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小皇帝即位也已經五年的時間。這五年來國內動盪,國外侵略,幸賴攝政王和一干重臣同心協力,總算是有驚無險,迎來目前平靜盛世。
不過,最近的攝政王上了好幾次折子,表達倦勤之意。他說陛下天資聰穎,朝中人才濟濟,已不需要他作為錦上添花的存在。
小皇帝當然是盡力挽留,但折子上多了,連覲見的時候攝政王都會把話題扯到那上面去,饒是小皇帝超了齡的穩重自持,也有點招架不住。所以這天,小皇帝找了他第二信任的宰相彭端,前來御書房商議此事。
「雖然攝政王已經把他的權責和軍權通通下放出去,可是他是父皇崩逝前推薦的人選,他的存在有穩定人心的作用,而且只要攝政王在朝中,外邦如饕餮和晉就不敢胡亂造次。朕不想准他辭官的奏章,但最近攝政王謁見朕一次就辭一次,朕已經想不出再多的說辭來挽留他了。」
小皇帝老成地嘆了口氣。
「朝中現況的確還需要攝政王這個兩朝元老來坐鎮。」
彭端對小皇帝的顧慮表示贊同。
「自從上次陛下和臣提了這件事,臣回去和諸多同僚商議,大家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聽見想到辦法,小皇帝眼睛一亮。
「有辦法,那就快說吧彭愛卿。」
「是這樣的。根據古人所言,君子進德修業的進程為: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要先齊家,才能進而治國平天下。攝政王年逾而立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他還是蕭氏族長,沒有人幫他料理偌大的家業,內外交煎,肯定是倦怠了啊!但咱們若能夠幫他找個賢內助分擔家務,家一齊,自然就能全心全意輔佐陛下您,這也能安撫蕭氏諸臣,表示陛下對蕭氏的重視,百利而無一害啊!」
「所以彭愛卿的意思是,讓朕給攝政王指婚?」
小皇帝聽了點點頭,覺得這個解決方法其實挺簡單的。
「是。至於指婚的對象,當然是要選對咱們大凜局勢最有利的。」
「有利的?看來彭愛卿你們已經有想法了?快透露給朕聽聽。」
小皇帝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八卦。
「是這樣的,陛下您知道咱們大凜的最大外患,就是饕餮族和晉,而西邊的西瑤向來不團結,本來也沒甚麼好期待的,但因為這幾年來,鑿的井多了,水源充足,他們的生活方式也在改變,沿水源定居,不再居無定所,生活也富裕起來,甚至有城鎮的存在,他們有幾支較大的勢力開始整併周邊小族,目前勢力最大,最為顯赫的,就是西嶺瑤族,陛下試想,瑤族和咱們、晉以及饕餮都有接壤,如果咱們和饕餮或晉起了衝突時,能有瑤族扯他們後腿,打起仗來不是事半功倍嗎?」
「這件事,饕餮族和晉也知道,他們目前也都積極對西嶺瑤族示好,這一塊咱們大凜可不能缺席,否則瑤族就該扯咱們大凜後腿了!」
「彭愛卿你這樣提,是想促成攝政王和西嶺瑤族聯姻嗎?」
小皇帝很聰明,一聽就了解了。
「不錯。臣打聽過了,西嶺瑤族臧吉族長的三子一女都已經嫁娶,不過他還有一個孩子,名叫賈拉,尚未嫁娶,陛下可以代攝政王,向西嶺瑤族求親。」
至於細節,彭端和小皇帝商量了半個時辰,聽得小皇帝笑逐顏開,真覺得這是一件天大的美事。
半個月後,聖旨便送到了攝政王府。為了表示小皇帝對此事的重視,彭相特地來到攝政王府恭讀聖旨。
蕭索一點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小皇帝一直很聽他的話,批完的奏章還要送來給攝政王過目才算數,所以聖旨一到他就跪接不疑有他,沒想到隨著彭相的宣讀,蕭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怎麼回事?這可是我的終身大事,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蕭索跳了起來!什麼西嶺瑤族什麼臧吉賈拉的,他早已心有所屬,斷不可能答應這門親事!
要他辜負倏末,他寧願死。
「唉......攝政王您聽下官一言,您想要把政權還給陛下,對吧?」
彭端把聖旨交給一旁的干熾,來拉蕭索的手臂,示意他冷靜。
「陛下下了這道聖旨,而您遵從了,那就表示陛下已經有親政的能力,由您開始做個典範,連攝政王都遵從陛下的旨意,眾臣當然聽陛下的,陛下親政就能更加順利,您也可以把政權歸還,了了您的心願。」
彭端說的很有道理,但這聯姻沒道理啊!他才不要!
