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 CaDen’Za 傳說輪迴七里外 再生的清香 開在淥淥水聲的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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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Vakkali的修行之路」首頁，貼出了一則廣告：

同志可以成為虔誠的佛教徒嗎？
同志可以出家嗎？
同志的性生活違反佛陀的戒律嗎？

不管你是不是同志，
不管你是不是佛教徒，
歡迎你一起來發表高見！

一星期後，學生活動中心的演講廳，再度擠滿學生。講台上，坐著一位法號德聖的比丘法師、一位歷史系的洪教授，以及四、五位參與討論的同學，包括男同志社和「Vakkali的修行之路」網站的代表。

「為了一些沒有機會瀏覽『Vakkali的修行之路』的同學，我們舉辦了這次座談會，希望能夠回答許多同志，特別是同志佛教徒的心中疑慮。我們很榮幸請到一些貴賓，來參加座談。首先，我們請德聖法師為我們開示。」

「我是抱著極大的勇氣，才來參加這個座談會的。」
德聖法師說了這句話後，全場大笑起來，隨即響起熱烈掌聲。法師向大家合十敬禮，然後接著說：
「佛教的戒律規定，在家居士不能邪淫，也就是不能發生不正當的性關係。就我初步的了解，許多佛典確實把同志的性生活，判定為邪淫。」

這時，坐在德聖法師旁邊的蔡元彪，拿起麥克風來說：
「有一部佛經，名叫《優婆塞五戒相經》，裡面說到：如果在家的男居士，也就是優婆塞，去嫖妓而不付錢，那麼就犯了邪淫戒。如果嫖妓後付錢，就不犯邪淫戒。」

參加座談會的來賓和同學，聽了蔡元彪的發言之後，各個顯露出不同的表情。同志佛教徒心中感到疑惑起來：「這不是變相鼓勵嫖妓嗎？」不是佛教徒的其他來賓和同學，心裡則想著：「原來佛教並不反對嫖妓！」

而蔡元彪則繼續說：
「在社會的一般價值觀底下，嫖妓是不正當的行為。為什麼不正當的嫖妓行為，只要付錢，就不算邪淫，而那些真心相愛的同志，反而犯了邪淫戒呢？」

「我是研究古印度文化史的。」歷史系的洪教授說：
「古代的印度，和其他國家一樣，都是父權至上，也都服膺所謂的『異性戀霸權』。能夠當父親的異性戀男性，即使去嫖妓、對妻子不忠，乃至三妻四妾，都可以原諒，甚至受到鼓勵。但是，無法當父親的男同志們，他們之間的感情，哪怕是真情流露，也被視為邪惡。我想，這就是那部佛經所透露出來的消息。」

「我是基督徒。我應該以慚愧的心，來說底下的話；因為基督教是最歧視同志的。可以說，西方大部分的反同志行動，都和基督教有關。」

一個兩性文化研究社的女同志，站起來說：

「但是，《聖經》中有許多內容，可以有不同於傳統的詮釋空間。特別是《新約聖經》中的四福音書，其實都是耶穌死後很久才編撰出來的。其中內容難免會有後人的想法。相信佛經也是這樣，許多佛經都受到後世各種不同時空文化的影響。同志邪淫的說法，只不過反映古印度『異性變霸權』的習俗罷了，並沒有永　恆不變的權威性。」

這時，德聖法師也拿起麥克風說：
「的確像這位同學所說，佛經也是時空下的產物。早期出現的佛經，反映早期印度社會的價值觀。晚期出現的佛經，則反映晚期印度社會的想法。而且，越是後來出現的佛經，越有可能加入後人的想法。」

座談會結束後的那個夜晚，王宗昌悶悶不樂地獨自一人，回到山腰上，他和蔡元彪合租的房子。事實上，自從打了佛七之後，王宗昌就越來越熱衷念佛修行，幾乎每個週末，都會上山到廟裡待上一整天。最近一、兩個月來，每當蔡元彪要求做愛時，常常遭到他的拒絕。每當拒絕做愛時，他就會朗誦經文，嘀嘀咕咕唸幾句這個師父說、那個師父說的話，要蔡元彪多多念佛，不要整天沉迷在色慾當中。

今晚的座談會主題，顯然觸動了王宗昌的信仰禁忌，讓他感到極度不安。

半小時後，蔡元彪也從外面推門進來，一邊叫著王宗昌的名字，一邊說：
「你在哪裡？怎麼不等我？」
「我不想聽那些人大放厥詞，連佛經都敢批評！」王宗昌坐在黑暗的角落，不高興地說了，然後又加重語氣地說：
「特別是那個野和尚！」
「難道你還是認為我們的關係犯了邪淫戒嗎？」
「本來就是。」王宗昌說了，嘆了一口長氣，又說：
「我只是一時還無法克制自己，才會和你做愛。」
「不要這麼死腦筋嘛！」蔡元彪說：
「你沒聽到，佛經也是時空下的產物嗎？」

蔡元彪抱住王宗昌親吻，王宗昌原想掙脫，卻又忍不住，默默地讓蔡元彪將他扶躺在床上。王宗昌終於再一次抛開信仰禁忌，用微微顫抖的雙手，幫蔡元彪脫下衣褲，然後緊緊摟著吮吻。肉體的興奮，混雜心靈的罪惡感，既歡愉又痛苦、既喜悅又自責地翻攪在王宗昌的內心深處。他全裸著身體，木然躺在床上，兩隻眼睛張得大大地，瞪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直看。不久竟流著淚，低聲啜泣起來。一旁的蔡元彪，直統統地攤開毛茸茸的雙腿，早已鼾聲大作，呼呼睡了起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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