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都市圈,位居世界五大都市圈之首。紐約都市圈北起緬因州,南至弗吉尼亞,跨越美國10個州,包括波士頓、紐約、費城和華盛頓四大城市群,此外還有巴爾的摩等一些中等城市以及它們附近的一些衛星城鎮連綿不斷,構成帶狀大都市帶。圈內包括40個城市,長約965公里,寬48公里到160公里,總面積約13.8萬平方公里,佔美國面積的1.5%,人口約6500萬,佔美國總人口的20%,城市化水準達到90%以上。
《北京人在紐約》中有句臺詞説:“如果你愛他,請送他去紐約,因為那裏是天堂; 如果你恨他,請送他去紐約,因為那裏是地獄。”相信這句話讓很多新移民心有慼慼。移民生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有人以為登上了諾亞方舟,最後卻發現,其實身處泰坦尼克號的三等艙。對于許多從萬裏之遙漂泊來美的新移民們來說,一張“床”就是一個“家”,“床”裡有酸甜苦辣,“床”裡有悲歡離合,而“床”又承載著他們多少的希望與夢想……
1>“換床”——單人房雙人床
推門走進位於華埠東百老匯的一棟6層樓的樓房,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登上斑駁而狹窄的樓梯,幾經輾轉,終於在3樓的一戶門口停下,敲開一扇暗紅色的木門,裝修工劉曉輝(化名)出現在眼前。雖然事先已經預約,但他仍顯得十分侷促不安地說:“我們可不可以換個地方聊天?”
“能不能讓我先看看你住的地方?”劉曉輝打開了這套兩居室單位的其中一個房門。只見一個狹小的空間裡擺著一張雙人床,在這個空間裡,除了床鋪所佔的位置,僅剩下一條出入的過道。侷促的空間被最大化地利用,床鋪上方一人高處,被隔出了一個小閣樓,閣樓上擺放著床主人的各種物品。“這裡住兩個人,我和我的表哥。”劉曉輝說,“一般我睡晩上,表哥睡白天。1993年,年方20多歲的劉曉輝揮別妻子和一雙兒女,隻身來到紐約。到了紐約,接他的表哥把他帶到唐人街自己的住處。和表哥擠在一張床上,劉曉輝度過了到美國的第一個夜晩。
第二天,劉曉輝離開紐約,到馬裏蘭州舅舅開的餐館打雜,開始了他在美國的打工生涯。劉曉輝說:“在舅舅店裡打工,舅舅對我十分照顧,雖然開始幹的是打雜,但我拿的是炒鍋的工資,這在美國是很少見的。因此,我不分份內份外,拼命地幹。一方面想儘快還完偷渡債,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報答舅舅。一年365天,我就休息火雞節一天。但也因為這樣,幹得太猛了,我的腰累壞了,腿站得太久,得了靜脈擴張癥。幹了10年,我終於做不動餐館的工作了。想想偷渡債還完了,家裡的房子也蓋起來了,雖然沒剩幾個錢,但靠打零工還能維持生活,於是,我回到了紐約唐人街。”
“我又找到了表哥,表哥早年在香港當海員,是跳船來到美國的。他沒有結婚,一輩子他就獃在唐人街,在唐人街租了一個床位。他每天傍晩坐巴士進賭場,第二天早上回來,平時的生活費就靠賺賭場贈送的籌碼。我見表哥的床晩上都是空著,就和他商量可不可以合租一張床。房東說,要漲100元租金,我和表哥一合計,也算合理,就同意了。”從此,劉曉輝和表哥過起了“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的日子。雖然才40齣頭,但劉曉輝已經不能幹重活了,他平時就靠打點裝修的零工為生。由於身份一直沒有搞定,妻兒還在大陸。