「我已經心有所屬,絕不會娶那個什麼賈拉的!陛下還要堅持我就馬上辭官!」
「唉唉攝政王啊!這也是陛下嘉勉你這幾年辛勞的一番心意,您對陛下來說不只是肱股之臣,更是如父如叔,他也是為您的終身大事擔心啊!」
「更何況您是誰?權傾大凜的攝政王,哪個達官顯貴還沒個三妻四妾的?下官府上還有一妻五妾哩!如果不喜歡,娶回家供著也罷,又不是養不起,卻可以加快還政陛下的速度,您說是不是?」
彭端展開三寸不爛之舌想說服蕭索。
「不可能!萬一我娶了那個賈拉,卻把她晾在一旁感情不睦,豈不是得罪西嶺瑤族?到時情勢更加不妙.......」
而且,倏末喜歡專一的男人,他絕對不能犯了倏末的忌諱!
「攝政王,人家西嶺瑤族很有誠意,已經答應攝政王不必前去西嶺瑤族迎娶,自會將人送到大凜來跟攝政王成親,西嶺瑤族目前是各國拉攏的對象,咱們大凜可不能缺席!」
「和西嶺瑤族搞好關係為什麼一定要聯姻?就算是聯姻也可以在貴族中選個美女嫁給臧吉,為什麼一定要為難本王?」
彭端跟蕭索講了很久,蕭索油鹽不進,非常堅持不接受聯姻,彭端拉下臉來,深吸了口氣,道。
「奉皇上口諭,若攝政王抗旨,則幽閉府中,非詔不得出,直到答應為止!」
說完,一支御林軍從門外竄了進來,將攝政王府裡裡外外看住了!
「幽閉大將軍王府,幽閉攝政王府,好啊!陛下不愧是先皇的兒子,氣魄更勝乃父啊!」
蕭索沒想到小皇帝那個熊孩子還懂得蠻幹這一招。
「我蕭索也不欲當亂臣賊子,那就來耗,反正這個無理要求,我是不會答應的!」
「攝政王你.......你怎麼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彭相我還沒說你,聯姻這餿主意是你出的吧?本王今天讓你全身而退離開攝政王府已經夠客氣了,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蕭索一肚子火。
「唉攝政王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呢?你一定會後悔的!」
被威脅的彭端和蕭索不歡而散。
「走,干熾,跟我去見陛下,看看陛下到底搞什麼鬼!」
蕭索正在氣頭上,走出書房,穿過院落,正要出門,就被御林軍攔住了!
「奉陛下口諭,除非攝政王答應聯姻,否則就不必去見陛下了!」
那個熊孩子到底怎麼回事?毛都沒長齊,倒來管他成親這等事了!
這一定不是陛下的意思,肯定是那些重臣搞的!
蕭索恨不得把彭端掐死!
但小皇帝在攝政王府擺下了重兵,蕭索想跑去找倏末都沒辦法。
干熾也出不去,左程的消息也遞不進來。
霍行都沒有這麼蠻橫,這八歲的熊孩子到底在想什麼?
要藉由此事宣揚他的鐵腕以便親政嗎?
如果真是這樣,蕭索不得不說,小皇帝的雷厲風行挺成功的。
又過兩天,蕭索受不了了,趁半夜翻牆要跑,御林軍馬上發現和他打成一團,他傷了許多御林軍,但馬上人又補齊了,根本跑不出去。
好好好,他這個大凜戰神老了,浪得虛名,現在的大凜戰神才是八歲的陛下你,好嗎?
霍行啊霍行,你這個兒子青出於藍,是要稱霸天下了是吧?
半個月後,聽說西嶺瑤族送親的隊伍已經到玄桐城了,小皇帝跟蕭氏借了玄蒼山上的「漱雪閣」舉辦婚宴,與宴的大凜諸臣和西嶺瑤族的使者都可以在那裏享溫泉賞美景,是個寫意的地點。
宮中送喜袍送來了,掐金絲龍紋合身剪裁的喜袍,兩名御林軍架著蕭索,由宮中嬤嬤強硬地為他套上去,至於髮髻則是一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才梳成的,原本看上去帥得不行,但蕭索一掙扎便又亂了。
「算了,攝政王的好日子,要這樣狼狽地過,老奴也不管了!」
那個梳頭嬤嬤很氣蕭索搞壞了她的得意作品,索性不理他了。
「強扭的果子不甜,到底陛下為什麼要這樣做?本王不去,本王不成親,你們押我去,我就當場拒婚,給西嶺瑤族難看,破罐子破摔!」
御林軍沒理他,他們都是奉命行事,也沒法答應蕭索些什麼。
干熾也很煩,主子有了麻煩,他能做的也只是跟上,見機行事。
新郎因為情況特殊,沒法騎馬,改乘喜車。所謂的喜車其實就是押解犯人的囚車,只是塗上紅漆而已。
蕭索不斷掙扎,口中罵罵咧咧!
