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蓮華 聖嚴法師著
四○、姑蘇城外寒山寺
四月二十九日,星期一,陰後晴。
上午八點三十分,從蘇州竹輝飯店上車,前往姑蘇城外的寒山寺,此寺創建於南朝梁武帝天監年間(西元五○二~五一九年),迄今已有一千四百多年的歷史。原來舊名妙利普明塔院,唐朝時因寒山、拾得兩位傳奇性的高僧曾經於此掛單,所以被後人稱為寒山寺。又因為此寺就在有名的楓橋下,故也被稱為楓橋寺。由於唐玄宗天寶十二年(西元七五三年)中了進士的詩人張繼,寫了一首〈楓橋夜泊〉七言絕句的第三句,介紹了寒山寺,好詩千古傳誦,詩中古寺也因好詩而享名於世。那首詩共二十八個字,寫景述情,卻美到極點: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有人認為寒山寺大概是在山上,其實是在蘇州閶門外向西十華里處的平地上。它的規模並不大,但是十分精緻,造景布局、建築物的構思,都富有高度的藝術氣息。由於凡是讀過唐詩〈楓橋夜泊〉的人,不論是誰都會想去附庸風雅一番,到了蘇州遊覽,多半會去寒山寺盤桓一遭,所以寒山寺總得有些詩情畫意的氣質。
目前雖已經看不到「江楓漁火」,尚可看到寒山寺外鐵嶺關前的楓橋,此橋經過歷代的重新修建,還靜靜的躺在一條小河上,河面不寬,河水算得乾淨,只能行遊船畫舫,不是交通用的航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是造訪寒山寺,所以也未去近在咫尺的楓橋憑弔,倒是經過了形狀類似楓橋的江村橋。
至於寒山寺的鐘,也因張繼的這首詩而名留千古,可惜據說於八年抗戰期間,日軍佔領蘇州時,把寒山寺的那口鐘,悄悄的運回了日本。戰後不論是中國人或日本人都關心這口鐘,但已不知下落。也許還被隱藏在日本某一位收藏家的倉庫裡吧!不過現在寒山寺大殿有一口小小的鐘,是戰後日本友人贈送的,而且刻上了年月日。直到現在,每年都有大量的日本訪客來參訪寒山寺,尤其是到了陽曆過年,許多日本訪客都要到寒山寺,守著舊年的最後一秒鐘,傾聽方丈和尚在鐘樓上扣大鐘一百零八下,祈求平安。
我到寒山寺是因為有一位從未謀面的師兄,聖智性空法師,就是寒山寺的住持。他寫得一手好字,遊客多半會求了他的書法,回家做紀念;特別是日本訪客,非常歡喜爭購他的墨寶〈楓橋夜泊〉詩軸。我的僧俗弟子到大陸訪問,經過寒山寺,他偶爾會帶一幅字、一樣紀念品,或者一封信,向我問候,並邀我回去看看。因為先師東初老人在世時,我聽他說過,另外在大陸也有一、兩位出家弟子,但不知道名字,倒是性空法師先來相認,而且累次帶信,所以此番經過蘇州的主要目的,就是拜訪這位師兄了。
我們到達寒山寺別院的門前,於大停車場下車之後,通過稱為「別院」的寒山寺公園,欣賞茂林修竹之外,人行的步道,均用不同顏色的卵石,砌成各類不同的幾何及動物圖形,相當別致,值得欣賞。由別院中即可遙望寺內的五層四角木塔,相當古樸,但是重建落成後還沒有幾年,材料及技術都是新的。