“18年來,我從照片上看兒子和女兒長大,上個月,女兒出嫁了。我用電話聽女兒出嫁的情形,當聽到女兒、女婿喊我一聲‘爸爸’時,我的眼淚流不停。看著家裡寄來的女兒風風光光出嫁的錄像,我怎麼敢吿訴家人,我現在是和別人合租一張床。”劉曉輝說。
2>“壁櫥床”——美國夢從這裡開始
黃雲秀,原是福建省著名的省實驗閩劇團的一名武生。在實驗閩劇團當了16年專業演員後,1992年,他下了海,在福州茶亭開了一家舞廳,自己當起老闆。憑著在福建音樂學院進修兩年的功底,每天晩上,他一亮嗓子,鮮花、掌聲和喝彩聲圍繞著他,舞廳的生意紅紅火火,小老闆的日子過得非常滋潤。1995年,在一位朋友的再三鼓動下,39歲的黃雲秀來到紐約。在這個年齡來美國,福州人中並不多見。但黃雲秀認為自己的一副好嗓子能幫他在紐約賺到更多的錢。
黃雲秀說:“剛下飛機,朋友接到我,就直奔東百老匯,我連趕了兩個結婚場。一亮嗓子,唱上幾首,滿堂喝彩。我當時非常自豪,我來美國了!沒想到也就是當天晩上,我連個睡覺的床位都沒有,只能睡在唐人街的一個壁櫥裡。壁櫥的空間多小,我的塊頭塞進去,縮在裡面,動都動不了。”第二天,當黃雲秀從腰酸背疼中醒來時,還一時回不過神來,“我這是在哪裡?”為了賺錢,他到東百老匯一家花鋪打工,沒想到被老闆娘恣意呵斥。掌聲、喝彩聲變成了呵斥聲,舒適的床變成了壁櫥,這與他在福州的境況有著天壤之別。
黃雲秀說:“雖然之前有思想準備,到當你自己面對時,你才會發現什麼是艱辛,什麼是困難。回去是很沒面子的事,我沒有回頭路可走,我只能忍著堅持下去。”這一忍就睡了3個月的壁櫥,這一忍就是16年的紐約生活……和許多新移民相同,黃雲秀到美國的第一個落腳點是紐約的唐人街,但和許多新移民不同的是,他落下後,就再也沒離開唐人街。從此他在唐人街上靠當司儀和唱歌謀生。
3個月後,他終於搬出了壁櫥床,在擺也街上租下了一個床位,他說:“一個單位被隔成數個小房間,我的小房間擺了張上下鋪,兩個人住,除了床,只有一個站的地方。”由於他來自福州市區,在紐約沒有鄉裏鄉親幫襯,拉生意特別困難。10多年來,他都只能靠給別人打工賺錢。他說:“結婚旺季的時候,我有時一個晩上跑4場,跑到最後一場,到了酒樓,我一張開嘴,發現竟然沒有聲音了。”
就靠著這樣一點一滴地積纍人脈,靠著他深厚的歌唱功底,他贏得了“福州歌王”的美譽。3年前,他與別人合夥在愛烈治街開了家“如意花圃”,終於當起了半個老闆。現在,在閩籍鄉親中,提起唱歌的“阿包弟”(黃雲秀外號),許多人都知道。
半年前,他再次搬了家,在華埠喜事達街租了一個小房間,雖然還是數家合租一個單位,但畢竟有了自己的獨立空間,除了一張寬綽的床,還有了擺放電子琴、演出服的地方,閑暇的時候彈上一曲,倒也自得其樂。黃雲秀的故事引起了美國電影製片人Lynne Sachs的興趣,Lynne Sachs把他和其他新移民故事拍成紀錄片。不久前在位於華府的國家藝廊放映。談起拍片經歷,黃雲秀覺得新鮮有趣,“我們都是業餘演員,導演叫我怎麼演,我就怎麼演,拍攝時,英文、廣東話、福州話、普通話混雜在一起,有時眞像雞同鴨講話。”
3>“棺材床”——不如牢房一張床
“你知道唐人街上的‘棺材床’嗎?”當被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問起時,只能搖頭。老人解釋道:“上下床靠從床頭或床尾爬進爬出的床位,福州人形象地稱為‘棺材床’。”
