(這邊世界的人是那麼稱呼我的),作為這號人物的感覺還是不大光彩。
曾經我也嚐試把自己的原創音樂放入市場,但似乎不太成功。人家說音樂這種事情是很講天分的,看來我果然不是屬於有天分的那種。
松濤18年,這個世界的2046,有一天睡醒時,不知道為什麼我終於真正意識到我再也回不了ザナルカンド了。淚水就那樣奪眶而出,久久不能釋懷。
然後我再也不提那邊的事情。
依稀記得小時候看過一部電影就叫做2046,在這個世界,應該是在台北。
『所有的回憶都是潮濕的。』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這句話。
60歲這一年台海戰爭還在持續著,名古屋又下起了大雪。
而我的故事還是沒有改變,經過了幾十年還是沒有。
所謂無限的可能性這句話其實就是人世間最大的謊言。
『該吃藥了,松本さん在做什麼呢?』煩人的礼子又過來了,要不是她長的很像青木麻由子的關係我早就把她換掉了。
『我在寫墓誌銘。』
我想起了死亡的事情,如果是以亡者的狀態或許就回得去了也說不定。
我的筆嘶蘇嘶蘇的在筆記本上描繪著圓體狀的高大建築物。
人們飛了起來。
我跟リック就在那個火炬飄搖的深冬不斷的飛翔。
這邊跟龍族大陸不同,所謂魔法之秋在這邊則為冬季。
那一天我和她從ザナルカンド的誠品書局裡走出來,捧著兩袋滿滿的食譜書,準備回家好好研究。單純去操作,不靠魔法(Mana)或者祈禱的力量去完成。
『雖然Mana等存在等同於浪漫。』リック眨眨眼。
『不過亨德列克說我們不能樂於使用它。』我們異口同聲的說。
吃完晚飯,在紅酒的助興下她拿出小提琴,倚在我的平台式鋼琴旁(Steinway & Sons ,1876)
01 To Zanarkand
11 Suteki da ne
15 Ending Theme
12點一過,她對爛醉在沙發上的我笑了笑就自己回家了,從窗戶。
月色皎潔,驟雪,歌德式的。
當我醒然時,灰色的視野映入眼簾,原來這只是一場回到ザナルカンド的迷夢罷了。該死的礼子還是擦拭著病房角落的斑駁鋼琴,語意不明的英文標籤貼在點滴瓶上,這種藥物的副作用令人感到微薰。
窗子被推開,名古屋的空氣沒有受到戰火的影響,依舊芬芳。
而礼子還是依舊。。。也罷,這個年記的我已經不覺得任何事物秀色可餐。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三個月,台海戰爭結束了。
我只知道結束了,而根本不想去問結果如何。
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該離開這個世界了。
於是我趁著夜深人靜把連接身上的儀器電源給關閉。
有櫻花,也有有雪花。
伴著祈禱歌的聲音,リック變回スウ,繼續在六月的午後舞動著。
我聞到台北的味道,聽到排山倒海、倉促的腳步聲。
深深的把手中的Dunhill再吸一口後撚熄。
在湖畔的圖書館繼續準備港澳台大學高考的我。
提著行李箱從浦東機場入境的我。
在上海和東京間來來回回的我。
時間往後推了兩年。
深愛著妳的我。
在冬季抽著Ice Marlboro,卻在盛夏點起Seven Star Lights Menthol的我。
重新花了八小時看完Final Fantasy X ,現在癱坐在螢幕前的我。
All aboutザナルカンド
我不願醒著,為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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