別院的盡頭就是和楓橋接鄰的江村橋,再向右轉便是寒山寺大門前的照壁。性空法師率領二十多位青年僧眾,合掌分列於山門前,也就是天王殿前的兩側,一律穿著黃色的海青。性空法師精神相當健朗,性格也很隨和,雖然初見,已像是數十年前的舊識,讓我覺得是回到了自家的道場。性空法師一見到我,第一句稱我「聖嚴法師」;第二句稱我「賢師弟」,並且一再的感謝我:先師東初老人的晚年,是由我照顧,善後由我料理。他一再的提起先師對他的栽培很多。他是在鎮江附近一個丹陽地方的小廟剃度出家,當時東初老人就在那兒擔任住持,後又幫助他到鎮江焦山佛學院接受栽培,所以師恩難報。他也知道我在焦山為先師建了一座舍利塔,他已回去掃過塔,巡禮致敬。目前一心一意要把寒山寺修建的更好,把年輕弟子們培養成佛門龍象。
寒山寺環境不大,我們參觀了大殿、鐘樓、楓江樓,在會客室用茶後,又到性空法師的書房,看他當場揮毫,他要送我一幅字,我要求他寫「慈悲喜捨」四個字,上款寫聖嚴師弟補壁,同時他也要我留幾個字;然而在他的面前,我就不必獻醜了!之後我們看了寒山、拾得像,以及寺內的各項設施,便匆匆的離開了寒山寺。
四一、懷恩‧寺志‧尋根
性空法師在送我上車之時,問起先師的生日及忌辰,他準備為東初老人做冥壽,我告訴他先師生於民國前四年(西元一九○八年)九月二十二日,圓寂於民國六十六年(西元一九七七年)十二月十五日下午五點。同時我也說,我打算於東初老人九十歲冥誕及圓寂二十週年舉行一次紀念法會,以表示對他老人家的感恩和懷念,性空法師說:「我在中國大陸也要為先師做冥壽。」因此當我回到美國僑居地時,便收到由臺灣農禪寺轉來性空法師簽署於一九九六年四月三十日的一封信,其中有一段話,讓我感動,現抄錄於後:
明年農曆九月二十二日適逢先恩師東初老人九十冥壽暨涅槃二十週年之期,屆時貴我兩岸同時追薦,以報師恩於萬一。說來慚愧,二十年之前先師圓寂,奈因煙雲阻隔,愚未克盡執紼之禮,至今思之,仍在抱憾之中。憶昔負笈焦巖十載,恩師教誨之情,猶在目前。所幸賢師弟克盡致禮,稍慰愚衷!
這次在寒山寺除了送我一幅字外,性空法師也送我一本清溥儀宣統三年(西元一九一一年)長州葉昌熾所編的《寒山寺誌》,一共三卷,記載寒山寺的沿革,分別是對於寒山寺的橋、寺、像、鐘、碑、僧、產、游、事、詩等的介紹,同時又附寒山、拾得詩集以及寒山詩集解題等。其中有關橋的,主要是楓橋的歷史。
據稱寒山寺於清朝文宗咸豐年間(西元一八五一~一八六一年),太平天國之亂的戰火使得該寺化為一堆灰燼。清德宗光緒三十二年(西元一九○六年)漸漸募捐重建;建成了殿堂三進,東西各三屋,大殿之西建鐘樓,並謂「鑄鐘懸其上,以有古蹟」。從這點看寒山寺的鐘,在咸豐年間的戰亂之後就不見了,因此寒山寺的古鐘,是不是在抗戰期間被日本人偷偷運回國去的疑問,又需要考證了。
寺中目前有許多碑記,文革之後尚被保留,譬如清朝俞樾手書的「楓橋夜泊題碑」,還在寺中。關於張繼的〈楓橋夜泊〉寫成書法的人很多,一直到當代的大書法家劉海粟,都有此詩的書法碑刻留在寒山寺,只是尚無人能夠超過俞樾那幅字的功力。俞樾自己有這樣的幾句話:「寒山寺舊有文待詔所書唐張繼〈楓橋夜泊〉詩,歲久漫漶,光緒丙午(西元一九○六年)筱石中丞於寺中新葺數楹,屬余補書刻石。俞樾。」
至於該寺歷代的高僧寥寥可數,該誌書之中也有:「惟寒山一鐙,若明若滅,豈金閶近市,湫隘囂塵,不足以安禪悅乎」的慨嘆!就是寒山、拾得到該寺的記載,也是蛛絲馬跡的道聽塗說而已!