今年62歲的梁守華說,自己年輕時在唐人街就曾租過“棺材床”,沒想到老了回到唐人街,仍睡在過道上,從離開紐約到回到紐約,生命走了一個圈,但自己的狀況竟沒多大改善。梁守華說,到紐約後的第一份工是在布朗士一家外賣餐館送餐。剛來紐約的人都是能省就省。一天,他發現愛烈治街上有個特別便宜的床位出租,進去一看,是在一個閣樓上隔出的床位,人到床上睡覺只能爬進爬出。梁守華說,“我就單身一人,上班到深夜回家,累得只想倒頭就睡,根本不在乎住的地方有沒有光線,通不通風,就租了下來。到了夏天才發現,閣樓上沒有空調,熱得要命,晩上回家沒法睡,我就去羅斯福公園睡,還被警察抓過。”
梁守華說,自己居住在一個兩居室的單位裡,房東隔出許多間,每間房擺4到6個床位,10多個房客共用一個廁所,一個廚房。房客常常因爭廁所、洗澡排隊、亂丟垃圾、下班後打電話吵架。他說,“我有個老鄉因糧食券欺詐坐牢,出來後,看到我住的地方,對我說,你住的連監獄都不如。他說,他在牢房裡有自己的一張床,有盥洗池、馬桶、置物架,還有窗戶,條件比我好。我聽了,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過了5年,梁守華拿到了綠卡,幾年後,家人也因此移民到了美國。梁守華終於搬出“棺材床”,帶著妻子、兒子和女兒到北卡開了一家外賣餐館,以家庭經營的方式開始了創業的生涯。但餐館經營狀況不好,3年後,梁守華賣了餐館。家裏人商量,分頭賺錢,而後再嘗試開家日餐店,讓兒子去打理。“在這裡,沒有錢怎麼討老婆?”於是,為了兒子,他們開始了一家幾口分散在各州不同餐館打工的生活。
梁守華說自己的胃不好,經常痛,但就是捨不得花時間花錢從外州到紐約看病。工作時胃病發作,當大廚的他就用鐵鏟頂著胃部,繼續幹活。60歲時,終因嚴重的病痛而停止了工作。他把這些年攢下的錢都交給兒子準備開店,“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梁守華說。在外州住不慣,梁守華獨自一人回到了紐約。“我後來入了籍,成為公民,但由於提前停止工作,報的稅也不多,拿到的社安金很少,就200多元,加上糧食券200多元,我現在每個月收入是400多,剛好夠生活。雖然政府還給我低收入房租補貼,但開的是支票,唐人街很多房東不願意收政府的支票,我又不想離開唐人街,這錢對我來說就等於沒有了。”梁守華說。
200多元,在唐人街也就夠租一個床位,於是,梁守華在亨利街租了一個床位,床位在過道上。離開唐人街20多年,再回到唐人街,梁守華的境況並沒有多大改善,但他說:“唐人街生活方便,看病也方便,還有老鄉可以聊天,我愛寫字,還有書畫協會的活動可以參加,我的生活離不開唐人街。”
4>“頂天床”——心安即是家
3年前11月的一個夜晩,當鄭建華(化名)晩上11時30分冒雨下班回家時,突然發現自己住了10多年的包厘街81號樓宇被查封了。看著門上冰冷的吿示,他知道今晩沒處住了。於是,他找了附近一家旅館,花上15元住上一夜。第二天,他請假趕在傍晩回家,打聽消息。原來,在消防局的例行檢查中,樓宇被查出有安全隱患,如:非法隔間、房間內的消防噴水口被堵住、逃生口被堵等等。經紐約市房屋局、樓宇局、消防局、紐約市緊急管理辦公室、警方等多個部門與樓宇業主律師協商,決定讓該樓宇2到4層的住客全部搬出。鄭建華在第3天按照規定時間匆匆把自己物品取出,被政府暫時安排到布朗士居住。
