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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01 02:29:07| 人氣78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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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市中心的交通紊亂到了極點，被困在車陣之中，根本無法可施的我，只能懨懨地拍打著方向盤，憊懶地望著擋風玻璃外的灰濛街景。

　　坐在我的小March裡，她正在專心地補著妝，似乎對塞車的狀況毫不在意，我斜乜著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實在荒謬極了。

　　「妳不怕要是遲到了，他會不高興嗎？」我酸溜溜地問了一句。

　　『他敢生氣？哼！大不了再換一個囉！』她漫不經心地回應著，忽然媚了我一眼，說道：

　　「我只怕你生氣呢！」

　　車陣開始鬆動了，我放鬆了煞車繼續往前行駛，嘴裡卻嘟嚷著：

　　「我還有資格生氣嗎？」

　　『應該是說，你不想再生我的氣了吧！不是嗎？』

　　她放下了手中的粉撲，朝著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前方路口的紅燈再度亮起，車陣又打結了，車內的氣氛也突然凝結了起來……

　　　　　　　※
　　我和她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對於這個曖昧的問題，我似乎一直都找不到答案。大學畢業的前夕，她突然正經八百地告訴我，她已有了新的對象了！對方是搞地產仲介的。不多不少，與她上一段退伍男友分手的時間，正好隔了一年。我還能說些什麼呢？除了裝出一付諒解的姿態外，還得瞞著我的現任女友，不時充當她的司機，載她去赴新男友的約會。

　　這算是哪門子的愛情？每次當我載著她穿梭在擁塞的車潮裡時，我的心中總會冒出一種無可奈何至極的念頭。畢竟，對於我這個五年級的老芋仔而言，對於六字頭年輕人的想法，唯一能做的；或許便是學著去如何習慣與接受吧！況且，在我這段遲來的大學生涯裡，早就有過好幾段曖昧不清的感情。或許，在我的潛意識裡，早已愛上了這種「偷情」的滋味了……

　　　　　　　※

　　『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那個夢境嗎？』

　　就在一列藍白相間的捷運列車，從我們的頭頂呼嘯而過的時刻，她突然問了我一個怪異的問題。

　　「哪個夢境？難不成妳現在又要我解夢了啊？」

　　『不是啦！哎呀！你忘了我跟你提起過的，我赤裸著身體，坐火車去找我當兵男友的夢了嗎？』

　　「喔！那個三級片的夢啊！我記得啊！怎麼了？」

　　我漫不經心地回答著，一邊還打量著車窗外繁華商圈裡的路人身影，突然有種熟悉的莫名心酸感湧上了心頭。就在同一個路口、同一個角度望出去的景色，兩年前的某個傍晚，我的身旁坐著的卻是另一個女孩，現在她不知道過得如何呢？

　　『我現在好像已經明白，當初那個夢境裡的象徵意義了！』

　　「那有什麼意義嗎？」

　　我回過神來，轉頭望了她一眼，忽然覺得當初那個傻妞模樣的小女孩，如今已頗有一股嫵媚的女人韻味了。

　　『正經一點嘛！我是很認真地想跟你說一些心裡的老實話耶！』

　　她可能看出我的眼神有點不認真吧？語氣突然嚴肅了起來，我連忙正襟危坐，擺出一付洗耳恭聽的姿態。

　　『我覺得，在我作那個夢的時候，我就已經意識到，我欠他的那段感情，到了該償還的時刻了……』

　　「所以妳赤裸著身子，是表示已經還清了嗎？」

　　『別鬧了嘛！赤裸應該是象徵我的情慾機制……』

　　「哇靠！妳還真有長進，用這麼專業的學術術語啊！」

　　『別打斷我的話啦！我是很認真的！講到哪兒了？對啦！我是說，對我而言，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其實只是一種借與還的關係……』

　　「那我們之間呢？」

　　　　　　　※
　　在她新男友的地產公司招牌映入眼簾之際，我惡狠狠地踩了一下煞車，車身猛地顫抖了起來。我們無言地看著對方，在這種尷尬的場面裡，似乎誰要是先開了口，誰就註定是輸家了。

　　過了許久，她長長地吁了口氣，拉起掣鈕準備下車時，她忽然回頭朝著我說了一句：

　　『我們之間，應該是還來不及借；就得還了吧？』

　　車門輕輕地關上了，我癡愣地望著她的身影，直至她隱沒在一扇玻璃門之後，那股熟悉的心酸滋味突然又湧上了心頭，而我卻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將車緩緩地重新駛入擁塞的車陣之中。

我要檢舉
台長： 野馬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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