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五點,小皮亦在一陣頭痛中醒來。其實他並沒有安穩成眠,思緒奔轉的夜晚,讓他時醒時睡,現在外頭天未亮起,他聽見樓下院子傳來沙沙聲響,既然已無法入眠,索性起床見是何物。
他探出窗外,隱約只能見到一些黑影移動著,小皮揉了揉眼睛似乎無法將其看得清楚。或許是一股天生的好奇心,他一邊揉著頭疼的額角,一邊輕輕的開了房門,走下樓梯,他腳下忽然被踫了一下 啊! 他嚇了一跳,看了仔細,原來是咪咪正開心的對他道早安。小皮呼了一口氣,微微一笑,在咪咪的頭上輕輕撫摸著。他沿著大狗的背後望去,在昏暗不明的晨光之中,他瞧見了兩條人影在院子舞動著。
小皮安靜的走到門邊,將自己的臉頰靠在窗旁,這下子他終於看得仔細。原來是震威與祈恩兩人在院子裡練著拳法。小皮自小對中華文化並不陌生,他從兩人忽慢忽快的動作研判,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太極拳」。
然而,有趣的是,震威與祈恩各自在場中一東一西,兩人拳法差異其實甚大。震威的拳路緩慢沉穩,移形換步之際若行雲流水,安定之時好似高峰立松,當他忽而出拳之時,又像狂風忽至,氣韻陽剛雄健。相反的,祈恩的拳法卻相當輕盈,走位之時像靈狐出洞,掌風若出竟快若天雷,擊至未處指刀抖顫,宛如全身通了電能。
小皮突然想起,當他在超商遇劫之時,似乎就看到祈恩也曾如此全身輕輕一顫,當時歹徒整個人就好像被電擊一番無法攻擊他人。而剛他們被綁至教會之時,祈恩亦是在歹徒頸上如此一劈,那名大漢也是倒地不起。小皮雙眼瞪得奇大,他怎麼從來也沒想過,看似斯文的超商店長,卻深藏某種神秘的武林絕學。就這般,他只專注在祈恩一人身上,仔細的看他走的奇特步伐。
只是,畢竟是整夜沒有睡好的孩子,小皮看著看著,頭也跟著沉,此時天未亮,風也稍冷。他靜靜的雙臂在胸前一抱,想給自己取些暖和。只是他的眼皮真的越來越重,終於在沙發上慢慢睡去。直到,他身上撫上一陣綿柔的溫暖,小皮才又慢慢醒來。原來是祈恩怕他著涼正幫他蓋著被子。
祈恩:「咦~吵到你啦 ^_^ 」
小皮微笑的搖了搖頭,摸摸被子對祈恩說了聲「謝謝」。
祈恩坐在小皮一旁,微笑的問著:「才五點多呢,怎麼就下樓啦?是不是會認床所以睡不好呢?」
小皮搖了搖頭,忽然望見電話就在身旁,心想是不是自己一直都掛記著遠方,所以才會在電話旁安穩的沉睡了。
祈恩見小皮的眼珠子望了一下電話,嘴角輕輕一勾,又淡淡嘆了一氣而低下頭,祈恩心中已大約猜到幾分。他溫柔的問著小皮:「是不是因為想 Mario 所以睡不著啊?」
也不知哪根筋燒掉了,一向善於偽裝的小皮居然就這般點了點頭,幾秒一過,才驚覺 「啊! 自暴了 XD 」
小皮細膩又稍縱即逝的表情讓祈恩偷偷笑了出來。祈恩拍了拍小皮的肩膀:「如果你現在的情況很難用嘴巴說出口,待會何不寫個 e-mail 給 Mario ,跟他報個平安,告訴他只是手機有了問題,你們都很安全,如何?」
小皮抬頭望著祈恩的雙眼,那個男人的眼睛總是給人一種安定與值得信任的感覺,小皮終於開心一笑,只是突然想到第一次在自己的粉絲面前說出私人的感情,倒也害羞的臉上一紅。
安靜的清晨原本該只有鳥嗚細風,但這時居然從廚房裡傳來一陣 啦~啦~啦~ 的超大歌聲。