我們在寒山寺,前後僅僅一小時,可以說是來去匆匆,目的不在於要看張繼那首詩中的楓橋,和附庸風雅體驗夜半寒山寺的鐘聲,而在探訪在我出家生命中的法源法脈、同根同幹,甚至於同枝的師兄。先師東初老人一生,剃度的弟子極少,在海外的臺灣,只有收我和我的師弟聖開,在大陸到目前為止,也只知道我這位師兄聖智性空;東初老人的法子也僅茗山及圓湛二師。如今彼此的年事漸高,幸好尚能走動,藉著這次回大陸巡禮佛教聖跡的機會,第二度到焦山拜訪了茗山法師,到蘇州初見了聖智師兄,同時也在狼山及張家港市,於一九四九年以來,第二度會見了沙彌時代的師友和俗家的胞兄。
到此為止,我對於直系法源和近親血源的尋根工作,已經差不多了。為了認識事相的根源,這是一種懷念的表示;為了本源心地的發明,這種工作,就未必要做了。因為我在提倡「人間淨土」,必須先要重視人的倫理,對於人間的大眾而言,形式的和認識的尋根探源,還是有它的必要。
四二、靈巖山寺
離開寒山寺驅車前往靈巖山寺,到達山下已是十一點。
在我們最初預定的行程計畫中,靈巖山寺是參訪的主要道場之一,經過亞星旅行社與南京中旅社往還磋商,認為行程急促,時間不夠,要我們將靈巖山改為虎丘山。直到今天早上起床後,我向我們自己的旅行團負責人施建昌居士建議:「能否向蘇州中旅社要求,把虎丘山的行程改為靈巖山寺。」轉達給我們亞星旅行社的薛一誠居士,他說:「可以交涉,盡力而為。」立即獲得蘇州中旅社的副總經理王鴻根先生首肯,他還說:「佛教的旅行團體,應該安排去靈巖山寺的。」
在我印象中,蘇州的靈巖山寺大概不會太高,應該是很容易去的。可是今天早晨,有一點毛毛細雨,天空忽暗忽明,當地導遊告訴我們,登山路很難行,不但是陡坡,沒有石階,而且非常滑溜;不僅登山辛苦而且容易跌倒。我說:「無論如何總不至於比九華山更高更難罷?」我們是來朝山,怎麼辛苦,怎麼困難,都願意去。
靈巖山位於太湖的東岸,在蘇州古城的西郊,根據民國三十二年(西元一九四三年)所編的《蘇州靈巖山誌》記載:靈巖山在吳縣西南三十里,高三百六十丈。因此,當我們爬到山腰,就可以西望太湖的景色,在渺渺溟溟中。
登山步道是用青磚和塊石鋪成,路面磚石已被行人踩得相當光滑圓潤,若有點潮濕,便會有點滑溜,向上攀登已感吃力,向下走時,腳底更須小心。本來只有二十分鐘的登山路程,我是走走歇歇、歇歇走走的耗了三十五分鐘。到達山頂時雖然有點累,尚沒有氣喘如牛,也沒有爬出一身汗來。
登山道十分清潔,兩旁有不少的小販,其中也有提供飲食的麵攤。一路上不斷有人向我們兜售各種土產紀念品,可是我們的隊伍看起來浩浩蕩蕩,對這些做小生意的人來說,則頗失望,因為我們是來到印光大師提倡專修淨土法門的道場朝聖,大家一步一聲佛號,那有閒情逸致去選購什麼紀念品?
