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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11 15:11:24| 人氣1,239| 回應6 | 上一篇 | 下一篇

山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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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已是深夜了吧？回家的火車上，車廂裡空蕩蕩的，沒有幾個客人。蔡元彪疑惑地問著身旁的王宗昌：
「你認為大和尚說的有道理嗎？」
「你是說先修行，再回來改造娑婆世界嗎？」王宗昌反過來問。
「是呀，我總覺得怪怪的。」
「哪有什麼怪的！古德說得好：『不能自度，焉能度人？』自己必須修行有成，才有可能回來救度惡世眾生呀。」王宗昌說。

「我讀過一部佛經，叫做《彌勒下生經》。」蔡元彪聽了王宗昌的話，疑惑地接著說：
「這部佛經告訴我們，未來，彌勒佛會在我們這個世界，帶領我們，共同創造人間淨土。那時，政治清明，人民豐衣足食。難道修行一定要拋棄我們這個世界，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才行嗎？難道不能同時進行，一邊修行，一邊渡眾嗎？」
「彌勒佛的人間淨土，畢竟是在未來。眼前，我們都是凡夫，我們真能一邊修行，一邊渡眾嗎？你不怕被娑婆惡世中的惡人污染嗎？萬一今生沒能往生極樂世界，死後墮入惡道，變成畜生、餓鬼，甚至下地獄，怎麼辦？」
王宗昌辯才無礙地說了，然後又補了幾句：
「ＫＫ社那批人，整天想著改造社會，我就覺得不太妥當。」

王宗昌伸出手來，摟抱著蔡元彪的腰說。意外的是，蔡元彪這回沒有排斥王宗昌的摟抱，但卻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嗲聲嗲氣地說：
「你少批評了！」
「怎麼樣？心疼你的蘇明暉了？」
「少囉嗦！ＫＫ社又不是他的。」

蔡元彪扭動身體，假裝想要掙脫王宗昌的擁抱。王宗昌感覺到蔡元彪沒有真正生氣，於是把蔡元彪摟得更緊了，還輕輕吻了一下蔡元彪的臉頰。蔡元彪閃躲開來，半瞋半笑地說：
「你這樣還能往生極樂世界嗎？」
「佛經說：人人都可成佛呀！我沒聽說，男生愛男生不能往生極樂世界呀！」

王宗昌說了，意猶未盡地又問起蔡元彪來：
「你見過藥師如來的佛像嗎？」
「有呀，全身黑，雙手還捧著一個圓圓的藥缽。據說裡面放了仙丹靈藥呢！」
「不對啦，另外一種造形啦。」王宗昌說：
「盤起雙腿，雙手擺在腿上，還捧著一個寶塔啦。」
「喔，我在佛具店裡看過。」
「每當我看到祂手上捧著的寶塔，就把寶塔想像成堅挺的陽具。」王宗昌帶著懺罪的心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
「噯！真是罪業深重呀！」
「別太自責了，畢竟是凡夫嘛，世俗的愛慾和出世的神聖，總是交雜在心裡嘛。」蔡元彪拍拍王宗昌的肩膀安慰著說：
「要不然幹麼還要修行？」

那天，蔡元彪沒有回到他和蘇明暉合租的小窩，他在王宗昌的力邀下，來到王宗昌的鄉下老家。王宗昌習慣性地點燃一枝臥香，面向阿彌陀佛所在的西方，拜了三拜，然後把香橫放在臥香爐裡。王宗昌臨時準備了一張木床，和蔡元彪分床睡在同一間客房。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客房外，幾隻公雞相互呼應地啼叫起來。寒流來襲，蔡元彪和王宗昌雖然都已醒來，卻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不久，天色大亮，冬天溫暖的朝陽，從窗戶照射進來。王宗昌從被窩爬了出來，鑽進蔡元彪的被窩裡，緊緊抱著蔡元彪。蘇明暉灑脫、不修邊幅，還帶點霸氣的身影，在蔡元彪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他閉上眼睛，靜靜躺著，默不出聲地享受王宗昌的撫摸和吮吻。

「你還想往生極樂世界嗎？」蔡元彪問。
「對不起啦！」王宗昌坐在床邊，垂頭喪氣地自責起來：
「我實在忍不住。」
「沒關係啦。」蔡元彪躺在床上，摟著王宗昌的腰，安慰地說：
「我不是說過，我們都只是愛慾和神聖交雜的凡夫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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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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