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昨天的天空。明明早上還下雨,午後卻放晴了》
上課心得。
負責這門課的謝艾潔老師,是一位聲樂家。很關心學生的一位老師,這個從第一堂課我就曉得了,從她很多經驗可以知道。記得那時她要求我們當場寫作一首詩,惹得大家唉唉叫。或許她的用意是在於學期末做個對照吧,我並不知道,而且覺得,寫詩不是我的專長,我只會用最淺近的文字描述我想描述的東西。若要像王夢鷗先生那樣有「繼起的意象」,有點困難。
不是「直抒胸臆」嗎?那應該不要想太多就下筆。文概一開始便提到「詩言志」,什麼是「志」?我們常說「在心為志」,我手寫我心,又有何差別?即使有這樣的疑惑,我還是照樣唸下去。理論性的東西,如果應用於實際操作上,應該是十分有趣的吧!我抱著這樣的心態,把文學概論唸完。
反正最後是寫出來了,用聯想的方式,不過仍舊白話。
後來,謝老師要求我們看《三李詞集》,並說出誰的詞作你最欣賞,為什麼……等等。我必須承認,我沒看完它,雖然是一本輕薄短小的書。不過李煜的詞我最欣賞,人生的境遇,在他的詞作裡看得一清二楚,我喜歡這樣的作品,貼近心中所思,反映生活。
文學不一定要反映生活,我這麼覺得。雖然某些作品的確可以看出時代背景、生活方式,但「反映生活」,只是「文學」其中一個目的。有所謂「純粹主義」,讓詩、戲劇、小說,都變得「純粹」,但必定會失去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以後有空我會把王夢鷗《文學概論》的小感想寫出來,這裡提到「純粹」,是在第十七章〈敘事文體〉最後幾段談到的。)
好像一直提到《文學概論》。
嗯,回到課程上。
老師用李白的〈漁父〉教我們如何作曲,當然曲還沒做完,但每次上課都會唱歌,試音,我覺得很有趣。老師很喜歡點中文系的學生,好像我們在這方面占了什麼優勢,其實,中文系只是多碰了一些文學的概念,我覺得並沒有什麼。理工科系的,也不是就不曉得這些啊。
附上李白〈漁父〉。
一櫂春風一葉舟,一綸繭縷一輕鉤。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
今日,謝艾潔老師請到北藝大姓吳的某個老師來演講,主題與原住民音樂有關。講到原住民,我直覺反應就是外婆。小時候,我都以為自己是原住民,外表看不出來,但我體內的確流著四分之一的排灣族血液。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我還滿驕傲的,不懂為什麼有人不喜歡原住民,甚至覺得他們的血很髒。
別說現在歧視的狀況比起以前好很多,我今天就聽到有人大聲對同性戀提出「好噁心」的觀點。很討厭這樣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高聲呼喊「同性戀好噁心」,你還期望有人來尊重你嗎?我只聽,就不想和那人相處了。
好,回到主題。原住民音樂對我來說,很親切,今日老師教唱的歌曲也很趣味。為了保存語言,原住民歌曲在他們的語言後,總有大家熟悉的閩南語,解釋那字是何意。而他們的曲調也應用於其他歌詞裡,屏東那裡就有類似的例子。更甚者,日常生活裡,也有人用相同的曲調溝通。
溝通?或許你覺得奇怪,但老師舉的例子十分生活化。好像是老師去高縣甲仙那裡的事。先生喝起酒來沒有節制,太太囉嗦地在一旁嘮叨,於是先生便唱了一首歌,說太太真是話多(大概是這意思),而太太便用原住民的曲調唱道:「與你換了三張草蓆,你走路的時候腳步那麼快,煮飯時還煩惱你想吃什麼,你怎麼還不懂珍惜自己的身體啊,還想與你牽手走下去……(大概是這意思吧,我有點忘記了)」是很生活化的語言,也看出夫妻之間情感的真摯。
老師還演唱了很多首原住民歌曲,應該把它錄起來的,我都有點忘了那曲調,真是可惜呢。不過老師好像要出原住民的專輯?我想,到時去買一張,唱給外婆聽。
來把歌詞寫上。
《Talivunvun唸農作物之歌》
Ta li vun vun 是大風草
Ta vu lian lian 講是婎牛公(美公牛)
Ka ki o le 是芹菜
這就是我說,在原住民本身語言後加入台語解釋的例子。這樣的好處在於可以留下他們的語言、字彙。
也有原住民語和台語混在一起的歌曲。
《摘蕨貓菜(野菜)》(qayqutay)
koeniao a hocia markaku, bai ti baqi ko si kuakui
蕨貓菜好吃又是彎彎的,像是祖父母的煙斗
tubaku a cialai ciakhi kong bo yaokin a,
haisi ci baqi ko tatuqued
香菸抽來抽去說不要緊,害得祖父祖母吵架
看得出來嗎?這裡的bai, baqi是原住民語的男性、女性長輩。然後第二句一開始tubaku好像是英文的香菸(我猜是音譯),cialai ciakhi是台語的抽來抽去,kong bo yaokin是台語的說不要緊。
整個十分有趣。我很想去修那個北藝大吳老師的課。
其實今天當吳老師唱著原住民歌曲的時候,我心想的都是外婆。有一種很懷念的感覺,想起去年發生的事,有點難過,但教室裡快要溢出來的歌聲,又讓我安心,外婆會不會在天上聽我們唱歌?
我一邊這麼想,一邊用很不標準的發音努力唱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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