從南京陪團而來的江蘇宗教局周祖樸科長,照應我無微不至,他走在我的前面,不斷為我開道,不斷把山路上的攤販商品向道路的兩側移動,攤販們雖未罵人,一路也都有人問:「為什麼不做我的生意?」
我真覺得對那些人抱歉!故也不停的說:「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他們都是莊嚴佛國淨土的諸上善人。」對這些攤販念阿彌陀佛,他們好似沒有什麼反應,對他們來講,念不念佛號,似乎已不要緊。
到達靈巖山寺大門外,今(一九九六)年已經七十四歲的方丈明學長老,穿著海青,帶著僧眾,列隊迎接我們,雖是今晨臨時決定來訪,但是該寺的環境及各項設施,都布置打掃的乾乾淨淨有條不紊。
我一邊進入大殿,一邊問明學方丈說:「我們是臨時要求來訪的不速之客,是否為貴常住帶來不便?」
他說:「早就聽到法師帶著貴團體,來到蘇州,我已猜想到大概會來靈巖山的,所以心裡已經有了準備。」
這大概就是彼此心靈的感應吧!
四三、印光大師在靈巖山
通過山門進入大殿,禮佛之後,請明學長老為我們做簡短的開示,接著到客室用茶並聽取方丈的簡報,贈送紀念品和禮物。
我最關心的是要參拜印光大師的關房,也想看他們的念佛堂,以及參觀他們佛學院的設備。明學方丈和監院貫徹法師,便引導我去印光大師舊時的關房,禮拜致敬。那兒平時不對外開放,而且要經過兩道上了鎖的木門。關房是一個四合院的靜室正廳。他們說:「關房內相當凌亂,都是堆著印光大師的《文鈔》、《嘉言錄》等的出版品,不便打開。」
我只有在關房門前的階沿上,深深的頂禮三拜。我雖不是印光大師門下專修淨土法門的人,但是我從印光大師的《文鈔》中得到很多的受用,所以一面禮拜,一面在心中默禱:「晚學聖嚴業重福薄,出世較遲,在大師生前無緣親近,今來關房前致敬,唯願大師的洪範永垂,法燈長明。」
我去印光大師關房前禮拜的事,只有少數幾位出家弟子及在家團員,跟著進去,他們感到這是稀有難得的福報。
其實去禮拜印光大師雖是形式的,主要是為了深切體驗印光大師在此自利利人,接引眾生的影響力。如今雖然庭院深鎖,而印光大師在此對人所做的開示及寫的每一封書信,都還長留人間。
我們法鼓山在提倡「提昇人的品質,建設人間淨土」的理念,好像跟印光大師沒有什麼關係;其實很有關係,他常訓勉弟子們,要敦倫盡分,專修念佛,求生淨土。所謂「敦倫盡分」,就是每一個人都當盡人的責任,加上發菩提心,才能談到往生淨土、蓮花化生。求生淨土是目標,把人做好是基礎。這不就是先要建設人間淨土,臨終便能往生極樂淨土的內容嗎?
印光大師和靈巖山寺結緣,大約始於清末民初,跟靈巖山寺的方丈真達和尚有密切關係;當時真達在上海的太平寺闢一靜室,供大師靜修。到了民國十七年(西元一九二八年),大師六十八歲,真達和尚花了數千元,修整了蘇州的報國寺,準備供養印光大師,作為靜修之所。民國十九年(西元一九三○年),大師七十歲,就在報國寺掩關。在這段期間,真達和尚經常請示印光大師,如何規畫一切的規約章程,使得靈巖山寺改建堂寮,整頓寺規,接納十方僧眾,專修彌陀淨土法門。
直到民國二十六年(西元一九三七年)的冬天,大師七十七歲,順從靈巖山寺當家師妙真和尚的禮請,由報國寺移錫靈巖山寺,掩關三載,於民國二十九年(西元一九四○年)十一月初四日清晨五點許,預知時至,在念佛聲中,安詳捨報。
此期間,直到大師臨終,真達和尚還在大師身旁照顧。大師圓寂荼毘之後,就建塔奉安於靈巖山。
