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已近尾聲，大家都得以舒緩放鬆。上週五許多人玩著水槍戰，今天則與一些同學一起玩起棒球，軟球塑膠棒的，又是一個特別經驗。下午則是許多家長來教導他們作壽司。
下午，我的工作是負責和許多家長閒聊，兩年要滿，即將分開。其中一個因孩子國語文一直不佳，令她傷腦筋，總是不斷想辦法，並且來詢問我該如何做較好。我推薦兒童散文，也提醒她能多與孩子對話。有對話的管道與言語的發表，才能慢慢將自己的想法組織起來。和另一位家長談起，她送了我禮物，我還未拆開，談起她女兒，她女兒五年級要插班入音樂班，最近是因太過活潑，似乎靜不下來，國語的分數也起起伏伏，期末定期評量考糟了，被她狠狠的打一頓。
放學後，和另一位媽媽聊起她女兒，她兒子現在在我班上，女兒則國一，以前三、四年級時是我教的。因為之前從另一位家長口中得知她女兒讀得不錯。她說起女兒就十分感謝我，還說女兒現在的老師和我一樣很雞婆，會給學生背什麼什麼的，而其他人似乎都在適應中。那老師還問起女孩國文是誰教的？「國小老師。」那老師似乎不大相信。那媽媽說話的神情，令我好感動，心裡一陣暖意流過，長長久久。想當初，第一年暑假義務教了他們唐詩裡的七律、七絕、五絕，第二年教了他們老子道德經。她父親知道我也教道德經，就對她母親說，這老師真是厲害。呵。我的能量，又何止於此呢！
同她說，我現在依然在接受中國文學的薰陶。並且同她說，新的學期，可以的話，能夠找個時間來跟那一群學生上課，大概就她女兒子伶，還有我也認識同齡的惠蘭、宛荏。至於上什麼課程，也許參照他們國文課本，及自己對整個文學史及文學的認識，來教導。我非常非常期待，我也很希望有這樣的對話關係，有這樣的講學機會。
結束這樣的談話，我回想許久。連放學後去剪髮時，也不斷地想著自己的影響與成效。想起去年學校畢業典禮時，這位家長詢問我暑假是否能上課？得知我要讀書不行時，她顯得很失望。現在終於明白是什麼緣故了。今天她還說，當她知道兒子是讓我教時，非常開心。這樣平易的話語，動人非凡，激起我無限的能量。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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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見了我過去的歲月，過去的努力。不只是遇見，而是重新省思。怎麼說重新省思呢？原本我以為，而且肯定的以為，我不斷地進步，觀念轉換是在進化。但現在我卻要放下這樣的成見，澄清思索一番。
我以為如今給學生更多兒童文學的養分，是比以前的做法更好。但也許不一定。以前教學經驗的生嫩，憑著一股熱情，且讀且學且教的將學生帶入唐詩的世界，並進入老子相對論，柔弱勝剛強的哲學。我很明白，目前相處兩年的學生，是無法給予他們這些，但我卻能給他們更有結構的內容。反過來說，這些學生所接觸到的童詩薰陶，兒童、少年小說的品讀，卻是以前學生所不曾經歷的。孰好孰壞，實在難以衡量。
在兒童文學與中國文學或經典裡，我必須重新揀擇。美感的陶冶，及往後的延續發展，都是思考的要點，如何兼及，又達到自己的理想。撇去這些不談，我發現講學的樂趣，更甚於文字記錄。我喜歡這樣的課程分享，將自己所學豐富他人的生命，滋潤得以影響的心靈。況且，若得以實現，亦是和那段美好的時光重逢。我一直難以忘懷那一年的暑假，大家在教室裡，感受鬆緊兼俱的思想、歷史故事、哲學的課程內容，同時也在音樂的撫慰，以抒情撫平了混亂的思緒。我與過去的美好相遇，也因他人誠真的感謝，使得美好又更為美好，滋味更加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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