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願景做完了胃鏡檢查,被推回病房裡。
檢查結果,因為潰瘍的情況有點嚴重,醫生覺得必須住院治療,風馳替她去辦了住院手續。
當風馳找到病房,看見護士正替她打針接點滴。
「因為胃部受損的關係,你暫時還不能吃東西,我已經替你接上葡萄糖點滴,請忍耐一下」護士解釋著。
「可以幫忙我坐起來嗎?我想這樣可能比較不會想吐」楊願景說,護士幫忙著她墊起枕頭,扶她起來。
可能因為移動,楊願景又一陣乾嘔。
「十五分鐘前已經打了止吐針,可能藥效還沒有出來,十五分鐘後我會過來,請先休息」護士詳細溫柔的說完,退出了病房。
風馳走進病房,拉過椅子坐下,看著半坐臥在病床上的楊願景。
「每次都是這樣嗎?以前你受傷,也是這樣抽血、打點滴、做檢查,你怎麼都沒有跟我喊過一聲痛,每次我進到你的病房,你就是這樣坐在床上,跟我說沒關係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相信你這句話了」風馳想到比現在更柔弱的她,受過比現在更多的痛,他才知道,他真的很恨自己。
楊願景看著懊悔的他。
「我沒辦法啊!我說過要讓你做你想做的事,我說過的話,可能你忘了,可是我全都記得,所以每次我都要趕在你來之前,這樣坐著,讓你一進門就看到我,這樣你才會相信我好好的,才可以放心離開,去做你的事」楊願景說著。
「GOD!」他要怎麼辦才能贖自己的罪,恐怕再多的告解也不行。
「風馳,我寧願看到以前的你,也不想看到現在這樣的你」看著他捶頭喪氣,楊願景真有那麼一點難過。這一切,要怪起來,風馳算是給她慣壞的。
「傻瓜」風馳握起她的手,親親的吻著。不是安慰她,反而是因為握著她,他才好受一點。
「均均呢?我們出來好久了…
風馳打斷他。「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怎麼照顧均均?我早打電話給子純,她已經在家陪均均了,早上我也弄了早餐給均均吃了,你現在只要想你自己就好了」
「你弄早餐給均均吃?」楊願景不敢想像。
「是啊!我沒你那麼厲害,只弄了烤麵包和牛奶,他真的好乖,一點也不會抱怨,還吃得很滿足」每次看著均均,風馳都覺得自己好幸運。
楊願景笑了笑。「你做的很好,以後你也要這樣做,多陪他一點,其實他很好照顧,也不會給人找麻煩,可能是從小在孤兒院的關係,他很懂得知足」
想到這一點,楊願景又心疼又欣慰。
「他是你的命,也是我的,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現在不准你再逞強,你是不是應該躺下來休息」風馳說。
楊願景點點頭。「我沒那麼想吐了,也想好想睡一覺」
風馳幫助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你睡吧!我會在這裡陪你,我要看到你好好的醒來」
「好,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楊願景問,風馳點點頭。
「等我醒來,我想看到均均」楊願景知道現在說什麼,風馳也不會離開,但她依然知道怎麼對付他。
「睡吧!」風馳依然握著她的手。這個讓他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心疼的女人!
在風馳手忙腳亂的悉心照顧下,楊願景漸漸康復了。
「風馳,我想出院了」楊願景吃完早上的藥說著,汪子純正幫她打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
「你不是醫生不能自己決定」風馳投以十分堅持的眼光。
「可是這裡沒有健保,住院很貴的」楊願景皺起眉頭說。
風馳走到她身邊,坐在她的床沿。「病人不用擔心這些事」
「可是我已經沒什麼事了」楊願景本來說的很理直氣壯,看到風馳的眼光後,漸漸心虛:「這樣是浪費醫療資源」
一旁的汪子純笑了出來,楊願景那兇狠勁怎麼了?風馳的幾個眼神,那小女人的姿態就出現了。沒想到想到胃痛的魔力好大,可以改變這麼多。
胃痛,你來的真是時候!
「你笑什麼?」楊願景問著。
「沒有,看到外面有人摔了一跤,忍不住笑出來的」汪子純隨口胡謅。
「心理醫師都這麼沒有同情心」風馳冷冷的說,和對楊願景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同。
汪子純聽了,一點也不生氣,又忍不住想笑了。
「我還是覺得我要出院,子純的婚禮在即,我要幫忙準備的」楊願景找出第二個有利的理由。
「我贊成風馳的堅持,你要好好休息,一切都來得及,要是你在我婚禮上有個什麼,那才糟糕呢!」汪子純立刻找出一個更好的理由,看他們和平相處的樣子,她怎麼捨得破壞,她可是很有良心的心理醫師呢。
「你還想說什麼呢?」風馳露出勝利的微笑看著楊願景。
楊願景抱著均均,不甘心的扁嘴。
「媽媽,我們出去散步好不好?」均均張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安慰著生悶氣的媽媽。
楊願景微笑著對均均點點頭,不管風馳和汪子純,和均均穿好鞋子往外走去。
「她在生氣?」風馳跟在他們後面,問著汪子純。
「可憐喔!連均均都看出來了,你竟然沒察覺,你的逼迫沒有用,願景吃軟不吃硬,這你也不知道」汪子純真替他擔心。
「那怎麼辦?」風馳剛剛的威風全都沒了。
「一個字,哄,學學均均嘛!語氣溫柔一點」汪子純傳授著。
風馳看著前方,均均玩著、楊願景笑著。原來要這樣做才行….
他嘆了一口氣,看來,他要學的還多著呢!
遠方,有一人向他招手,是柯曼。
「嗨,風馳,汪醫師也在這」柯曼打著招呼:「我來探望楊檢察官」
「叫我芬妮就可以了,我的英文名字是芬妮」這是楊敬儒替她選的,跟Funny同音,爸爸希望她快樂。「謝謝你來看我,其實我沒什麼事了」
「那太好了,我不單是來探望你,聯邦調查局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柯曼說。
全部人的目光,全都看向柯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