他不信他這個新郎這樣鬧下去,這親還能結成!
到了漱雪閣,一條華麗的紅絨毯鋪向大門,大門進去兩邊寬敞的院落滿滿都是賓客,一邊是大凜臣屬,一邊是西瑤使者,看到蕭索被御林軍前簇後擁地押了進來,都忙著作揖,堆笑著對他說「恭喜攝政王琴瑟和鳴」,「恭喜攝政王百年好合」,「恭喜攝政王鶼鰈情深」之類的。
聽起來刺耳得很。
「都給我閉嘴!本王不成親!絕不成親!今日本王要是成親了,本王就不姓蕭!」
蕭索朝著那些對他恭喜的臣下吼道!
那些西嶺瑤族的使者面面相覷,一片竊竊私語。不是講好了嗎?攝政王不願意啊?
「如果攝政王不願意聯這個姻,那我們只好回去稟報族長,反正大晉也想著跟我們聯姻,不是非大凜不可。」
那個領頭的使者覺得蕭索的樣子未免太過囂張。攝政王又怎麼樣?一點規矩都沒有,是瞧不起他們西嶺瑤族化外之民嗎?
「那就麻煩使者您回去通報,這場聯姻非我所願,蕭索絕不答應!」
蕭索的聲音清亮,在場諸人聽得一清二楚,氣氛鬧得很僵。
「你們大凜欺人太甚!我們西嶺瑤族盛意拳拳,賈拉親自來了,還不用你們前去迎親,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
使者一副要暴打蕭索的樣子。
彭端先來了,這場聯姻說什麼也是他一力促成的,連忙跳出來當和事佬。
「唉,孟格使者莫要生氣,這場聯姻,我們攝政王是願意的,他只是在氣我們沒有給他時間多考慮,氣我們對他不敬。」
「姓彭的你又出現了?我說過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忘記了?」
蕭索伸長了手臂要去扯彭端,御林軍趕緊拉住他,彭端才沒血濺當場!
但是蕭索反而把氣出在御林軍身上了,暴打了身邊好幾個御林軍,引得一旁大凜官員頻頻搖頭。
唉,喜事濺血,不吉祥啊不吉祥!
「不想成親就算了!孟格咱們走!」
蕭索正在暴打御林軍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
他朝思暮想已久的聲音。
蕭索停下他的拳頭,朝喜堂方向看去,那個跟自己穿著一樣新郎喜袍,風姿挺拔的,不是倏末卻又是誰?
「好,賈拉咱們走,攝政王都這麼無禮,沒想到大凜原來是個這麼野蠻的國家!」
孟格使者走向倏末護在他身後,倏末一臉寒氣邁步就走!
「末......末末.......末末你別走啊末末........」
蕭索當下追了上去,聽那個孟格使者的語氣,賈拉就是倏末。
原來,倏末這幾年在瑤族做得風生水起,成了當地首富,為了拉攏這個金主,西嶺瑤族的族長臧吉收了倏末作義子,並賜名「賈拉」。
西嶺瑤族語,賈拉是水的意思。倏末的發跡就是因為水。
「正好我也不想成親,攝政王你別煩,我這就回西瑤去了!」
倏末長袂一揚,走得很快,看到為了不和自己成親,蕭索鬧成那樣,臉色都快滴出墨汁了。
「末末.......末末不要啊.......咱們去成親......你看喜堂都布置好了,大臣都來喝喜酒了........」
蕭索忙著去拉倏末的手,卻被倏末一再甩開。
「嗯......孟格使者,我們大凜很有誠意,超有誠意想和西嶺瑤族聯姻,麻煩您幫忙美言幾句,好嗎?」
蕭索急道。
「有誠意聯姻?攝政王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我們賈拉很忙,是推了很多生意才騰出時間來大凜跟攝政王成親的。這一回去又有幾樁推不掉的生意,再來有空要等兩年後了,攝政王自便啊!」
孟格也被蕭索氣極了,話裡都是揶揄。
倏末走到都快看不到影子了。
「末末.......末末你聽我說......我們成親吧,作夢都想跟你成親,今天成不了親我會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
此時小皇帝坐著華麗的御輦過來了,看到蕭索正好跑過去,小皇帝叫住了他。
「攝政王怎麼了?聽說今天的新郎長得很像我父王,朕特地來瞧瞧......新郎呢?」
「跑了.......」
蕭索顧不得小皇帝,追倏末去了!
