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發上的翌翔想著晚間上課時小偉與子明的情形 翻來覆去的 就是睡不著 搞得身旁的力揚跟著頭暈: “怎麼了啊?”
翌翔坐了起來: “不行 我一定要去打個電話 不然我真的睡不著”
力揚都還來不及問 翌翔已走出了房間
阿災客廳的電話響起 正要去睡覺的他感到奇怪 怎麼會有人這時打電話來: “喂 喲 什麼風把你給吹來啦 哼? 嗯嗯 嗯嗯 哦 是哦 已經這麼嚴重啦? 嗯 好好 好 我來想辦法 嗯嗯 ok 晚安”
他掛下了電話 心中一沉 望了一下二樓 Miu 在另一個房間裡還和電腦聊著天 房外一道黑影倚上冷牆 垂著頭 偶而向那光亮房裡一望 阿災嘆了一氣 來來回回 又望了一眼樓上 搔了搔頭 又嘆了一氣 在昏暗的客廳與書房之中 後背交手 來來回回
他走進了書房 今晚的滿月的銀光透過鏤空的漆木窗格 點點灑落在溫柔的梅紅毯衣之上 他一手撐在鋼琴之上 望了一眼被月光塗亮的黑白瓷鍵 用手在上輕輕撫摸 銀色的月光被窗外的星葉片片打散 多麼美的一個夜晚
他坐了下來 雙手撫上琴鍵 沾著月光 流出點點輕音
琴音隨著月光星霧淡淡飄離 緩緩漫揚 那幾點樂音好像清清的晨光露水 水涼的濺在小偉的額頭之上 他抬起了頭 遠方飄盪的幾抹月光 如雲如水 漸漸遠颺 又忽而如幽魂在旁柔柔漫舞 輕彿著他枯稿的面頰 冥冥而去
書房的柔光打在阿災陶醉樂音的神情 遊盪在月光之中的雙手好似在撥弄暗藏的塵埃 他與阿災對上一眼 阿災輕輕一笑
他也一同坐在長椅一旁 眼前是舞動的黑白玉葉映著飄散的淡黃月光 他沉醉著 就如同那位繪描夜色的男人一般
閉上雙眼的小偉有一種坦然 在月光與柔合的鋼琴聲中 他突然好像看見自己 一個要面對 但不討厭的靈魂
“災哥”小偉輕輕的問
阿災輕哼一聲依然沉醉在樂音之中
小偉: “有沒有可能 能夠同時喜歡 兩個人?”
阿災偷瞧他一眼 輕輕的笑 點了點頭 手指未曾停歇: “喜歡一個人 有時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小偉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阿災又望了他一眼 微笑的說: “你看 那月光多麼有趣 有時它可以讓整片海洋變得銀白光亮 有時它卻會被樹葉和窗子點點打散 它會變成哪一種美 也不是它能決定的 不是嗎?”
小偉嘆了一氣: “我喜歡上 Miu 了”
阿災點點頭 微微一笑
小偉: “我好害怕我不能決定”
阿災停下了琴鍵 一手摸了摸小偉的頭: “能不能決定 都不能改變它的美 不用害怕”
小偉望了一眼阿災: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阿災: “人生很多事都要學的 沒人知道你該怎麼做的 小偉”
小偉望著阿災的微笑 又回了一笑 望了望窗外的月光 沉默無言
良久 他輕聲的問著阿災: “災哥 如果是你 你會怎麼做?”
阿災也同樣望著月光出神: “讓我愛的人幸福和快樂 不讓愛我的人傷心”
兩人互望一眼 各自輕輕的微微一笑
小偉輕輕的上了樓 他才發現原來 Miu 早已關了電腦 獨自一人靜靜的在陽台望著銀白月夜
小偉走到他的旁邊: “怎麼了? 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Miu 笑了一笑: “沒有啊 只是這美麗的月夜 讓我想起了一些事罷了”
小偉站在一旁也沒有多話
Miu : “小偉”
小偉應了一聲
Miu : “去年耶誕節 你怎麼過的?”
小偉: “就災哥煮了大餐 約了幾個好友 大家聚一聚吧”
Miu 嘴角一笑
小偉: “你呢?”
Miu 望了他一眼 低著頭沒多說話 靜靜的一個人走進了房間躺在床上 小偉望著他那藏著故事的眼神 心中不知為何有一種莫名的糾痛 他也躺了下來 望著那個發呆的 Miu 那個孩子沒有說話
”Miu ~“ 小偉喚了一聲
Miu 閉上了眼 小偉望著那輕輕嘆息的男孩
“Miu ~”小偉又喚了一聲
Miu 微微側臉望著小偉
小偉: “今年耶誕節 你不會一個人過的”
一股涓細的暖流如月光灑落 Miu 望著眼前一個不該熟悉的面容 好似曾經也有過這種安心的感覺 那曾經是一個美麗的夜 另一個人與他一起併肩在一張原本孤獨的雙人大床
回憶中的幻覺出現的一種莫名的驅使 就如同對方透露著一種迷人的神光 窗外灑落的月色在彼此之間靜靜的吸引 對方的熱氣在漸漸靠近 直到唇上傳來一陣水潤的柔軟 一種難以自拔的情慾慢慢散開 他們閉著雙眼 好似已經離開了世界
手指上傳來的是那男孩令人心疼的纖弱 那雙無以捉摸的眼神 讓小偉陷入不捨的深淵 手掌正輕輕地將他的衣裳撩起 那一個安靜的熱源傳來的是皎潔的光滑 他吻著他性感的臉頰難以自拔的想往下繼續
可是 突然 那玉白銀亮的月光在兩人臉上紛紛灑落 好像點點的沁涼星水在彼此額上一濺 他們心中竟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另一個人的微笑 也一樣的甜 也一樣的美
停了 兩人都靜止在一種無法言喻的氛圍之中 眼前的那人似乎變得不太熟悉
“對不起”兩人竟同一時間的輕輕道出 不久 又一同輕輕一笑
Miu 放下了衣服慢慢坐起 害羞的說: “我 我今晚先睡客廳好了。。。”
小偉立刻阻止了他 自己臉上更紅: “對不起。。。我 我先去睡客廳啦 是我 是我要冷靜一下”語畢趕緊起了身 拿了輕薄的被單 留下溫暖的棉被 幫 Miu 關上了窗 尷尬的望了 Miu 一眼 笑了一下 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望著小偉離去的背影 Miu 的心中是一種未曾有過的複雜 他望著那扇輕關上的門 突然 他微微的笑了
(圖:電影 愛在暹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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