小皮 = = 了一下,而祈恩則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起了身,走到廚房口,對著裡頭那個圍著圍裙桿著麵團的傢伙小聲的說:「家裡有客人呢,你小聲點。」
忙到忘我的震威突然想起,看到小皮從祈恩背後露出頭來,一臉的不悅(其實他只是睡不好),趕緊抱著桿麵棍雙手合十跟小皮道歉:「對不起啦~ 哈哈哈 你知道的嘛,那個,早上烤燒餅要唱歌助陣一下,這樣燒餅才會烤得香脆好吃哦!」
小皮 = = 他雙手抱胸一步步走近,整個就像來督導的軍官:「啊你們早餐都自己做哦?」
震威:「對啊,這個燒餅厚~只要在運動前和好麵團讓它醒一下,等運動完後桿一桿再放進爐子烤,吼~十五分鐘一到就有香酥好吃的燒餅了捏~」
小皮這倒一臉好奇了:「真的嗎?這東西在泰國好像不常見耶。」
震威哇哈哈一臉得意:「那你來對地方啦!我這燒餅可是家學淵源啊,來來來,你想吃什麼口味的,麥芽,焦糖還是花生,紅豆?」
小皮雙手抱胸皺了一下眉:「可是我比較不愛吃甜的耶。」
震威:「啊不然我烤蔥花白芝麻,這個最道地了!」
小皮點了點頭表示許可,震威立刻開心的繼續桿麵,而祈恩在旁則把紅豆焦糖等鬼東西全塞回櫃子,直接抓了幾根青蔥開始切了。
震威:「啊你都愛吃鹹的哦,啊你家 Mario 勒?他早上都吃甜的還是鹹的?」
小皮白眼一吊:「跟你講,他那傢伙早上醒來時智商都是歸零的好不好,你塞什麼鬼東西他都吃啦,反正他也不知自己在吃什麼。」話才剛說完,忽而又是一驚 「啊!又自暴了 XD」還好震威與祈恩兩人反應都超正常,好像在聽家常瑣事一般,小皮這才稍稍呼口氣,想說這兩個傢伙如果是記者,那他現在可就天天佔據報紙大頭條了。
現在清晨六點多,南區分局除了輪班的員警之外,辦公室裡還有兩具累到不能翻身的遺體。昨日祈恩商店的爆炸是個大案件,鑑識人員在超商的二樓找到了引爆的源頭,是一組威力強大的定時炸彈,歹徒的意圖十分明顯,便是要置那三位泰國男孩於死地。然而祈恩所能提供的線索太少,雖然可以肯定與那一位送貨人員有關,但此人背景為何更無法得知,而且為何綁匪會突然從「綁架」進而「謀殺」,中間有太多奇怪的事困擾著痞子英雄二人。因此他們徹夜的研究,可惜沒有任何的解答。
六點的天色已亮,陳在天揉了揉眼睛,無力的拍了一下睡在身旁的吳英雄:「喂~兄弟啊,買點早餐來吃吧~」對方沒有回應還是依然呼聲大作。
痞子又推了他一下:「喂~去買點東西來吃啦~」
英雄轉過身去:「去買啦!再吵我就逮捕你 … Zzzzz~~~ 」
痞子揉了揉額角,熬夜真的痛苦:「那你要吃什麼啦?」
英雄:「燒餅豆漿啦 …..」
「靠!問要吃什麼就很有精神。」陳在天一整個怨念的步向警局大門,他的腿本來就又細又長,這回無力的滑著,還真像七月半出來的餓死鬼一般。
他走到了門口,才剛和站崗的員警招了手,分局前方突然駛來十多輛的黑頭箱型車,各個來到分局前方,快速剎車整好隊形。陳在天指著那些車子笑了:「呵,以前那些黑社會的傢伙都半夜開黑車來的,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清晨警局前有黑車的,呵呵」
才剛說完,眾車鐵門一開,步下無數皮膚黝黑的健壯小子,各個長槍在胸描向分局,帶頭一人陽光帥氣,瞪了南區分局大門一眼:「敢擋我財路,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們!」他舉手一揮,軍械開始對著分局瘋狂掃射。站崗的員警和陳在天一見勢頭不對,立刻大叫一聲全躲了進去。警局之外頓時槍林彈雨,玻璃門窗碎成星沙,所有擺設全瞬間坑洞。
