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帕薩鞋店的招牌
＃相對於我們的石獅子
他們守門口的既有翅膀又有魚尾
五官還很端正
從龍目島到峇里島只需五十分鐘的渡輪
海峽寬度感覺上不會比淡水到八里寬（實際上有30公里）
卻進入完全不同的世界
簡單地說是眾神的世界
。
我第一次出國就是公司旅遊到峇里島
跟團嘛 你知道的
就是坐著遊覽車從景點到景點 從飯店到商店
像在一團防護罩裡移動
就怕你接觸當地人 對他們產生不良影響
。
讓我印象很強烈的是遊覽車經過繁花似錦的市集
但不能下車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群散發強大的生活能量
然後遊覽車經過鄉間木板、鐵皮搭建的小雜貨店 看到一對外國小情侶
兩腳撐著租來的摩托車 仰頭喝瓶裝的可口可樂
從他們發紅的臉蛋和額頭鬢角的汗珠 可以看出外面氣溫很高
從他們衣角的擺動 可以看出微風掠過
向隔離在遊覽車上的我 展示了什麼叫做旅行
。
公司旅遊當然著四星五星飯店
吃的是把費
睡的是厚實柔軟的白床
在藍色的游泳池泡著
也因為這樣 我確定自己不喜歡星級飯店
我家只有我是這樣
兄弟姊妹、表哥表姐不跟團就不敢出國旅遊
他們享受被照顧得妥妥當當
不避擔心怎麼找巴士
不必為了幾十塊台幣比價 而像烏龜背著大背包在ＧＨ間奔走
但是他們玩得也很開心 不然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地跟團
我也玩得很盡興 不然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孤軍奮鬥
。
＃跟團當然也不會帶你進入小巷子
我到峇里島是因為準備搭機回台
又因為公司旅遊來過一次
明星景點都過水一遍了
所以剩下的一個禮拜就打算什麼也不做
呆呆地度過
有什麼節慶、祭典也不去追
但是峇里島是神的世界
神魔們可不答應我可以這麼逍遙
硬塞了兩三個祭典到我面前
峇里島的神鬼之多是可以稱之為“人間仙境”
但是仙境爽的是神與魔
人在仙境裡就非常忙碌
每天幾乎都有哪個神的生日或升天日或者打勝仗的紀念日
每天都忙著奉祀這些神 忙得不可開交
但是我看峇里島人似乎精神平和、眼神篤定而清明
是很享受當神明的僕人
看不出抱怨和不滿
他們的生活就環繞著各種祭祀
所謂的美術、雕刻、音樂、舞蹈都以神話為主題
以取悅神明而存在
。
在印度看到花的大量使用
串成花圈拿到廟裡祭祀 然後掛在神壇
信奉印度教的峇里島 變本加厲地使用花
到處都看得到賣花的
買花的也全日不間斷
尤其是清早和黃昏
幾乎看不到哪個人手上沒花的
男人耳朵別一朵花也是很正常的
一早去市場
交易最熱絡的不是肉攤
也不是三件一百的老闆跑路內褲
而是每天拜神祭鬼的小花盒
小花盒以棕梠葉編成
就算是空盒也是精巧絕美的容器
很適合裝著糖果點心擺在茶几上
有些人買了小花盒回家自行加綴花瓣
當然需用不少時間
因為要準備十幾種花草
還要有賽過裝飾學院的天份
才能將九重葛、繡球花、玫瑰、橘…熱鬧且和諧地裝進一掌大小的盒子裡
難度相當於安排十大名模一起拍照
市場於是就有幫忙裝花的生意做
規模幾乎是市場內最大的一群
看到身形邋遢的阿伯
一包一包的來買花瓣
阿伯的也變得不邋遢
以棕櫚葉編織的花器完全可以化作春泥
峇里島並沒有迷失在塑膠產品的簡便、廉價
願意繼續用手慢慢編織
這點很感人
學校的祭拜也如此日常
2008年寫的
民宿老闆娘領我去廟裡
幾乎全社區的人都來準備廟會
而廟會是一個禮拜之後的事
：
在巴里島遇到廟會就像忠孝東路遇紅燈
並不稀奇
沒遇到才稀奇
基本上巴里島人是和神明住在一起的
時時刻刻服侍在神明
想起來就很累
可是天性爽朗
不會不耐煩
也不會生氣的巴里島人
似乎很樂於住在仙境
廟裡準備下禮拜的廟會
女人編織樹葉、食物
粗重的布旗、旗杆、破椰殼集椰子水由男人負責
非假日集合一兩百個村民一起做一件事
在台北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啊
可是
他們就是有閒
也有心
#沒唬你吧？ 東南亞幾乎沒有人愛喝椰子水 ， 他們要的是椰仁
下禮拜我已經離開巴里島
