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地鐵車廂裡擠滿乘客,小雅在汗臭圍攻下幾乎窒息。叔嬸們的手腳胡亂伸展,碰到小雅玉軀。縱然難受,但始終沒有反抗。列車到站,小雅跟同學漫步上學。
2. 阿璋離開地鐵,急步上班。她衝進教員室,拿起數十張筆記,再衝進影印房。
3. 早會完畢,小雅與同學在課室等候上課。「放學去旺角好嗎?我想買指甲油啊。」「好,我也想買新袋。」「我不去了,我約了髮形師做負離子。」女生們七嘴八舌,即使老師在授課仍滔滔不絕。
4. 阿璋捏碎粉筆,破口大罵:「你們再吵,我就跟校長報告!」課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安靜過後,阿璋從袋裡拿出整呎厚的筆記分配給同學。「明天放學測這份筆記,時限兩小時,全部是長答題。」同學嘩然,不停央求減少份量,但阿璋一聲令下又全部住口。
5. 放學後,小雅放下家課和測驗的包袱與同學逛街。大街上,陽光使自己滿頭大汗。街舖都販賣著沙冰、雪糕、凍飲。她們走到小食店。熱呼呼的臭豆腐放進口裡,熱流迴腸盪氣。路經便利店,《X週》封面仍然是明星裸照,《大O報》仍然堆積如山。
小雅與同學們乘車回家。她在巴士上打瞌睡。「喂,有人看著……」小雅被一對情侶吵醒。她不在意,繼續打瞌睡。
她回家後馬上開電腦,上網聊天,然後吃飯。吃過飯,又回電腦前玩MSN,跟網友談心。
6. 阿璋在教室員不停地將筆記輸入電腦,已經三小時了。學校關門,阿璋就去圖書館借參考書備課。
在銅鑼灣繁榮的街道上,到處也是食肆。阿璋到傳統日式菜館吃晚飯。她佔了雙人桌,而在旁邊的雙人桌是一對情侶。「老公仔,餵我食。」「張開口,啊……」情侶注意到阿璋望著他們,男的感尷尬,於是怒視阿璋,要她知難而退,但阿璋目露凶光,男的反被嚇倒。
阿璋把冷麵、刺身、雪糕全部都灌進肚裡,然後匆忙回家。
7. 晚上十一點,愈來愈多人在MSN出現,小雅應接不暇,乾脆下線,然後收拾書包準備睡覺。她拿出記事簿,忽然驚叫,因為她忘記明天要測驗。她喝杯咖啡,拿出筆記,打開書本,埋頭苦幹地溫習。
8. 寬敞的客廳,維港夜景盡收眼簾。四周的牆壁是黑色的,組合櫃、桌椅、電視等傢俱都是黑色的。阿璋坐在窗檯上,拿著黑色的手提電腦,準備明天測驗的題目。
她開著一盞發出淡黃光的燈,字碼逐個逐個出現在電腦屏幕。遇有語法不通,馬上修改。遇有不肯定的字,必定查字典確定無誤。她很肯定自己對完美的追求。正當她專注工作,有人捧出一碗熱湯給她。是她的丈夫。
阿璋接過熱湯,逐小口地喝,使她在冷氣的吹襲下尋到溫暖。她放下湯碗,丈夫把她抱進睡房。「不行,我還要趕工。」阿璋從丈夫的臂膀爭脫,然後再執起手提電腦工作。
9. 「現在已經夜深,請將音量收細……」「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接著節目是……」
小雅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把薯片放進口裡。電視傳出恐怖的音樂,畫面矇矓得難以辦清節目中每個角色;殘舊的風扇似乎颳不起風,身體與內衣粘著;街外傳來街童玩「埋舟」的聲音,他們令汽車的防盜系統響起,不久後有警衛來現場驅趕街童,但難以一敵十,結果愈來愈吵;蚊子早已埋伏在屋內,防蚊帳使牠們勇往直前。
在惡劣的環境,小雅根本不能集中精神溫習,她只好放棄今次測驗,反正現在只有高考最重要。校內測驗,得過且過算了。
10. 「還是早點休息吧,你雙眼也起紅筋了。」「別理我,想睡就自己去睡,我還要很多事要做。」「只不過是一份測驗,用不著太緊張吧。」「我從讀書至今,做事從未馬虎過。」「我陪你。」「你再不睡就沒時間了,不用等我。」
阿璋繼續坐在窗檯工作,丈夫則在沙發上凝望著她。阿璋喝過熱湯,暖窩窩的心使她睡意漸濃,工作還沒完成,她就睡著了。