睡夢中的吳英雄一聽槍身,立刻一躍而起,拔槍前衝,躲在一旁的陳在天見那瘋子元神降體,趕快跳出緊緊抱住吳英雄,一同滾到牆角之處。
英雄大怒:「你幹嘛!歹徒打到警局門口幹嘛不幹掉他們這群王八蛋!」
陳在天努力的將英雄壓得更緊:「你瘋啦!他們人那麼多,你一出去就被打成蜂窩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想死啊!」
不過數分鐘,整個分局門口已成廢墟。那名老大使了眼色:「給他們幾顆芭樂吃吃。」
一說完,兩顆手榴彈便扔進了局裡,局內三人一見這還得了!當場跑得比飛得還快。門內轟然炸了開來,清晨遠遠望去,真的很有戰場的 Fu ~
老大昨天怒氣憋了整天,本以為自己 EQ 夠高一定可以冷靜的再次想到方法抓到小皮三人,但惱火再加失眠,終於忍耐不住,管他是不是還能順利回國,清晨就號令兄弟直接到警局前一次射得愉快。現在見警局被炸成廢墟,平日囂張抓賊的員警一個也不敢出來,他不禁得意的呵呵一笑,揮了揮手令大家徹退。
突然,煙硝彌漫的警局門口走過了一位披著風衣的年輕人,老大張開眼睛仔細一看那人側臉,男子一頭棕色的俐落髮線,五官精緻優美,那人微微的轉過頭來,細薄的嘴脣對老大性感一笑。
「西方人!」那名泰國的老大有些驚訝。敢在槍林彈雨後悠然的走到此地,而且還是一位西方人,這中間透露著一種不尋常的氣氛。
只見那名披著風衣的白人緩緩別過頭去望了警局內部一眼,嘴角一勾,手上拿出一個奇怪的刻章在牆上輕輕的烙了一印,這個動作,誰也沒有看見。他又回過頭去望了老大一眼,獨自一人又徐徐離開現場。此人宛若鬼魂一般神秘,連那名老大都看呆了。
此時陳在天和吳英雄聽局外一片寂靜,趕緊手槍上膛跑了出來,此時黑道人等已經上車,只有那名還在出神的老大因為見到吳英雄才突然驚醒。他不屑的對痞子英雄二人哼了一聲,跳上了車揚長而去。
吳英雄肚子全燒了火,只能前衝幾步開了沒有用的幾槍。陳在天抓了抓頭完全不知如何是好。警局被強大火力攻擊,不出一小時,他們就會上了報紙頭條。正沉思如何因應之際,痞子忽然瞧見了牆上一個奇怪的人形烙印。那像一個古代的戰士,右手上舉,左邊帶著盾牌。痞子天拍了拍英雄的肩膀:「你看,這是什麼?」
英雄定神一望腦中更是陷入迷霧深淵。陳在天與他望了一眼:「找他!」
這一頭的可愛別墅裡也是清晨六點多,大桌六人圓圓坐,咪咪吃著八寶粥。九王子一整個 Zzzzz~~~ ,而小吉他只能勉強睜開一隻眼睛,小皮則是 = = 眼圈超黑。不是他們不想睡覺,而是烤燒餅的那個傢伙真的很吵。不過,坐在一旁的世楷倒是神清氣爽,顯然已被訓練了好一陣子。
「來哦!蔥花芝麻燒餅,剛出爐,好吃到一整個不行哦!」震威端來香噴冒煙的一大盆,而祈恩則是拿來一鍋的熱豆漿。
小吉他舉手:「可是我想吃紅豆口味的。」
震威 = =
小皮:「吃什麼紅豆口味的,鐵板燒都自己吞,從今天起,你只有蔥花加芝麻!」
小吉他沮喪低頭,九王子也舉了手:「我要 @#%E Z~~~」
震威 = =
小皮一掌從九王子後腦呼了過去,他又睡得更香。
大伙開始吃著快樂早餐之時,電話響了,祈恩接了起來,說了幾句,趕緊將話筒拿給震威。此時九王子終於能睜開眼睛,正要張嘴對準手中的燒餅,誰知震威大吼一句「什麼!!!」,滿天飛舞的燒餅屑屑全貼上小 Nine 的小臉 …..
