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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12 15:22:20| 人氣11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容我再會.紅煙白火》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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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在這幢公共大廈的大堂內,有一位小女生正在接近大門的位置,偷偷摸摸地竊看門外的情況,彷彿等待着甚麼。數個月以來,嘉欣每逢上學時也守候在此。

嘉欣是小學五年級生,在一所普通的小學讀下午班。她的生活很有規律,每早九時起床,吃過早餐後便執拾當日上學所需的物品和溫習課業,直至在家吃過午飯,然後上學去。她有一位就讀同校的妹妹,但妹妹年幼,身體又弱,所以要乘校巴上學。至於嘉欣的父母為了節省每個月二百多元的校巴費,嘉欣在三年級已步行上學。

時值二月下旬,氣溫理應漸漸回昇,但最近數天也下着微雨,感覺上比氣溫顯示的要冷一點。嘉欣不夠衣服,冷得微微發抖,但她仍然不肯起行上學。

升降機響起,她回首一望,看見一名女士從升降機走出。這位女士肌膚晳白,頭髮長而鬈曲,眼睛大而明亮,鼻樑高高,唇紅齒白,但五官和臉形總是配合不出美貌。嘉欣與她有幾分相似,只是嘉欣的頭髮較短和直,但一般人都認為嘉欣長得漂亮;即使不是天姿國色。

「嘉欣?怎麼還待在這兒?」女人走到嘉欣的身邊。嘉欣答不上話,女人又說:「別待了,快上學。」這女人是嘉欣的媽媽。嘉欣有着她還沒上學的原因,但不好說。結果,嘉欣在媽媽的敦促下上學。

她們去到學校,媽媽送過嘉欣入校門後便匆匆上班。在操場上,學生們都在互相追逐,戲弄風紀,或是三五成群,坐在椅上聊天、吃零食、喝汽水等。嘉欣則與數位女生在她們班隊的位置上聊天,等候午會。

集隊鐘聲響起,老師指示同學們按年級排隊。當同學們都依序排成隊伍,午會便開始。午會通常由校長和老師分享生活或講故事,然後便祈禱和唱聖詩。嘉欣連同三年的幼稚園生涯,已經是第八個年頭接受充滿「信望愛」的聚會。可是她對基督教完全提不起興趣,她喜歡的就只有聖詩部份,因為唱聖詩可以練嗓子。她很喜歡唱歌,也唱得不俗,她亦是學校合唱團的一份子。

午會完畢後,同學依次到課室上課。嘉欣是不起眼的學生,她的成績中規中矩,不至於讓老師擔憂,亦不至於得到老師的稱讚;她上課專注,卻不夠主動。她與一般的學生無分別。可是她近來越來越不專注上課,經常盼望小息的來臨。

嘉欣終於捱過三節課堂,得到十五分鐘的小息。根據學校的安排,校園分為兩個部份,中間有鐵欄隔開。單數年級的在雨天操場,雙數年級的在露天操場,在第二個小息時則互換位置,因此單數與雙數年級的學生,永遠也是隔着鐵欄地渡過小息。而嘉欣則十分在意鐵欄的另一方的世界。

「嘉欣,怎麼在發呆?」她是嘉欣的同學,名叫佩怡。她們自從三年級便認識對方,更是一見如故,彼此成為最交心的朋友。佩怡見嘉欣沒有答話,便輕輕一笑,沒有打擾她。

*-*-*-*-*-*-*

放學的鐘聲響起,同學們都回家去,但有數十位同學仍然留在學校,而他們全部都是合唱團的學生,包括嘉欣。

合唱團的團長是學校的音樂老師。他曾經是社會科老師,但自從社會、科學和健教三科合併為常識科以後,他便專職教授音樂課。他姓黃,大約三十歲,身型不高,也不英俊,但他為人幽默,對學生又和藹可親、關懷備至,因此素來很受學生的愛戴。

同學們都按分配好的位置排列在舞台上,黃老師便示意司琴起音樂。先是一輪開聲運動,然後踏入正式的演唱練習。

「神是愛,祂愛我為我犧牲……」合唱團伴隨着音樂合演聖詩。嘉欣並不在意和理解歌詞的含意,但她很用心地唱,希望其他人能聽到她悅耳的歌聲,特別是她身邊的那位男生。

嘉欣較早發育,長得略高,因此被編排站在最後的一行。她身邊的是一位六年級的學兄,叫李奕俊。她知道李奕俊是學校的風頭躉,不單品學兼優,既是合唱團成員,又是籃球隊的成員,又代表學校參加數學比賽,長得又俊朗、又可愛,很受師生的關注,尤其是女學生。

嘉欣喜歡李奕俊是無容置疑的事,即使只有佩怡知道這秘密。可是她除了注意李奕俊外,還注意另一人,就是司琴的學姐鍾凱玲。嘉欣知道鍾凱玲琴藝了得,長得又漂亮,更重要的是她與李奕俊是青梅竹馬的好友。嘉欣面對鍾凱玲的時候感到既自卑、既羨慕。

練習大約四十五分鐘便結束,但已經是日落西山。嘉欣沒有急着回家,而是慢慢地走。因為她知道李奕俊在她背後的不遠處,她故意放慢腳步,讓李奕俊超前她。

回家的路並不長,但沿途充滿着不少美食,無牌的熟食小販舉目皆是,有格仔餅、雞蛋仔、魚蛋、墨魚串、煎釀三寶、壽司等。貪吃的嘉欣很想停下來品嚐美食,但她身上連一毛子也沒有,又要追蹤李奕俊,只好放棄美食。

嘉欣一直與李奕俊保持相當距離,但李奕俊忽然停下買小食,更往後一望,與嘉欣有剎那的眼神接觸。嘉欣自知被發現,但卻若無其事地將視線移到小販攤檔。可是她回頭一眸,李奕俊已經遠去。她想不到今早到現在兩次跟蹤都失敗而回。

嘉欣從鄰居領妹妹回家,然後幫讀一年級的妹妹洗澡,又教妹妹做家課。

由於金融風暴影響,嘉欣的爸爸遭公司辭退,很難得才找到工作。但他的工資太低,只好找一份兼職增加收入,而母親也要擱下家務出外謀生,假若他們一家沒有廉租公屋居住,恐怕早已破產了。亦因家計困難,父母忙於工作,照顧妹妹和一般家務的責任都落在嘉欣身上。

已經是晚上九時,嘉欣和妹妹都快餓扁肚皮,幸好父母終於下班回家,但他們一家只能以三個飯盒充當晚餐。嘉欣已經數個月沒有吃過媽媽親手煮的晚餐了。

晚飯過後,嘉欣與妹妹玩過一會洋娃娃和「煮飯仔」便睡覺。她真的很累,她很想像妹妹一樣有位姐姐照顧。她又想快點到明天,因為可以見到李奕俊。不經不覺間,她便墮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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