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離方緩緩推開婉容。他們始終沒有完事。
「為甚麼?難道你對我沒興趣?」婉容眼泛淚光地說。她想不到自己不惜一切、不顧面子地主動要求性事,胴體都被看光、摸光,卻只換來一聲拒絕。
「我……珍惜你,所以還不想跟你發展到這關係。」離方替婉容蓋被,不想她再裸露自己的身體。
婉容回想起以往數名男朋友都是急色之人,他們都不曾考慮過婉容的感受,只要是二人共處一室,愛撫已經是最低消費,而且任婉容如何地表達她不願意,都沒有一人會停止。每次完事後,男朋友不是睡覺,就是獨個兒去做其他事情,沒有一人會關顧她的感受,也沒有人會與她把臂聊天。
但離方與他以前的男朋友不同,離方不單循規蹈矩,更會幫助婉容重拾尊嚴。婉容知道離方不希望只靠肉體關係來維繫兩人的感情。離方雖然不喜歡說話,但他的訊息,婉容都全數接收。
她沒有勉強離方,也沒有立刻穿回衣服。她很享受兩人赤裸地依偎在被窩裏,因為這是真心相愛的人才有資格享受的幸福。
婉容在圖書館當兼職,工作沉悶至極。她每天面對成千上萬的書本,但永遠只能看它們的封套和還書日期表,根本沒機會接觸書本的內容。她花時間在沉悶的工作,皆因她不想依靠家庭,希望能自給自足。
凡事都有犧牲,但她願意接受沉悶的煎熬,並不表示她有能力接受。她坐在櫃檯,悶得快發瘋了。
突然,一位令她眼前一亮的男生出現在她眼前。他接過此男生的學生證,看見他的名字是「白世高」。這是他們的邂逅。
白世高自從初遇婉容時,已對婉容萌生好感。他主動找婉容聊天、耍樂,甚至交換聯絡方法,每次行動都很成功。他以為婉容對他亦有好感,所以才如此順利。可是他從沒考慮過婉容是有男朋友,也從來沒有問過。
他知道婉容的下班時間,便裝作巧合接她下班。當兩人去到回家路經的公園,白世高突然抓住婉容的手說:「我很喜歡你,你可以當我女朋友嗎?」
婉容甩開白世高的手說:「對不起,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一片靜默。
婉容沒有理會白世高,先行離去。
白世高想不到會失敗,因為他追求過很多女生,從沒試過失敗。甚至反過來有女生主動追求他。他不能相信近乎完美的自己,竟然會被女生狠狠拒絕。他很想知道婉容的男朋友是何方神聖。他遂跟蹤婉容,誓要查出誰是婉容的男朋友。
白世高跟蹤婉容到火車站。婉容到達車站後搜視四周,然後步向一名男生,還挽著那男生的手臂。但白世高覺得這男生又矮又瘦,沒半點男兒氣概,而且樣子又囂張、又冷漠。他覺得只是比較外表,他已優勝得多。
他繼續跟蹤婉容和離方。他見婉容不停地說話,但離方總是沉默不語,即使說話也是一句起、兩句止。他心想這世上沒有比這更沉悶的男人。婉容為人健談,怎會喜歡這種沉悶的男人呢?
白世高跟蹤婉容來到一個屋苑,他猜到是婉容的家。婉容和離方在大樓門外對話,說了幾句便親吻道別。白世高看見,立刻醋意冒起。他待婉容進入大樓,便衝去截住離方,說:「你是婉容的男朋友?」
離方不認識白世高,但也猜到他是婉容的追求者,於是答道:「是。」
「你們開始交往多久了?」白世高說。
「一個月。」離方精簡地回答。
白世高以為離方看不起自己,火冒三丈,立刻揪住離方的衣領說:「我要你立刻離開婉容,你們根本就不匹配,不適合在一起。」
白世高氣勢逼人。他見離方奇異地望著自己,多半是被自己嚇倒。誰知婉容還沒進入升降機,聽見白世高的聲線,立刻走出大樓門外。她看見白世高作勢要揮拳打離方,立刻喝道:「你快停手!誰有人像你這麼野蠻?我不是拒絕了你的追求嗎?你再騷擾我和我的男朋友,我便報警!」
白世高知道觸怒了婉容,立刻放開離方的衣領,但離方的衣領已幾乎被他扯破。可是他沒有道歉便離去。婉容替離方整理好衣領,稍作解釋便回家。
離方從沒試過被家人以外的人動粗和恐嚇,白世高突然揪住他的衣服,還聲言要他與婉容分手,真的嚇破他的膽子。可是他定過神來,回想起白世高孔武有力地揪起他的衣領的一幕,竟然欣賞白世高的男子氣慨。他同是男兒身,卻沒有這種威嚴。他對白世高萌起無名的仰慕,日夜也想著他的英勇……
離方洗澡,撫摸著自己的身體。他想起婉容,本是正常之事。但他竟然聯想白世高揪住他的一幕,變成揪住婉容。白世高兩三下子便撕開婉容的衣服,還想強姦婉容。離方突然出現,想制止事情發生。
他突然清醒過來,望見水中的倒影。原來裸著身體的不是婉容,也不是白世高,而是他自己。
他關掉花灑,拿起毛巾,輕輕地抹乾身體,生怕毛巾擦傷他的肌膚。他摸著他那幼嫩的肌膚,然後望向鏡中的影像。忽然,他起了奇怪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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