南區分局門前快速駛來一車,一人怒氣沖沖急步而來,他左手拿著一杯豆漿,右手抓著燒餅,大嘴咬了一口,一臉就像要來揍人似的。痞子英雄不敢惹他,就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痞子:「Hi~ 高老師,近來可好?」
震威:「你們局裡都炸成這樣了,還叫我進去幹嘛?」(餅屑亂飛)
痞子 O.O
英雄 Orz
痞子:「不,我是問你 “近來可好” 不是問你 “進來可好” 」。
震威:「那就是不歡迎我囉!」(豆漿亂噴 + 調頭就走)。
痞子:「喂喂!你別走啦!」
震威:「老爺我八點鐘有課,你們一大早就叫我來看爆炸現場,是故意讓我遲到的是不是!」
永遠都是這種無意義的鬥嘴,搞得吳英雄本來拳頭都握緊了,不過想想遇到這傢伙還是直接行動較快,於是他立刻抓著震威直接轉向那個烙刻的圖騰。豈知震威一見當場冷哼一聲,燒餅豆漿瞬間墜地。
嘩! (豆漿四濺)
「哇哇哇!!! 這地板要叫誰來清啦!!!」陳在天見警局門口被豆漿搞髒一時氣得大叫。
震威望著那個圖像眼睛睜得奇大,吳英雄忽有不安的預感,只見震威用手指在圖上畫著,嘴中喃喃有辭,許久,他望著痞子英雄兩人顫抖的說了一句:「你們得罪誰啦?」
此句把那兩人都說涼了,一個字都回不出來。
「九點鐘準時到我研究室報到,遲到五分鐘以上我直接記曠課!」語畢震威當場快速飛走,留下現場互視呆傻的兩人。
九點鐘一到,震威下完課後便直闖研究室,見到外頭兩人已等候多時,總算點頭稍微佳許。
兩人進到研究室後不久,震威打開電腦,在資料庫中調出一張圖,那是一件雕刻品,與南區分局外的圖像一模一樣。痞子英雄兩人驚訝互視。
震威正經八百的解釋:「此是古羅馬雕刻中的一件精品,應該是在公元前一世紀附近製作,在中國是西漢時期,在西方距離耶穌出生時間相差不久。這座雕像目前保存在羅馬的 Museo Capitolini 卡比托美術館,是一件世人較不熟悉的藝術品。」他停了一下望著前方的兩人「你們可知它叫什麼名字。」
痞子英雄二人連動都不敢動。
震威:「 Mars Ultor 復仇者戰神。」
那兩人背上忽然襲上一股冷意。
震威站了起來:「當年古羅馬元老凱薩遇刺之後,他的姪子奧古斯都大帝便想盡辦法為他報仇。當時他便立了復仇者戰神的廟宇,而當年殺害凱薩的那些人,沒有一個能得到善終。」
陳在天吞了一口口水,而吳英雄則腦袋空空。
震威將臉靠向他們二人:「戰神降世,至死方休。二位,來者不善啊。」
三人眼神互視了許久,皆無人言語。許久,震威才問了一句:「對方印了這個圖像,就是一張宣戰的公告。喂~你們南區分局,究竟惹到什麼人物啦?」
痞子英雄二人眼神傳了一下訊息,為了不使震威牽涉複雜的內情,都選擇不要回答。
震威看在眼中如何不懂,想這警方的事情自己也最好別踫。他坐回了椅子,開了那桶脆笛酥,咬了一根,自以為抽起了雪茄,輕鬆的說著:「懂得用這雕像來傳遞 “復仇” 訊息的人,對西方文化必定十分熟悉。會是哪些角色,你們自己斟酌,送客~」
回程之中,兩人一直在想著許多事情而不多話。陳在天靠著車窗喃喃自語:「震威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不是在暗示我們什麼?」