「怎麼回事?彭愛卿?攝政王對這樁婚事還是不滿意嗎?你不是說那個賈拉就是攝政王喜歡的人,他一定會很開心,對朕更死心塌地,願意留下來?」
「陛下,臣聽從您的建議,要在喜宴上給攝政王驚喜,所以沒有對他透露賈拉就是他的心上人,沒想到賈拉以為攝政王不想跟他成親,氣極就跑了!」
左程原本在外圈照看行李,卻看見倏末跑了出來。
「不是要成親嗎?倏公子怎麼出來了?王爺呢?」
左程一回頭,蕭索也跑了出來,他追上倏末,緊緊抱住他不放!
「末末咱們回去成親好不好......等一下喜堂拆了怎辦?對不起,我不知道賈拉就是你,我們一年沒見了,不知道不是錯吧?你原諒我吧?他們都騙我......」
倏末在掙扎,蕭索死都不放!
「左程,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什麼都沒跟我說?」
「是陛下說要拉攏西嶺瑤族,又剛好倏公子,是西嶺瑤族族長新收的義子,乾脆成其美事,不過陛下要我們先別說,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我們都不敢說......」
「末末你聽到了,他們都不跟我說,所以我以為我要娶別人,我心裡只有你,自然打死我都不肯.......這樣你可以原諒我了嗎?」
這熊孩子孩子心性,這種事可以給驚喜,可以開玩笑的嗎?蕭索腹誹著。
從彭端那裏知道倏末誤會了,小皇帝又坐著御輦前來。
「倏末,是朕攔著所有人不告訴攝政王,想給他個驚喜,不是攝政王的錯,這樣你可以原諒他,回去成親了嗎?」
他這叔叔的下半生幸福就靠他了。
「陛下。您是大凜的皇帝,而我出身大晉,在西瑤紮根,並非您的子民。草民尊敬您,但對於您的賜婚,我不一定要聽從,對嗎?」
「呃.......」
是這個道理沒錯,小皇帝沒想到倏末會是這樣的反應。
「草民在西瑤是個很忙的鑿井商人,必得馬上趕回去處理生意,時間抓得緊,既然吉時已誤,那就等下次吧。」
倏末朝小皇帝一拱手,轉身要走。
唉,叔叔我盡力了,你悠著點吧!
「末末.......末末別這樣........」
蕭索記得剛剛孟格說了,倏末下次有空是兩年後的事了。
他拉著倏末的手就是不放。
「除非你把我拖回西瑤!」
「呃......倏末,我這叔叔在玄桐城這裡沒鬧過什麼緋聞,當真為了你守身如玉,我年紀雖小,但聽說這樣是很不容易的,你就再給叔叔一次機會吧!」
小皇帝又說話了,替蕭索求情。
陛下啊!微臣願意為你肝腦塗地啊!
蕭索這個精蟲衝腦的傢伙能守身如玉也挺不容易的,這麼遠距離長時間也算委屈他了,倏末緩了口氣,便道。
「好吧,就拜堂,拜完堂我就走。」
那也不行,拜堂又不是重頭戲,拜堂後的洞房花燭才是重頭戲啊!
「明天再走吧倏末,朕有些禮物想請你帶回去給臧吉族長,現在還在宮中準備,大概明天才能好,為了敦睦雙方的邦誼,明天再走吧。」
陛下啊,微臣叫你一聲爹也願意啊!
因為小皇帝的求情,倏末答應留下來。蕭索將他的衣冠重新整理好,兩人頎長玉立,紅色的挺拔身影站在喜堂裡,就像一對仙界謫凡的璧人。
太好看了。左程和干熾陪他們一路走來,都快看哭了。
因為抗拒聯姻,蕭索這裡連新房都沒布置,有些困窘,又擔心倏末生氣。
「咱們的成親就這樣?你可真是對得起我。」
倏末看出蕭索的窘狀,便道。
「不然就在這漱雪閣好了,反正房間看起來很多。」
賓客們都走後,除了在門外守衛的左程干熾,就剩了他們兩個人。
月光斜斜地照進綺窗。窗內小几上,橫擱著一把琴。
「末末,為我彈奏一曲,好嗎?」
倏末的琴是為他而學的,可惜他一直都無緣聽見。
倏末沒有拒絕,將琴弦當心一畫,鏗的一響,從指尖流洩的琴音輕快悠揚。
是一首大凜民歌菩薩蠻。
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水面之上秤錘浮,直待桐河徹底枯。白日參辰現,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
「末末,咱們枕前發誓,就算三更見日頭,也沒法把我們分開。」
蕭索低吟著歌詞,就像歌詞所傾訴的,倏末就是那樣外冷內熱的性子,令人著迷。
蕭索從背後抱住倏末。
「只有一晚,春宵苦短。郎君,咱們安寢了如何?」
「也好,有些累了,相公,咱們安寢吧。」
安寢的結果很可怕,倏末成親後的第十天,才得以離開玄桐城。
---全文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