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馳回到家,想也不想的往她房裡走去,他實在太著急了,什麼都不能想,更忘了楊願景討厭他這樣隨便闖入。
打開房門,風馳看到脫下一半襯衫楊願景,正在審視自己肩頭上的一塊大淤青。。
「你受傷了?」風馳想靠近,看看她的傷勢。
楊願景立刻把衣服拉上。
「讓我看看」風馳不管她的阻止。
「請你出去,尊重我的隱私權,難道你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楊願景生氣的瞪著他。
「我只知道你受傷了」風馳脾氣也上來了,他不知道楊願景為什麼總是抗拒他,連他的關心都不接受。
「她說謊,她說你沒有受傷,我再去找她問清楚」風馳說著要往外走。
「她沒騙你,她一出現就攻擊,我閃避不及撞倒了桌子而已」楊願景大聲說,這才阻止風馳的腳步。
「這種淤青,不到三天就會消掉了」楊願景說得無關緊要。
「雪倫下手不留情,你可能還沒發現自己哪裡傷到了,你的身體才剛好,不能再有閃失,還是到醫院仔細檢查一下」風馳說著,將她扶起。
「放開我」楊願景大力的甩開他的手。「跟我動手她佔不了便宜,你倒不如去看看她的傷勢」
「你在生氣嗎?雪倫跟你說了什麼讓你生氣了?我對她沒意思的」
「我是生氣,你對人家沒意思,為什麼不說清楚,讓一個女孩子苦苦的等你,從我的身上,你還看不出自己缺乏什麼嗎?一個女人想要的,你都給不了」楊願景的火,開始燃燒起來,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熊熊火勢。
「我努力工作,努力達成目標,有了房子有了車子,我也準備好要組織一個家庭,準備當一個丈夫,當一個爸爸,難道這樣也不對嗎?」風馳不瞭解,為什麼她變得如此難纏。
再多的善意,她不但不接受,還要狠狠的刺痛他。
「你準備好了,所以可以實現計畫了,我呢?你問過我嗎?從以前你就獨斷獨行,我那時愛你,所以遷就你,但是現在不行了,我也有我的生活,我有我的打算,而你不在其中」楊願景清清楚楚的說著。
風馳語塞。他的獨斷獨行依舊,卻忘了楊願景已經不再處處配合他了。
「那些訓練只為了保護我自己,不是為了跟你的情人還是敵人動手,我再也不想周旋在你的生活裡」悶在心裡的鬱氣,楊願景一吐為快。
「我想照顧你保護你,想跟你一起好好生活,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你到底要什麼?」風馳真的很想知道,不再讓楊願景那麼痛苦的作法。
「平靜」楊願景說:「如同過去三年,沒有你存在一樣的平靜」
「那我該怎麼做?」風馳的聲音很沈重。
「離我遠一點」楊願景直接的說出,如果他不懂,她可以說的更直接。
風馳走出她的房間,開始感受到,他在嘗一種楊願景以前嘗過的苦澀。這種苦,竟是如此難以下嚥…..
風馳去找汪子純。他不明白她的尖銳,不明白以前的相愛,真的已經不是一回事了嗎?
「你怪不得願景,她沒有錯,她是一個把事情看的很深很透的人,連最不堪的一面她也接受,然後選擇了她要的起的生活」汪子純回想著楊願景的一路走來如何的曲折,摒除一切情感後,抓住最後能得到的心情。
風馳不解的看著汪子純。「你們這些心理醫師可不可以說白話文?」
真沒耐性,汪子純在心裡嘀咕。
「想要抓住什麼,必須先空出雙手,這個道理你應該很明白」汪子純說。
「願景為了抓住愛情抓住你,放掉她的事業,換來傷痕累累」汪子純說:「後來她放開你,抓住事業,換來平靜生活」
「而你呢?你雙手緊緊的握著成功的事業和堅持的理想,你沒有空出手來,想要再抓住願景,想一想你該放掉什麼」汪子純看著仍皺著眉的風馳,不過由深鎖的程度來看,他應該聽懂她的話了。
「她像要把過去全部拋掉,尤其是關於我的一切,她恨我」想起楊願景看著他的那個怨恨的眼神,風馳的心漾著痛。
「愛恨是一體兩面,如果不在乎一個人,又何必恨你」明明是個很聰明的人,怎麼遇到愛情就變成顆石頭了!跟他諮商真的是很累。汪子純在心裡嘀咕。
「願景的個性堅毅和果決,給的心甘情願,放手也不拖泥帶水,她是心灰意冷,但也不是不可能死灰復燃,多給願景一點時間,試想當初受傷的是你,再接受要多少時間,風馳,你要有心理準備,也許,是一輩子」汪子純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換做是她,可能連心理醫生也無用武之地。
風馳點點頭。「一輩子就一輩子,這是我應得的」
「別怪我沒提醒你,三天後就是我的婚禮,結束之後,願景會不會留,看你自己的了」能幫的都幫了,再深入的,也只有當事人自己解決了。
雖然已經有了天涯海角也要追過去的決心,但這個確確實實存在的隱憂,風馳心裡還是沒有一點主張。只能祈求,這場婚禮,能讓他也沾沾喜氣。
回到家裡,楊願景在客廳裡。
「我留了宵夜給你」楊願景說。
風馳與她對面而坐。
「你真的還好嗎?」他還是擔心她的傷。
「有你孩子的女人,你都會開始為她著想嗎?我不特別,只是剛好有你的孩子」楊願景心酸的說。
「願景,我是警察不是文學家,不會說甜言蜜語,這些年我試過跟別的女人交往,但是不行,我心裡裝著你,我一直在想著什麼時候去找你,告訴你我的心意,我不知道什麼時機是對的」他開始學習,將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心….」再也不敢付出了。
「風馳,你是個好男人,你從不欺騙誰,只是我們不再適合了,我怎麼能去要求你沒有的東西」他生來缺乏情愛關懷,所以不懂,才不會付出。當初她看不明白,想不透,如今她懂了這一切為何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這一次我就當作是來度假的,假期過了我就走,你不用那麼辛苦,繼續做你想做的事吧!」她早有過承諾,從不曾改變。
「我一直在做我想做的事,以前你阻止不了,現在也一樣」風馳希望她能相信,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她如此哀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