11. 「細妹,要起床了!」「很睏啊,別吵我……」「遲到要記缺點,快起床!」小雅被哥哥丟進洗手間,千般不願地梳洗。她吃過媽媽煮的早餐,然後更衣上學。
今天地鐵仍是很多乘客,小雅和同學又被推進車廂。乘客太多,全部擠在一起。她們被幾個中年男人圍著。列車開動,乘客都站不穩,其中一個中年的手抱著小雅,小雅立刻驚叫:「死色狼!」「甚麼色狼?死妹釘,說話小心點!」中年大喝一聲,小雅立刻住口,還沒到目的地就在中途站下車。
她定過心神,與朋友走上平地轉乘巴士上學。巴士跟地鐵不同,比較多空位,可以兩人佔三座位。小雅在巴士上看風景,發覺比地鐵的風景好得多。在地鐵除列車站和廣告牌,就只有一片黑暗。巴士不同,除了巴士站和廣告牌,還有陽光和雲層;還有摩天大廈和唐樓;也有途人。不過不是每一幕風景也美麗,有時候總會見到噁心的一幕。在深水埗、大角咀、上環、西環,流狼犬在樹邊小便,大陸遊客蹲在路旁抽煙、隨地吐痰。直至到灣仔、銅鑼灣,才見衣著光鮮的上班族上班從巴士、從地鐵上天橋、過隧道上班,路邊沒有人、物破壞市容。
12. 阿璋感覺雙眼尤如火燒,醒來時額上已放了冰袋,人也躺在床上,被舖蓋著自己。床邊小几放著一碗白粥,一樽幼鹽。丈夫坐在椅上閉目養神,時針已踏在「8」字上。眼見要遲到,阿璋不肯放棄,千辛萬苦也要上班。丈夫看見,當然立刻阻止,但阿璋推開丈夫。「你不顧自己,也不應回去把病傳染學生!」「考期將近,若不操練足夠,不是幾百元醫藥費可補救的。」「少一次測驗可以有多大影響?」「不值得一試,還是先測為妙。」阿璋漠視丈夫阻撓,立刻乘計程車上學。
13. 回到學校,但已遲到半小時了,幸好沒被人責罵。小雅今天異常沉默,因為她太倦,太想睡。結果整天的課也在睡覺,沒人騷擾她,然後放學就測驗了。
14. 阿璋趕回學校,結果遲到。校長召見她,要她解釋,她解釋過後,校長就吩咐她請假休息,可是她沒答應,而且每一課也很用心去教。同事自動請纓幫她在放學時主持測驗,但她很堅持自己的事自己做。
踏入課室,同學們都安靜地返回座位。測驗卷分派好,測驗正式開始。
病魔纏身,阿璋勉強忍耐。她瞪起雙眼,嚴密監視同學。有同學逃避她的眼神,她就檢查。有同學左盼右望,她就點名叫他專心點。再犯,就當作弊處理。發燒愈來愈嚴重,雙眼愈來愈紅,眼神愈來愈凌厲。這時,她彷彿看見有人在作弊,她腳步浮浮地走前查證……
15. 小雅溫習不足,結果測驗遇上很多不懂的部份。結果,她鋌而走險,拿出筆記放在抽屜,然後借抽屜裡其他科目的課本擋著,當老師視線移開才拿出來看。但「上得山多終遇虎」,老師突然步步進逼,似乎發現小雅作弊,但她若無其事地繼續測驗,把筆記都藏好,可是老師似乎仍要上前問話。
16. 疑犯若無其事,但阿璋誓不罷休。突然,有同學舉手想使開她。
17. 老師暫時離去,小雅趁老師不為意時把筆記都悄悄收回書包。
18. 「你給我等一會!」阿璋不理同學提問,繼續調查,二話不說便翻過疑犯抽屜,也把書包的東西拿出來檢查,結果沒發現她這科的筆記。「你太過份了,根本沒尊重我們!」「我們要投訴你!」
19. 「謝謝你幫我引開老師視線呢,不然肯定被發現。」「哈哈,千鈞一發,剛好來得及。」小雅得朋友襄助逃過一劫。離開課室時,看見今年初來步到的老師,這老師雙眼通紅,怒氣冲冲。小雅跟她點頭,但老師卻不屑一顧,直衝校長室,在她之前,已有幾位學生進去了。小雅知道有事發生,但跟她無關,也不去理會,與同學回家。反正是大事的話,明天上學她就知道。
20. 「對不起,我想你還是儘快自動辭職,因為投訴事件太多,若驚動到家長會,恐怕你連薪金也領不到。」阿璋離開學校。呆滯的表情,計程車司機也怕了她,儘快送她到目的地。
回家,她抱著丈夫痛哭。「我們離開香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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