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十六的時候,你無法改變上天賦予你的性別,於是你努力的想讓自己堅強。
你希望鍛鍊自己,讓自己的力氣至少比一般的女生還要大一些,你不希望得到別人的幫助,你希望靠著自己,做一些一般女生做不來的事。
其實你的心裡所希望的,是最好有可以一拳就打斷別人鼻樑的力氣,尤其是打斷那些自我意識強烈,大男人主義的人的鼻樑。
過了幾年,當麻煩不斷糾纏著你,讓你幾乎睡不好覺的時候,你希望自己身上帶著武器,最好是一把刀,隨時可以將那些麻煩解決,同時,也可以解決你自己。
你希望自己擁有一把槍,尤其是在你的生命幾乎受到威脅的時候,你希望可以一把抵著那些人的腦門,轟,解決掉他們骯髒齷齪的一生,也用最後的子彈,轟掉你認為沒有光明的未來。
二十一歲之後,你在不安與崩潰邊緣行走遊蕩,這時候的你,希望的是製造炸彈的知識與勇氣,在每個讓你失望的地方,每個讓這個世界更加腐敗的系統,你希望自己像蓋達組織成員一樣的視死如歸,炸掉腐敗與失望,也炸掉你越來越黑暗、越來越悲傷的生命。
當你背對著我,努力的在著色本上填上鮮艷的顏色時候,我在你的背後發現斷了一半的翅膀,混著透明淚液與鮮血的悲傷。
當人們唾棄黑夜中的撒旦,赤著腳,你已經奔向他的懷抱。
當你哭著擁抱自己顫抖的身軀,因為恐懼不斷襲來而無法入睡的夜晚,我在你的背後,輕輕拍著你的肩頭,我在你的耳邊,輕輕說著你聽不見的話語。
只要交出你的靈魂,你便再也無所懼怕。
只要交出你的靈魂,你便再也,不被偽裝的光明所騙。
隱身黑夜的撒旦,也許是因為看不過虛偽的白晝,選在最沒有防備、最脆弱的時刻,突破所有假面的人所築起來的虛偽的道德高牆,奪取腐壞與變色的良知。
二十四歲之後,直到現在的你,或許已經不再留戀所有,或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或許已經,出賣你最寶貴、純潔的靈魂。
只要承諾永遠追隨,我將賦予你一雙嶄新的翅膀,讓你可以自由來去這個紛亂的世界,在神祕的灰裡安心沉睡。
只要承諾永遠追隨,你將可以無視所有悲傷的一切,不再獨自度過恐懼不安的漫漫長夜。
==================================
我不確定,你是不是聽見了我在你耳邊的輕聲呼喚,也不確定,你是不是看見了我在你窗前來回踱步的背影,更不確定的是,你是否真正的,虔誠的信仰著。
如同他人信仰上帝那般的信仰著。
處於不穩定狀態中的人,就像不穩定的不定時炸彈一般,隨時都有可能因為一些小小的因素,風吹草動,而引爆。
處於極度瘋狂狀態中的你,什麼事都可能做出。
但是也許,孤單與寂寞的感覺大過你的極度瘋狂。
睡不好,一旦閉上眼睛,黑暗和懦弱的一切便出現在你眼前,翻來覆去,你找不到一個可以讓你安心睡去的姿勢,與不再害怕的勇氣。
最近你所感受到的,與閉上眼之後所看見的,是自我了結的畫面。
不說我真正懂得你的心,我對你最大的溫柔與體貼,是即使知道你所面對的所有不順心與不愉快皆來自你的灰暗的內心,我還是會不問一句的敞開胸懷緊緊擁抱住你。
不說我真正懂得你的世界,我對你最深層的了解與體會,是即使知道你終將無法正面面對自己的無用與懦弱與找不到立足之點,我還是會什麼都不說的,希望你偎進我看起來不怎麼強壯的雙臂之間,渴望真實的擁抱住你覺得微不足道的渺小靈魂。
什麼都不願意主動的開口明說。
什麼都不願意主動的開口詢問。
除了,你是否,願意承諾永遠追隨?
==================================
微不足道的渺小靈魂。
是截斷背後那雙翅膀的,始作俑者。
與世界格格不入,
是微不足道的渺小靈魂的,推手。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