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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4-12 18:31:19| 人氣1,02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盼~筒鳥 93-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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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躺在床上的我睜開雙眼 窗簾還只透進了一點點微光
我不用轉頭看時鐘 也知道現在大約是早上五點半
有時會好奇地掀開窗簾一角 想看看窗外的晨曦 但天空依舊是昏昏灰灰的

我已經很習慣這樣地早起了
春天的來到 往往讓我自然醒來的時間 又往前挪移了半小時至一小時
我通常不會很急著坐起來 而是豎起耳朵 聆聽窗外的聲音
曾經有幾個落著春雨的清晨 白頭翁不畏寒地在外頭饒舌清唱著 ”七- 七- 巧克力”
而晴朗的早晨 附近的喜鵲 麻雀 大捲尾 會輪番在各家屋簷上歡唱迎接溫暖的一日降臨

其實我們從驚蜇以後 鎮日癡癡盼著的 是另一種代表春季的聲音
”晡晡 -” ”晡晡 -”
像吹弄著木管樂器 響亮而不尖銳 在樹林間游移 在谷地裡蕩氣迴腸

那是去年春天 首度發現了這個城市裡 居然有一隅是”牠”得以容身棲息的次生林
而牠棲身的樹林 居然就在我們社區後面的山坡

小時候讀多了關於布榖鳥的傳說故事 卻徒然停留在想像階段 不曾在生活週遭產生連結
在長大以後 聽過了筒鳥(中杜鵑)的叫聲 才知道真有這種春天才飛來的候鳥
而”布榖 -” ”布榖 -” 是多麼傳神的狀聲詞啊

回南投家的週末
若是春天的清晨 天雖然還暗矇矇的 卻很難不被黑枕藍鶲吹奏著求偶期的哨音叫起床
隨著天再轉亮一點 白頭翁就開始絮絮聒聒了
清明節左右 躺在床上仔細諦聽 可以聽見遙遠的谷地 傳來筒鳥的叫聲
像背景音樂一般 有點遙遠 空靈
黑枕藍鶲與白頭翁的歌聲就近在我們窗前
筒鳥的叫聲 卻沒有被壓抑下來 渺遠卻清晰
就是清明節那天早上
我們決定早早出門去台地邊緣步道走一走 看有沒有尾隨著灰面鷲過境的赤腹鷹
卻在闊葉林下 發現被前天春雨打落一地的油桐花

筒鳥回來 油桐花開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我們不禁有了疑惑

一週後 到苗栗汶水參加研習 在溪邊散開來各自進行自然觀察活動
我又在樹蔭下的涼風中 聽到了那遙遠的”晡晡 -” ”晡晡 -” 在河床谷地裡迴盪
阿德在早晨醒來的時候 也問我是否聽見了汶水宿舍窗外筒鳥的叫聲
混雜在山紅頭的”拘-拘-拘-”與頭烏線”是誰打破了汽球”的對白當中
河谷瀰漫的霧氣 將窗外彷彿伸手可觸及的鳥語 罩上一層白色的帷幔 推開窗 外頭濁濁的什麼也瞧不見
但是我知道 筒鳥已經隨著春天的腳步往北來到苗栗了!
回家路上 山城已處處點綴著雪片似的油桐花
而進入了新竹縣呢 卻還像是在等待著或者醞釀著什麼似的

是不是 春天會慢慢地從南往北走來呢
是不是 油桐花開的時候 筒鳥就會回來了呢
是不是 筒鳥來到我們家附近的樹林”晡晡 -” ”晡晡 -”地歌唱
就是小咕嚕降臨這個繽紛世界的時候呢

杜鵑科鳥類雖然有下蛋寄生在其他鳥類的巢中 排擠其他雛鳥的習性
我們卻沒有理由以人類的道德是非善惡去判斷這種生物世界間 複雜網絡關係的一環

筒鳥回來 有著詩意的一面
就像是春天的信差 代表溫暖 潮濕 新綠 花開 雨露均霑... 所有新生命的降臨
是我們最美麗的盼望

台長: 玉山薄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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