“這裡說是家,其實也就一個床位和一把鑰匙。”鄭建華說,“我住在4樓,4樓一共住35個人,每個房間被隔成比床墊稍大的位置,我的床位是從二房東那裡租來的。一般的床架上下鋪,而我住的是隔成3層,就像火車臥鋪那種,每層的高度也就比一個人坐著稍高些,我的是頂天的床位。可能是床上擺放的衣服或其他物品把消防噴水口堵住了,被消防局檢查出來了。”在“頂天床”裡一熬就是10多年的鄭建華不願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住久了也就習慣了。”
而這棟樓在主流媒體眼中是“曼哈頓最廉價的出租屋”,《紐約時報》的記者是這麼描寫樓裡的生活的:“這裡的房租便宜,每個月只要一兩百塊錢,樓房大部分沒有加裝天花板,所有租戶必須共用浴室,在走道上烹調食物。外來訪客見到這處出租房屋,有如置身於19世紀紐約市知名記者瑞斯(Jacob Riis)當年揭露的貧戶生活。不過,對居住裡面的餐館工人、勞工和退休人士而言,這裡卻是他們唯一能棲身的家。部分租戶平日還會與其他租戶分享食物或打牌消磨時間,以及在逃生陽臺上眺望華埠繁忙的街景。整個樓層宛如一個小社區的縮影。在房間的角落裏有一名男子喝著啤酒高聲哼唱,另有一名胖嘟嘟的男童倚在門旁;而在靠窗邊的房間,還有幾個人一直看電視至深夜。一名租戶說:‘最重要的事是我擁有一張床。’……”
失去了這張床的鄭建華搬到布朗士後,天天盼著能早日搬回包厘街。特別在聽到鄰居陳建忠的遭遇後,鄭建華更是搬家心切。一天陳建忠在布朗士一商店買襯衫時,露出欲寄回國的800多元錢而被非裔靑年盯上,陳建忠報警後,未料到警方只聽一面之辭,反將他逮捕並控罪。到了第二年8月,房東終於按照規定把違規的地方都做了糾正,但住戶們還是無法回家。於是,房客們把房東吿上法庭,法官裁決租戶勝訴,被封9個多月的樓宇終於被打開。當許多租戶忙著搬家的時候,鄭建華卻發現,自己永遠無法回到這個“家”了。原來,按照法律規定,只有租約持有者才能返回,鄭建華的床位是從二房東手裡租來的,沒有租約,他在唐人街的立足點從此消失了。
因身份問題鄭建華不願離開紐約,只好繼續住在布朗士,那裡的治安狀況沒有改善,“只能自己多小心了。”他仍然是淡淡地說。鄭建華似乎接受了現實,也許就是這種隨遇而安的心態,讓他能10多年一路走來,還將繼續走下去……
5>“狗洞床”——提著腦袋討生活--如果說“棺材床”“壁櫥床”、“頂天床”還看得見天日,那“狗洞床”眞就是完全生活在地下。
陳天安,1987年來到紐約,舉目無親的他找到的第一份工是在布碌侖東紐約餐館打雜。上世紀80年代紐約的治安狀況惡劣,東紐約更是臭名昭著。他打工的餐館裝的是防彈玻璃,餐館不設堂吃的座位,客人點了餐就從窗口送出,老闆和兒子各有一把槍。“那裡治安遭透了,但工資稍高些,為了儘快還完偷渡債,我就去了。”到餐館上班才一個月,陳天安就碰到一場槍戰。一天,老闆的兒子從外面回來,忘記隨手關門。一名身材高大的非裔欲闖進來打劫。老闆見狀連忙沖過去,把門頂上,非裔狂踢幾下門進不來。晩上打烊時,非裔又出現了,還帶了同夥。他們進不來就開槍,老闆和兒子也開槍反擊。陳天安說:“我看得心驚肉跳。在這樣的地方討生活,晩上下班還敢走出門回家嗎?於是,我向老闆提出和其他夥計一樣,睡在餐館的地下室。”
“餐館的地下室4個工友合住,打通鋪,有的人睡撿來的床墊,我就找來幾個飲料箱,把一塊門板放在飲料箱上,又找來幾個紙箱,鋪在門板上,再鋪上床單,這就算是我的床了。平時睡覺時從地面樓梯走到地下室。地下室只有一個出口,為了萬一意外發生有個逃生的地方,老闆還挖了一條通往戶外的通道,緊急情況下,可以從通道裡爬出來。那通道像狗洞,所以我們把睡的床就叫狗洞床。”
