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終於到赤臘角機場,雖然機場說大不大,但要找人也不是容易。阿武拐着腳遊遍了上層,仍看不見Fanny的蹤影,所以便下層的商店和食肆繼續找尋。
「咦,怎麼吃得滿身碎屑,快抹乾淨吧!」
「媽,他是我的男朋友,叫阿武……」
「世伯嘗嘗我的廚藝吧!」
「真的不會出事嗎?其實我不想……」
「我有BB了,怎麼辦?」
「我看我還是去英國吧,在這裡只會添你麻煩。雖然我要離開一會,可不要去花天酒地,答應我!來,勾手指尾!」
望着放在電梯扶手上的手,一幕幕記憶瞬間閃過,尾指突然顫動一下,又回到現實世界。
走遍了下層,仍是找不到Fanny,走得累了,腳也快痛得走不動了,就在下層的中央停留,環視四周。一瞥之間,彷彿看見Fanny在上層望着自己,望清楚,準沒錯了,一定是Fanny,阿武立刻拼命往上層跑,誓要力挽狂瀾。
奈何阿武的腳受了傷,想快也快不了,到了剛才Fanny站着的位置,Fanny已不知所蹤。阿武馬上再四處搜尋,又讓他找到了,原來Fanny已準備入閘。
「Fanny,不要走!」可是Fanny卻沒有回來,繼續入閘,慢慢消失於阿武的視線範圍內。人群都注視着這坐在地上,抱頭痛哭的青年,但眼見女主角好像走了,人群也不理會這青年,只有一個人走到阿武的身邊。
「哭甚麼,這可難看死了。」阿武抬頭一望,原來是阿珍。他們二人走到休息的地方找椅子坐下來,然後阿珍拿出一封信,交到阿武的手上。
「這是Fanny叫我給你的,昨晚候機時她寫的。」阿珍說。
阿武抹乾眼淚,接過信封,信封上寫着「給」,然後隔了少許空白處,又寫着「阿武」,大概是下不了手,寫不出「親愛的」這三個字。
阿武把信看完,應該有些甚麼反應,但他卻意外地平靜。
「怎樣,Fanny寫了些甚麼?」阿珍問。阿武想了想。
「大概,我明白以後該有些東西要解決。」也不知道是回答阿珍,還是跟自己的訓示。
阿珍對這含糊不清的答案有點摸不着頭腦,也不去胡亂多想,只希望阿武和Fanny也不用再受折磨。
「來吧,看你也該還未吃早餐,填滿肚子才想其他事情吧。」他們二人便到下層的餐室吃個早飯了。
「喂,話說回來,怎麼你滿身傷痕,還穿得這樣老套。」阿珍問。
「昨晚騎單車,想追Fanny乘的的士,但中途卻出了意外,我整個人撞到路旁的欄杆,流得滿身也是血。幸好還到位女生,她替我包紮傷口,又借衣服給我,送我回家,不然可能我已……」說到一半,阿武感覺有點暈眩,視野開始模糊,然後就暈倒了。
「這就是昏迷後的世界嗎?」阿武的意識沒有散渙,但總是醒不過來。果然如一般人描述一樣,就在這黑暗的世界中,五官不靈,方向不分,對時間的感覺也不同,而一道曙光漸漸擴大,開始看得見,聽得見。又是一幕幕的回憶,相遇,示愛,相戀,逐一呈現,而最後的一幕就是看信的一刻。由始至今的二人生活又重演一次。阿武心想,假若時光倒流,他會否行過一條新的路呢?
被光束吸引過去,光芒漸漸掩蓋黑暗,終於醒過來。
「咦,終於醒過來嗎?」
「喔,老爸,是呀。」
「你也睡了很久呢,你的同學在外出,我叫他們進來好嗎?」
「嗯,叫吧。」
老爸走到外出,把小依和小琪他們都叫進來,然後就上班去。小琪好像有點憔悴,應該是徹夜難眠吧,畢竟阿武也暈了一整天了。
「你沒甚麼事吧,看你滿身傷痕,我問阿珍她又甚麼也不說,你爸又說找不到Fanny,好奇怪呢。」小依問。
「Fanny回了英國,他說英國那一邊要開學了。」阿武說。
「這麼遲才開學?英國好像是跟香港一樣呢……」小依又問,不過見阿武沒甚麼反應,也不窮追猛打。小琪站了很久,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阿武也沒有主動說話,只是小依說話阿武才回應幾句。過了一會,軍城也來了,也沒有多說甚麼話,就和小依先走,只餘下小琪在這裏陪阿武。
「你沒事了吧?」小琪終於開口說話,可是阿武只點點頭,小琪也沒有再說話,氣氛又變得沉默。
「你回家休息吧,你也很累了,我也想睡一會,你走吧。」聽到阿武叫自己走,小琪立刻露出不高興的樣子,可是別人也叫自己走,也沒甚麼理由留下來,於是小琪也走了。
小琪想着前晚在學校的事,愈來愈不明白阿武的心是怎樣,也不知道阿武是不是喜歡自己。Fanny走了,自己跟阿武的關係可能會有甚麼變化呢。
過了兩天,阿武出了院,也開始上學。阿武走進校門,發覺一大群男生圍着校門,好生奇怪,見到軍城便走上前問個究竟。
「哈哈,一看就知道那班是色中餓鬼吧!」軍城答。
「對呢。」小依一臉無奈地附和着。
「哦,即是有新校花呢,比小依還吸引?那倒要看清楚了。」話剛說完,就聽到那群男生嘩聲四起,新校花要登場了。可是阿武一看,嚇了一跳,新校花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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