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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22 10:50:02| 人氣57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她與哈維爾走進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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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次見柯麗索瓦(Eda Kriseova)時,只知道她是個捷克女作家,也曾是個女記者,並不知道她在 “天鵝絨革命”之後,曾與作家總統哈維爾一起走進城堡。

她告訴我們,進去城堡的情景就如卡夫卡小說的情節一樣荒誕,他們這些一直批評城堡官僚的人,卻進了城堡,要成為他們一直批評的官僚了。位置和身分調換。

他們進城堡那天,城堡外的廣場上站滿了人,大家掏出了袋子內的鎖匙,搖晃著。廣場響起一陣清脆的鎖匙敲擊鎖匙的聲音,交織出一首革命的樂章。搖鎖匙是以前同志們相約見面的訊號。大伙或許沒想過有一天會在城堡外的廣場,搖鎖匙慶祝革命勝利,把同志送進城堡。

布拉格的城堡,站在查理斯大橋另一頭,抬頭望就仰望得到。我抬頭望,幻想自己是一直想進入城堡的K。

但在革命成功之前,這些人都在黑名單上,或曾遭到監視。柯麗索瓦後來應哈維爾要求寫了一本哈維爾的傳記。因為他倆相交已久,哈維爾的朋友她也認識。但她寫的哈維爾傳記,卻在哈維爾進入城堡時結束。

她說,哈維爾當總統之後的傳記,我沒興趣寫。

2.
柯麗索瓦真正吸引我,並不是因為她是哈維爾集團的人,或她寫過哈維爾的傳記,而是她的經歷。

1969年,捷克發生“布拉格之春”,她在一家報紙當記者。她說,當時我寫東西很批判、很火爆,因為當時很年輕。真的很年輕。

後來因為報紙遭禁,報館上上下下的人都列入了黑名單,記者、編輯、負責印務的,全數在黑名單內。

進入了黑名單,意味著不能再寫文章、出版文章。她不能幹回本行,只能當勞工,靠勞力賺錢糊口。她很鬱悶,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於是在當年夏天,去了郊外一家精神病院當看護。

去精神病院後,她發現原來自己還瘋不了。

她笑說,我在精神病院的經歷就像一首超現實的詩歌。病人在精神病院已經住了30至40年,年輕時就住了進去,已經一把年級,不再那麼富有侵略性。病人的生活哲學和故事豐富多彩,牢牢吸引住了她。

當時,她覺得整個國家變成了一座監獄,反而在精神病院內感到了自在。她在裡面工作,換來三餐和住宿。她同病人說話,聽他們的故事,就在那個時候,她開始寫小說。

她知道小說不一定會出版,她還在黑名單內;但她寫了,據她說,寫作是當時讓她免於發瘋的方法。但是,從寫新聞轉而寫小說,對她來說並不容易,寫新聞是找出實情,鋪陳事實;寫小說卻要編造故事,還要學會釋放自己的想像力。

慢慢地,她越寫越順手。

3.
我問她,寫作對她來說是甚麼?她微笑說,寫作就是生存 (To write is to survive)。寫作救了我一命。

她的小說,多以精神病人為藍本。寫到一定數量時,一家捷克地下出版社要出版她的書,當時的地下出版都用手抄,然後在紙下面墊著印紙,抄一份印出幾份。她必須在每份書稿的封面簽名。

由於書是手抄的,那書像份未完成的手稿,卻在地下運動份子之間傳閱著。

後來,有人把她的書稿偷運到國外出版,然後再偷運回捷克境內。當她第一次看到文字印成書上的鉛字時,她用手撫摸書頁上的鉛字,才終於感覺到她的作品已經完成。

解禁後,她已經可以光明正大出版。基本上現在的捷克,幾乎甚麼題材的小說都可以出版。但是柯麗索瓦覺得,新一代年輕作家寫的文學,都流於膚淺,忙著展示自己的私生活,卻很少願意花時間好好去書寫小說人物。她說,要塑造小說人物太花時間花力氣了,年輕作家更喜歡寫自己。

聽起來像一記警鐘。

她告訴我,她很喜歡赫拉巴爾那種書寫底層小人物,幽默又富有哲思的小說;同時也慨歎赫拉巴爾或卡夫卡這類捷克文學傳統,在現今的捷克文學裡已經逐漸消逝,像靈光。

柯麗索瓦從一個新聞記者轉變成一個小說家,是時勢造英雄,哈維爾當總統大概也一樣。1989年,她跟哈維爾進入了城堡,隨後走出城堡,如今叫她回去從政,她可不干了,她更喜歡寫小說。對她來說,寫作,就是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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