看不到這場廟會
但是一點也不可惜
回民宿的時候
房東一家盛裝打扮
正要出發參加廟會
就在附近不遠
我們一起走路去參加
印度教到了峇里島
最重要也是最好的變革
就是歡迎參觀
每一間廟都對外開放
每一種儀式都讓你拍照
包括火葬
雖然少了賊頭賊腦的樂趣
我跟著房東一家人
就像一家人
一起跪在廟前
一柱香
一把花
拜著不相識的神明
然而四周的人也不覺得我奇怪
很自然地接納我
該舉香的時候就舉香
忘了合掌夾花時就提醒我
寺廟執事灑水賜福時
我也雨露均霑
又沒有人說教
也沒有人要我悔改
原來宗教的感化可以如此不用力
我覺得住久了
我也會變印度教徒…峇里島式的
房東太太頂著101水果塔先回家了
我留下來看舞
據說要過午夜才結束
不是信任巴里島人的善良
怎敢一個人走回家
舞獅先來
舞弄幾下就會來個“恍然大悟”的動作
比中國獅多了細膩
減了勇猛
而且善於思考
或者說是猶豫不決
讓你忍不住想K牠的頭：
「喂！可以了啦，別再裝模作樣了，我已經很不耐煩了…」
然後華麗的舞獅出場
換來另一隻金碧輝煌的舞獅
動作還是一樣的囉唆
場外
阿婆和阿嬸們坐在板凳上抱孫女、聊天
看起來就像剛下完田等著看電視的樣子
舞獅一退
阿婆們戴上面具
揮著本來在趕蚊子的摺扇
成兩列縱隊銜命入場
馬上變成儀態抑揚頓挫的舞者
連家常阿婆都跳得如此專業
接下來的其他主角更不用說了
我在峇里島一週就被動地參觀了五六場廟會
和一場葬禮
廟會的主題則完全不知道
其中有一天
民宿老闆娘說這一整天都不能出門
即使你出門了
街上的商店也都不營業
車子也沒開
機場關閉
整個烏布都不供電
我就在民宿看了一整天的書
但找到的英文小說
這一整天努力和英文交朋友
英文卻不理我
所以也不知道看了什麼
我從窗呼探頭看街上
真的是沒有人跡
狗大大方方地躺在道路分隔線上
這天到底是什麼節日
ＬＰ記載著一個類似的節日涅皮節 Nyepi
但是 Nyepi 是在三月底四月初
我遇到的是十月底
大概是涅皮節的二軍吧
時間比較短
管制比較寬鬆
也沒有燒巨大的怪物
：
『印度教巴厘島人的主要節日是 Nyepi，通常在 3 月底或 4 月前後舉行。
它慶祝舊年的結束和新的一年的開始，根據 saka（基於月球週期的巴納塞歷），通常與雨季結束相吻合。
在 Nyepi 的前一天，全島都會舉行被稱為 pratima 的儀式。下午晚些時候，村民們都穿著傳統服裝，聚集在市場等中心的某個地方。當男人演奏巴厘島樂器時，當地人會向 ogoh-ogoh 一個巨大的怪物娃娃提供食物和鮮花作為禮物。
然後 ngrupuk 遊行開始，年輕人用桿子舉起 ogoh-ogoh，在村子裡走兩三圈。
天黑時，只要能發出足夠的噪音，邪靈就會被趕走。
隨著火把和篝火的燃燒，ogoh-ogoh 被燒毀，大量飲酒和狂歡隨之而來。
Nyepi 的一天（正式從早上 6 點開始持續 24 小時）是完全和完全不活動的一天
- 因此當邪惡的靈魂確實降臨時，他們決定巴厘島是無人居住的，因此離開這個島一年。除了極少數例外，在 Nyepi 期間，整個巴厘島的一切都將關閉或停止：
所有公路、空中和海上運輸都將停止；所有商店、酒吧和餐館都將關閉；
並且不允許任何人（包括外國人）離開酒店周圍 - 警察巡邏隊嚴格執行這一點。
只有國際航站樓、機場專用巴士和出租車以及醫院的急診室才能正常運行。
遊客需儲備點心，或入住帶餐廳的酒店，為客人提供簡單的餐點。
政府辦公室、銀行和許多商店也在 Nyepi 的前一天關門，一些商店在第二天仍然關門。』
＃民宿屋瓦間的風箏 是當日唯一自由的人類活動
烏布附近的梯田很有名
但是亞洲人並非非看不可
因為稻田是習以為常的
從不產稻米的歐美來的遊客才會希罕
離開烏布市區立即看得到稻田
十月底正在收割
人力收割
腳踩脫穀機
這是小時候看過的
沒想到還看得到：
頂著烈日收割稻禾
怎麼看都不像浪漫的工作
又熱又癢又流汗
我覺得她們只為解悶才和我說話
我不能自止地停下來看這類景象
不是因為沒看過
而是因為在自己很小的時候
看過
懷舊的心情和沒見過這類景象的年輕人的好奇是不太一樣的
這類景象諸如犁牛、彈珠遊戲、彈橡皮筋、丟沙包、放蝦籠…當街追打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