吳英雄沉穩的轉著方向盤:「我們在分局外頭看到的那名泰國人肯定是他們老大。我早懷疑他是薩克奇的人。如果他是這個國際組織的人,要弄一些西方的密語也不是難事。」
陳在天則搖了搖頭:「你記不記得西英給我們的通聯記錄,裡頭就是兩名歐洲人。他們的對話顯示出還有另一隊人馬在和他們競爭。只是爭的是什麼,我們無法知道。」
吳英雄:「如果是另一批人,為何那泰國老大會用個西方密語?」
陳在天搔了搔頭:「這就是我想不透的地方。還有,我告訴你一件事。當天高震威一聽到通聯記錄時,他的眼神有點詭異。我覺得我們要小心這個人。」
吳英雄一聽倒是嚇了一跳。陳在天雖然膽小如鼠,但他對事情的觀察一向十分仔細,他這麼一說,倒讓英雄滴了冷汗。
震威到學校上課時,祈恩倒是待在家中陪小皮三人,反正那店也炸得夠稀爛了,他索性讓工讀生先回家休息,他自己也好好度個小假,而這段日子小皮他們將要等新的護照發放,乾脆也跟著在鄉間安養身心。小吉他和九王子在吃完早餐後又立刻倒回床上補眠,而世楷又不知去了何方。小皮在網路傳了一封信件給遠在泰國的 Mario ,按照祈恩之言,讓伊人心中稍安。
關上電腦後,他忽然感到一陣輕鬆,好像心上的大石已穩穩落下一般。小皮輕輕的閉著雙眼想休息片刻,院中的徐徐葉風,枝頭的清脆鳥嗚,倒讓這位泰國的小貴賓舒然一笑。慢慢的走到戶外,那兒是一片心曠神怡。只是不知為何,這偌大的屋房居然不見半個人影。小皮悠然的到院中散步,踢踢嫩草,捏捏小花,一派愜意輕鬆。獨自逛至屋子後方,他才發現原來那兒有間日式道場。碎石流水,蝶蘭青松,頗有絲絲禪意。步上了古沉的木質地板,依呀的呢喃在腳下輕唱著。繞過小彎他突然見到祈恩在另一頭的木廊靜靜的打坐,遠方竹鈴隨風搖曳,篤篤幽鳴如水聲潺潺,祈恩的側影安祥閑靜,引著小皮輕步向前但又怕打擾到那人靜修。忽而轉角冒出一顆可愛小頭,原來是咪咪隨護在祈恩身旁,見了小皮前來而起身相迎。
祈恩安靜的身體輕輕一動,淡淡的呼了口氣,慢慢的睜開眼睛,雙手交接搓揉溫熱,隨後在臉上柔柔一撫,望向小皮親切一笑:「寫信給 Mario 了嗎?」
小皮 嗯 了一聲,開心的在祈恩身旁坐了下來。祈恩嘴角彎勾:「那你不累嗎?怎麼不再睡一覺?」
小皮仰著頭讓美麗的陽光吹彿臉龐:「你們家的感覺很像我清邁老家。」
祈恩 哦 了一聲:「怎麼說?」
咪咪走到小皮身旁安靜在趴下,讓小皮溫柔的撫摸牠的頭兒,小皮開心的說:「我記得小時候,我也喜歡一個人獨自的待在院子裡。媽媽忙,而只有小狗陪我。那片院子雖然不很大,但也和這裡一樣有美麗的太陽和舒服的清風。」
祈恩一笑沒有多言,只是陪著小皮靜靜的觀賞院中蝴蝶的翩翩飛舞。許久,小皮才突然好奇一問:「祈恩,你剛剛是不是在練功啊?」
祈恩害羞的笑了出來:「沒啦,只是休息一下。」
小皮這回突然好奇心起:「我問你啦,你和震威是不是會什麼厲害的功夫啊?我早上有看到你們在練拳耶。」
祈恩見小皮好奇相問倒也不願藏私:「我們是做做運動,練練身子。至於功夫也只是防身之用,不是什麼厲害功夫啦~」
這回小皮倒撒嬌起來了:「哎喲~別客氣啦~我們被綁架的時候,你只出了一掌就讓歹徒昏睡不醒了,你一定會一些很厲害的功夫吧,對不對~」