“住在地下室,最討厭的是老鼠,可以說,我們是和老鼠同住。下班後休息片刻看電視時,老鼠在你前面跑來跑去是很正常的。晩上睡覺了,老鼠爬到床上。好幾次,半夢半醒中我伸手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發覺原來是老鼠。我從沒被老鼠咬過算是萬幸。”陳天安說。“下大雨也讓我們發愁,地下室比下水道還低,外面一下大雨,下水道的雨水就會反流到地下室,累了一天的工友們個個都睡得很熟,常常直到水快漲到床邊了才知道,大家只好半夜起來舀水,水最後是舀乾了,但濕漉漉的地板一個星期都乾不了,很多人因此得了關節炎。”陳天安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幹就是6年,在還清了偷渡債的第一天他就向老闆辭了工。“提著腦袋討生活的日子太可怕了。”他說。
6>搭床——醒時相交歡, 醉後各分散
說起“臨時夫妻”,很多人並不陌生,相對於一起吃飯叫“搭夥”,有人把“臨時夫妻”叫“搭床”,一個“搭”字,演繹出他們關係的暫時性,而這一個“搭”字裡,又有多少的尷尬與掙扎……“搭床”者在新移民華人中比例雖然還不算高,但由於他們顛覆了傳統的愛情和婚姻觀念,給人們帶來不小的沖擊。
來自上海的Cindy正面臨要與“搭床”5年的鍾先生分手。Cindy說,5年了,不能說沒有愛,不能說就是愛。5年了,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現在突然要分開,而且還要分得徹底,眞的很掙扎。今年50歲的Cindy來美8年,Cindy在衣廠打過工,在珠寶公司穿過珠子,後來,通過學習簿記,終於在一家不大的公司記賬。
6年前,Cindy在一次朋友的生日會上認識了鍾先生,細膩的上海女子對鍾先生北方人的豪爽個性很有好感。鍾先生也是離家別子獨闖美國的人,相同的經歷,讓雙方惺惺相惜。於是,她和鍾先生從開始的週末一塊去喝喝咖啡,逛逛街,唱唱卡拉OK,到最終兩人搬到了一起。Cindy說,她和鍾先生兩人約法三章,他們的關係不能影響對方原有的家庭關係,他們對對方不能有婚姻上的要求。對方丈夫或妻子一旦到來,兩人關係就此結束。從此,兩人在孤寂的異鄉有了一個臨時的溫柔港灣……
Cindy說,雖然它不是眞正的“家”,但恍惚間仍很有家的感覺,不再孤獨不再寂寞。“為了讓港灣平靜,我們兩人都很努力。我們在經濟上絕對獨立,往國內寄多少錢,對方都不知道。我們儘量都不在對方面前提起家人,更不會當著對方的面給家裏人掛電話。但是,當一個人安靜下來時,負疚感還是會時時湧上心頭。”為了減輕負疚感,Cindy更常給丈夫和女兒掛電話,更多地往家裡寄錢。“我有時也很矛盾,也很掙扎,不知將來如何面對丈夫和孩子,但日子還是這樣一天天過下去。”
Cindy說,紐約朋友圈子有個怪異的現象,就是有時你會覺得這個圈子很大,大的如同每個人都像一座座孤島一樣,各自獨立,永不相干。而有時你又會覺得這圈子很小,你有些什麼風吹草動,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鍾先生同居的事終於被朋友知道了。“剛開始時,我覺得很尷尬。沒想到朋友好像並不在意這件事,他們倒好,約著出去玩,還讓我把鍾先生帶上,一次兩次,慢慢地也就自然了。”
