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oogle大神「人肉搜索」玉米粉未果之後,原本我已經抱了最壞的打算,就是讓玉米粉承受他自己「天兵」的後果,根本無法報名轉學考。不過我只要想到玉米粉他們一家人從馬來西亞回來後,一旦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是全家人馬上從桃園殺到嘉義來,利用我的內疚逼我去求學校,讓玉米粉可以順利報名。以玉米粉媽媽那種凡事都要動用高層關係的個性,到時應該會連校長都難逃一劫。想到這裡我又流了一身冷汗,一切只有等週一到學校再來想辦法。
當初玉米粉只在我們學校讀了一個多月就休學,照理說學校的註冊組會留有他的基本資料,而且會在他申請休學的下一個學期寄復學通知給他,所以我很肯定玉米粉的個人資料學校註冊組一定有。不過世事真的是很難預料,莫非定律「Murphy's Law」居然再次印證在這個火星人身上。
「凡是可能出錯的事,一定會出錯。If anything can go wrong, it will!」我問遍註冊組的每一位小姐,居然沒有一個人對玉米粉有任何印象,更別說找到他的任何入學資料了。
『老師,你真的確定他有來唸我們學校嗎?』那位小姐這麼問道。
「我自己的學生,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有沒有來唸?妳難道不記得了嗎?他是每天要吃六次玉米粉的人,不吃就可能會掛掉的那個呀!」我們學校現在所有的師生資料全都已經網路化電腦化了,要說找不到一個以學測登記分發考進來,曾經讀過一個多月後休學的學生資料,真的是很難讓人置信。可是,這種不可思議的事就是這樣發生了,到現在我還是無法理解到底玉米粉的資料是出了什麼問題。(難不成他真的是火星人??!!)
說真的,當時我的腦海中還閃過電影「MIB星際戰警」的情節,就是只要地球上出現外星人,星際戰警就要負責將他們處理掉,而且要使用一台可以消除記憶的機器,讓所有遇到外星人的地球人的相關記憶消失。該不會這個地球上,只剩下我還記得玉米粉吧?
當然不是!因為招生組聲聲催促,至少他本人幾乎完全空白的報名表還在那等著我去填滿該填的部份。我仔細回想從玉米粉新生訓練到他休學所填過的相關資料,猛然想起有一份簡歷和學生自傳是交由導師留存。通常新生在寫那份自傳時都很隨便,有的寫不到一頁就沒了。之所以我會有印象,就是當初玉米粉為了如何寫這份自傳又問了我一大堆問題,後來因為開學後諸事繁雜,一直沒有時間去翻那疊自傳,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最後寫了什麼,希望看到的不會是和他的報名表一樣只有簡單幾行字而已。
好加在「天佑善人」,那份自傳他寫得很詳細,雖然沒有交待他之前轉過多少學校,但他最後一間肄業的專科學校他有提到,雖然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校名,但是總算能交差了!
玉米粉人都還沒回來,光是一份報名表就可以把我和學校行政人員搞得人仰馬翻,真的和布袋戲裡一些大角色要復生之前都會有的奇特徵兆相似,例如「紅雲回歸,山海齊嘯」、「蒼海開道引,金雨駕前行」等…所幸這一波天地異變我是勉強擋下來了。
一個星期後,玉米粉回國,就他所言,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我。(我沒有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老師,為什麼我沒有收到准考證?我媽要我問你報名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靠!虧你他媽…啊,不是,是你媽還有臉問我這個問題,報名都差點沒成功了,還敢跟我要准考證。)
我開始在電話裡唸了他關於報名表的事,不過他只是用他一貫的裝可憐聲音連聲道歉,讓我也沒有那個動力再繼續講下去。
前事剛過,我又開始忙他准考證的事,再次幫他打電話問招生組何以玉米粉沒有收到准考證,沒想到當場又讓我丟臉丟到自己學校去!原來是簡章上有寫明「考試當天在報到處領取准考證」,所以當然他不會拿到准考證…(我咧#%&^#$^&^$%%^)
『老師,你可不可以要那個天兵學生好好看一下我們的簡章呀?』招生組小姐這麼跟我說道,我也只能尷尬地苦笑。若是講他會聽得進去,那就不叫玉米粉了。
「你到底有沒有看過簡章呀?」在電話裡,我忍不住提高分貝問玉米粉。
『有呀,我有看,可是沒有看到老師你說的那些…』玉米粉竟然敢跟我大言不慚的說這些。
他沒有讓我繼續唸下去,又再次問道:『老師,那考試那一天是幾點要到學校?教室是哪一間?幾點開始考試呀?』
這個問題真的是差點沒讓我氣炸:「拜託,簡章上一定有寫的好嗎?你能不能把簡章找出來,自己從頭到尾仔細看一遍?」
『老師~你不要生氣啦,那個簡章真的字太多了,我想說老師人在學校,直接幫我問比較快不是嗎?』(哇咧塞恁…真的是要逼得我這麼好脾氣的人對你飆三字經就對了!)
這次我決定再也不讓步,當場就掛他電話了,我相信他若真的很在意這個轉學考,那他就一定會自己去找簡章出來看。
終於,到了轉學考前一天,果然玉米粉又主動打電話來:『老師,我好開心哪!明天我就要回到我們的學校了,老師,我好想你呀,你應該也很想我吧!老師,你明天會在學校等我去考試吧?這麼久沒有看到我了,我知道你一定很期待看到我去考試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