兩人你來我去了好一會兒,祈恩想想反正閒著也是沒事,如果能告訴小皮一些防身的技巧,其實對小皮也是很好的。於是他站了起來,帶著小皮走進道場之中。角落之處立了一個約真人大小的銅人,身形矯健,一絲不掛,身體各處皆有紅點,紅點一旁還有中文解釋。小皮一見羞得臉皮泛紅,祈恩倒是沒有發現,語氣自然的為小皮介紹:「這是一般中醫使用的穴道解析銅像,凡有穴道之處都會記以紅點標明,一旁再以文字說明 …」祈恩這時才發現小皮一直將眼睛轉向其他地方。
祈恩:「怎麼啦?」
小皮扭捏害羞的說不出話,許久才慢慢吐出一句:「他 ….. 連褲子都不穿的啊?」
祈恩一聽,又回頭一見,才發現原來小皮連看到裸體的男銅像都會害羞,讓祈恩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呵呵呵,你別害羞啦,這是銅像而已,不是 Mario 啊~」
「啊~~~」小皮的臉突然熱得發燙,雙腳莫名奇妙亂跳。
祈恩突然也調皮了:「還是你要我請人做一個和 Mario 一模一樣的銅像送給你啊?」
「哇~~~」小皮整個人都快逃了出去。還得要祈恩慢慢的勸說,告訴他這銅像是用於學術方面的,沒有其他的意思,才讓小皮瞇著眼睛仔細聽祈恩講解。
原來祈恩所學是太極拳種之中十分罕見的「狐靈架」,又稱「呼雷架」或「小架」。此種功夫專打敵方周身要穴,運用極少的力量達到最大的制敵功效。因拳勁為腎引心脈的陰路心法,發勁之時有如狐靈乍動,雷電擊呼,故才有其特殊的稱號。祈恩在小皮面前介紹幾個人體最易受創的穴道,並詳細解釋其功能。小皮天資本已聰明,這種理論性的東西對他來說不會太難。
祈恩:「剛我講的幾個穴道多半都是分佈在手腳,這些對你來說會比較簡單學習。其他有些身體的穴道我可以告訴你功能,但希望你最好用不上。」
小皮:「什麼?那你還跟我講幹嘛?」
祈恩微微一笑:「會告訴你是為預防萬一。一般來說如果穴道是與五臟六腑或經脈有關,在某些特定的時辰,這些穴道容易成為致命的要穴,所以如果不慎,是會出人命的。」
小皮一嚇:「真的假的?」
祈恩此時指向胸腹中央交接之處的一點:「此為膻中穴,如果是正午之時心脈血氣會聚集於此,要是受了重擊,連大羅神仙也難救了。」小皮聽祈恩說得正經,反讓他也有一點害怕了。
穴道說完之後,祈恩仔細的打量小皮的身形與骨架,忽兒一笑徐徐的說:「 Pchy ~ 你的身體瘦弱,骨架纖細,其實是不適合學武的,因為會比較容易受傷。不過我會的這套拳路,所使用的是一種虛勁,身體的能量透過傳導,使你產生攻擊的電能,其中所使用的是屬於較陰柔的心法,沒想到,你反而是學這功夫的絕佳人才嗯,呵~」
此時祈恩拿來一張面紙,用手指捏著使其飄在空中,對著小皮說:「你試試用手指將它打破。」
小皮一見,不過是張薄紙,要打破有何不易,於是學著電影裡功夫高手的樣子,出掌迅速,但沒想到面紙只是隨風一飄毫無損傷。小皮眉頭皺了一下,再打一次,沒想到還是一模一樣。
祈恩輕輕一笑:「想不想我打破給你看?」小皮興奮一笑,將面紙拿過來,也一樣用手捏著,使其飄在空中。
祈恩微微一笑:「你看,當我們用力之時,紙張就會自己後退,所以我們怎麼也打不破它的。只要,我們在它還不及反應時。」才剛說完,小皮臉前一道黑影一晃,他嚇了一跳,才眨了一下眼睛,祈恩便接著說:「便給它最快的一擊,那這張紙,就像你看到的這樣個子了」。小皮瞪著那張被打破的薄薄面紙,整人都傻住了。
(圖: Pc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