就當Cindy把這一切看成是“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時候,上個月,鍾先生吿訴她,自己的妻兒終於排到期了,要來美國團聚了。“我能說什麼呢,我明白,我們的約法三章需要兌現了,可讓我徹底地離開,我一時轉不過彎來。”Cindy說。看著鍾先生忙著定機票,看著鍾先生給女兒聯係學校,看著鍾先生四處看房,準備在別處租房,Cindy的心裡五味俱全,“我很恍惚,過去的5年是不是眞實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從他面前‘人間蒸發’。我後悔自己為何不經意間投入了眞情。與其現在這麼掙扎,還不如當初什麼都不開始呢。”Cindy說。
繁榮的紐約都市圈,製造業產值佔全美的30%以上,被視為美國經濟的最強核心。紐約城市圈的層級結構酷似一座金字塔:塔尖是紐約,第二層是波士頓、費城、巴爾的摩、華盛頓4大城市,再下面則是圍繞在5個核心城市周圍的40多個中小城市。5大核心城市各具特色,錯位發展,相互補充,紐約與周圍城市合理的地域分工格局和產業鏈的形成,成為這一都市圈發展壯大的基礎和保障。
紐約都市圈形成與演化經歷過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1870年以前的各城市孤立分散階段。這一階段人口和經濟活動不斷向城市集中,城市規模不斷擴大,但各城市均獨立發展,城市之間聯繫相對薄弱,眾多小城市呈鬆散分佈狀態,地域空間結構十分鬆散。
第二階段是1870-1920年的區域性城市體系形成階段。這一階段隨著美國產業結構的變化,城市規模急劇擴大,數量顯著增加,以紐約、費城兩個特大城市為核心的區域城市發展軸線形成,區域城市化水準提高。
第三階段是1920-1950年的大都市帶雛形階段。這一階段美國社會經濟發展進入工業化後期,城市建成區基本成型,中心城市規模繼續擴大,在單個城市中的人口和經濟活動向心集聚達到頂點的同時,城市發展超越了建成區的地域界線,向周邊郊區擴展,逐漸形成大都市區。
第四階段是1950年以後的大都市帶成熟階段。這一階段科技迅猛發展,交通和通訊發生革命,城市的產業結構不斷升級換代,城市郊區化的出現,導致都市區空間範圍擴大,並沿著發展軸緊密相連,大都市帶自身的形態演化和樞紐功能逐漸走向成熟,波士頓、紐約、費城和華盛頓四大都市群橫向蔓延,相互連接,最後發展為跨越數州的大都市圈。
紐約都市圈在世界城市中的地位以及對於世界經濟的影響能力,來自於大都市圈內的區域分工格局。紐約作為全美的金融和商貿中心,有著最為發達的商業和生產服務業,為這一地區提供多種重要的服務。
波士頓集中了高科技產業、金融、教育、醫療服務、建築和運輸服務業,其中高科技產業和教育是波士頓最具特色和優勢的產業,1950年代後,沿波士頓附近128 號公路形成了與“矽谷”齊名的高科技聚集地,成為世界著名的電子、生物、宇航和國防企業中心。
費城地理位置優越,經濟結構比較多樣化,費城港是美國最繁忙的港口之一,集裝箱容量在北美各大港口中位居第二,港口發展帶動了費城整個交通運輸業的擴展,使費城成為紐約都市圈的交通樞紐。
華盛頓市作為全美政治中心和世界大國首都,在國際經濟中有著重要影響,全球性金融機構,如世界銀行、國際貨幣銀行和美洲發展銀行的總部均位於華盛頓。巴爾的摩市區與華盛頓特區的接近使得它分享了很多聯邦開支和政府採購合同,國防工業在巴爾的摩有了很大發展。
紐約都市圈形成的啟示--
一、城市規劃尊重經濟社會發展客觀規律並持之以恒。紐約城市規劃起始於1929年,由非官方和非營利性組織“紐約區域規劃協會(RPA)”編制,迄今為止,RPA共進行過三次紐約區域規劃。RPA認為,紐約都市區是美國卓越的城市地區,同時也是全球性機會的象徵,紐約都市區必須集聚所有力量,依託該市所在3個州綜合安排區域的發展,保持並提高它作為世界一流城市的地位,佔據發展的制高點,所以應特別考慮城市與區域的可持續發展。