根據范古農的〈印光大師塔銘〉記載,印公的塔院在靈巖山的「落紅亭上,石鼓東南,萬松擁翠,一徑穿雲,前挹湖光,左迎曉白,佳境也。大殿三間,中建印光大師全身舍利石塔。下有寮舍數間,為守塔僧憩止之所」。由於塔院距寺尚有一段路程,我們未能前往。
關於印光大師的生平事蹟,可以參考〈印光大師行業記〉,那篇文章,是大師晚年護持親近最多的四位比丘法師:真達、妙真、了然、德森等共同具名撰述的。我寫本節,也參考了《蘇州靈巖山誌》,此誌所載開山祖師圖像是智積菩薩,近代的中興三師照片法相是:印光居中、真達居右、妙真居左。真達於清溥儀宣統二年(西元一九一○年)接任靈巖山寺住持,妙真於民國二十九年(西元一九四○年)繼任住持。印光大師雖然從未擔任過住持,對於靈巖山寺而言,在前後三十年間,都是居於靈魂的地位。因為根據《靈巖山寺志‧真達大師傳》所載,他在印光大師韜晦於普陀山法雨寺時期,即「獨與(真達)師契,彼此莫逆,數十載如一日」。可見,如果背後沒有真達和尚的張羅支持,縱然印光大師有大悲願,靈巖山寺也不會成為中國第二家彌陀淨土的專修道場。
四四、念佛堂.佛學院
念佛堂,這是靈巖山寺的重要特色之一。然而在堂內的設備布置,都比照禪堂格局,除了維那座位的上方沒有懸掛鐘板,以表示和禪宗的門庭有差別之外,也有香案以及對維那的警語牌子:「大眾慧命在汝一人,汝若不顧罪歸汝身」,又名慧命牌。念佛堂的座位也是跟一般禪堂相同,沿著四壁設置一張張長方形的連床木架座位,不過其寬度只供打坐念佛不能開單就寢,一共四十八個位置,正好配合阿彌陀佛的四十八願。如果人多時,可在中間佛像的兩側加進座位,最大容量是一百。這是中國專修淨土宗的第二個大叢林。除了江西廬山的東林念佛堂,就推靈巖山寺了。自從民國二十年(西元一九三一年)前後以來,那所念佛堂成就了不少僧俗人才;例如現在臺灣開創靈巖山寺的妙蓮長老,以及擔任福嚴佛學院院長的真華長老,都是從這座念佛堂中出身的。
目前的靈巖山寺,也辦有「中國佛學院靈巖山分院」,現有學僧四十五名,跟其他處相同,也是兩年一期;入學的程度,多半是初中,少數是高中,也有一些是小學。方丈和尚告訴我,他們的要求,是培養僧青年道心,不僅僅是做學問。
道心好,學問差一點,還是能接受,學問好道心差那就有問題了。學僧畢業以後有的去北京佛學院深造,多半是分發到各道場去照顧寺院,譬如說九華山祇園寺的現任監院慧開法師,就是畢業於靈巖山佛學院。
我問:「學僧有零用錢嗎?」
方丈說:「常住發給每月一百元人民幣。吃、穿,都是學院供給。」
我問:「有勞動課程嗎?」
方丈答:「有的。」他們有一座靈巖山茶園,僧眾全體要去出坡。
全寺現住僧眾包括學僧有八十多位,接待我們的只有少數幾位。我沒有接觸到學僧,照理當天是星期一,應當是在上課。
最值得注意的是,該寺為了遵守印光大師的遺風,保持十方道場的制度,不剃度新出家的沙彌,若有青年要求剃度,也是變通辦法,目前的學僧之中,有幾位上山之時還未落髮,所以到城裡的西園戒幢律寺去請求那兒的方丈安上長老代為剃度。
明學方丈原籍浙江湖州,就是隔著太湖與靈巖山遙遙相望的對岸,民國三十六年(西元一九四七年)來到靈巖山寺,故亦沒有見過印光大師,他有一口濃重的浙江湖州口音,我是能夠聽懂,我的弟子們初次聽他的話,就比較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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