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做為生日禮物的偶衣終於修改完成後,再來就只剩偶頭造型的部份了。因為這尊偶號稱是「小金老師的第一顆自創偶」,所以小k要求小安一定要全心全意畫出最完美的造型。當時小k他們原本在規劃一系列四尊「宮主型」的女旦角色,為了「我的」這尊女旦,他還好心的將「大宮主」的地位讓給我,小k說:『因為這一尊木偶是老師第一次玩自創,所以造型一定要超誇張、超特別,我想其他三尊的造型應該不可能勝過這尊,所以就讓老師的偶當大宮主好了!』
聽到小k這麼認真的幫我把木偶身份都想好了,還把大宮主的寶座讓給我(這就是他做人單純的地方…),當下有點感動,也有點擔憂。如果到最後他現在自己費了這麼多心思結果竟然一切都是個局,不知道會不會抓狂暴走?
由於這尊女旦因為「必需完成」的時間有緊迫性,所以在偶頭收到後沒多久,我和小安討論完又修改幾次後,造型的設計圖就完成了,不過這件事情始終瞞著小k,更別說偶頭讓他看到了。這應該也是我們認識以來,我和小安第一次有事情一起騙他,小k當然也有發現一些異狀,不過還是被我們費盡心思的掩飾過去。
原先在畫造型的時候,為了不讓小k知道我們買了小拱的偶頭,又要有理由讓小k認為我們連偶頭都沒有就在畫造型這件事很詭異,所以我們合起來作弄小k。
『老師打算用沈春福師傅早期的女旦偶頭做造型。』小安這麼說道。
「哪一顆?」一聽到我要用早期那種眼睛大到嚇人,偶頭大到驚人的女旦頭做我的「第一尊自創偶」,小k整個臉當場馬上垮下來。
雖然說到現在我仍然超愛福師早期的女旦,不過對於小安和小k而這,這種偶頭現在真的無法入他們的眼,所以我也都一直將她們收藏在我的木偶間中,甚少示人。
『就是頭上有插圓仔花的那尊,我覺得老師這種作法真的很特別,我相信木偶圈裡絕對不會有人把沈春福師傅的偶拿來裝現代這種誇張的造型,這很符合老師常講的“行銷創新風格”!我想這尊女旦真的做出來後,大家一定會“驚為天人”』小安的演技高超到嚇人,小k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
我附和道:「對呀,現在文化創意產業講的就是創新,要把過去舊的好東西,透過創意的行銷或包裝手法,讓大家有機會重新接觸,才能感受到過去完全手工雕刻偶頭之美,我超愛那顆“圓仔花”的福師偶頭,而且我也找不到其他更適合的了,所以才決定用她!」
等到小k看到我的天空相簿裡的「圓仔花」小姐之後,臉色看起來就像是要把我和小安殺了,不過還可以看出他勉強想要控制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我覺得,我們玩自創偶應該是愈玩愈進步,這幾年來我和小安一直都有感受到我們的成長。可是,你們今天竟然說要用沈春福的女旦頭來做“大宮主”,這點我完全沒有辦法接受,不是我看不起老師你的早期偶,是適合度的問題,我們做的超誇張超華麗的造型,那顆偶頭根本不適合。』他說這些話時慷慨激昂,如果可以錄影的話,我真的很想把這段錄下來。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眼神怒視著小安,說道:『老師第一次玩自創偶,他不懂自創,所以亂搞情有可原,可是你咧,小安,怎麼可以和老師一起亂搞?那顆“圓仔花”要拿來做大宮主?你有沒有搞錯呀?你是怎麼了,被老師灌了迷湯,愈來愈退步了嗎?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兩個在想什麼?』
看著他氣到七竅生煙的樣子,說多好笑就有多好笑,我忍住想要爆笑的衝動,繼續進攻:「其實這顆頭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大,只要把頭髮和圓仔花拆掉,你看看,多美,如果加上琴女什麼之類的造型,再搭配我們改好的那件無敵飄逸的偶衣,就很像敦煌壁畫裡的飛天仙女了!」
『偶頭不行就算了,造型還要學琴女?!(怒不可遏)你明知道我們的木偶都不想放那些電視木偶的元素在裡面,好了,如果你們兩個堅持要這麼做的話,那這尊木偶就讓你們兩個自己去搞就好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參與關於這尊木偶的造型和偶頭的討論,以後拿出去給人家看到,也不要告訴別人這尊木偶和我有關,哼!』說完他就自己一個人去生悶氣。
「我想不到你竟然這麼排斥早期的藝術作品,現在的木偶,不都也是很多雕刻師去車早期的偶頭做出粗胚回來改的嗎?我也不覺得新雕刻師的偶頭比福師的好看多少,我不管,這是“我的自創偶”,我要走我自己的風格,我非用這顆圓仔花不可!!!」不知怎麼的,演一演我似乎也太入戲了一點,想不到我珍藏的偶頭被他嫌到一文不值,所以那天的結尾,就只差我沒有拂袖甩門而出,但那場聚會火藥味十足,真的很經典。
據說我當晚離開小安的三昧堂VIP貴賓室後,小k為了圓仔花的事情,整整唸了小安半個多小時,足見小k對這件事的義憤填膺!不管怎麼樣,這齣戲愈演愈大齣,最後的結果一定會讓小k驚喜到漏尿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