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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7-29 10:28:30| 人氣10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真正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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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Carson McCullers的《The Heart is a Lonely Hunter》之中讀過一句叫我震撼至今的話，她寫道：“如果一個逝世的人還活在被遺留下來的人的內心深處，他如何能真正地死去？”

說這句話的是故事中的黑人醫生，那時候聾啞者Singer已死，以所有人想像不到的方式結束生命。然而，故事中那幾個被遺留下來的人，他們的心中還殘留著有關Singer的獨有記憶。

讀著這本書的時候，我會以為Singer是一塊黏土，任由大家搓成他們想像中的他。有人認為他是猶太人，因為他的眼神中有被壓迫的憂鬱；有人認為他們之間共享著一個秘密；有人認為Singer能夠了解他......。

每個與Singer交集的人，各取所需，保存著他們想像的他。於是乎，他們都無法知道為甚麼他會自殺。大家不知道他也渴望別人，大家也不知道他每年失蹤幾天，究竟去了哪裡。

但是，我知道。作為一個讀者，我知道這一切。這或許就是一個作者所帶給讀者的優越感。因為，我站在全知的位置，對事情的始末瞭如指掌。

也就是因為這樣，這些人最終奔向的命運才會叫我感覺如斯揪心。我看著故事中的一切發生，卻感覺無力。我作為一個全知的讀者，對故事人物的命運一樣無力，誠如書中的角色一樣無力。因此，我只能看著Singer自殺；看著Mick輟學工作，離音樂越來越遠；看著黑人醫生繼續孤獨乏力；看著酒鬼離開小鎮；看著酒館老闆失去妻子，再失去喜歡Mick的心情。

是的，Singer自殺了，沒有比這更叫大家震驚的消息。然而，會不會有這麼一天，Singer逐漸從他們的心中退去，直至完全不在？到時候，他算不算真正死去？

於是我又記起在《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之中，墨瑞告訴米奇，死亡結束的是生命，不是一段關係。於是生命中的許多人，因為老、因為病、因為意外而離開我們，我們擁抱著記憶渡日，忽然間所有與那個人的一切，不分時間年份如閃電般擊中我們。

然而，有些記憶終究是虛幻的。究竟是自己捏造，還是真正發生過？很多時候已不可考。因為失去了，而想緊緊擁抱。或許，當我們面對失去的時候，真正保有的是一份失去的心情。

而，伴隨失去而來的憂傷，極其慢，也極其久。


圖：布拉格舊猶太墳墓區

我要檢舉
台長： 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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