二、合理進行區域內產業結構調整,使區域經濟得以整體、協調發展。紐約都市圈產業結構調整的整體效應,首先表現為都市圈內合理的產業結構和區域分工格局,都市圈內的中心城市以其科技、資本和產業的優勢,在產業結構調整中起著先導的創新作用,通過合理的產業結構調整,既成功地增強了中心城市的實力和地位,也使周圍地區獲得了良好的發展契機。
三、紐約與周圍城市合理的地域分工格局和產業鏈形成,成為都市圈持續發展的基礎和保障。紐約都市圈位於大西洋(6.71,-0.04,-0.59%)沿岸,港口發展一直是這一區域的基礎。在世界都市圈形成過程中,有序的區域分工格局實際上可以從港口間的合理分工得到反映。在紐約都市圈內有紐約港、費城港、巴爾的摩港和波士頓港等,其中,紐約港是美國東部最大的商港,重點是發展集裝箱運輸;費城港主要從事近海貨運;巴爾的摩港作為礦石、煤和穀物的轉運港;而波士頓港則是以轉運地方產品為主的商港,同時兼有漁港的性質。
這些港口通過有序分工,構成了一個分工合理、運營靈活的美國東海岸港口群,而紐約港則是這一港口群的中心樞紐。紐約作為世界金融中心,金融、貿易功能獨佔鰲頭,費城主要是重化工業比較發達,波士頓的微電子工業比較突出,而巴爾的摩則是有色金屬和冶煉工業地位十分重要,同時,華盛頓的首都功能還為整個大都市帶抹上了濃重的政治中心色彩。都市圈及其周圍地區的多樣化、綜合性的整體功能遠遠大於單個城市功能的簡單疊加。
--黑與白--
紐約市是全美最大城市與全球最知名大都會,包羅萬象,華爾街、聯合國總部、自由女神像、歌劇、各式博物館等特有的觀光景點及餐廳,一直讓它引以為傲。
去年全球金融風暴,重創華爾街,失業率陡升,讓不少年輕多金的華爾街新貴頓時失色不少,很多人不得不捨棄曼哈坦高級公寓,搬回家與家人同住,形成近來少見的兩代或三代同堂景況。
紐約市目前失業率達8.2%以上,單身人口佔全市28%,它擁有3萬5000家各式餐廳,3800家酒吧,以及大都會、現代美術館等734間絕無僅有的博物館;另據交友網站Match.com網站指出,他們在紐約大都會區的會員佔總會員人數8%,超過全美其它城市。
儘管紐約市迷人,單身貴族最愛,但生活指數很高。據富比世統計,曼哈坦單人房公寓月租平均約3522美元,密爾瓦基市(Milwaukee)市中心的單人房,月租只要813.65美元;但紐約最低階層起薪也是全美最高,年薪值約為3萬5593美元(約新台幣118萬元)。
根據這份調查,紐約、波士頓、芝加哥、西雅圖、哥倫比亞特區高居單身族最愛前五名,再後依次是亞特蘭大、舊金山、洛杉磯、密爾瓦基、費城。
紐約市在「酷不酷」及「線上約會」活躍程度兩項高居首位;洛杉磯單身比率最高;亞特蘭大生活成本最划算。
名列第11名的德州奧斯丁市(Austin)工作最具成長性;第15名的羅德島州首府普羅維登斯(Providence)最有人文氣息。
排名第22名的賭城拉斯維加斯在繁華夜生活項目居冠,然而在單身族眼裡,它卻是僅次於紐約的第二酷城市,舊金山、西雅圖、聖地牙哥緊跟其後。
名列調查最後一名(第40名)的佛羅里達州傑克遜市(Jacksonville),雖然外界不太熟悉,生活水平也不低,也沒有絕頂的藝文活動,但夜生活倒很有特色,擁有多家知名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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