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她會盯著空無一物的牆壁發呆,最多的時候,其實是莫名奇妙的嚎啕大哭,當黑夜降臨的時候。
也許因為人際關係的處理不當,也許因為害怕接觸人群,她寂寞的找不到人說話,唯一的傾訴對象,是那一道單調到刺眼的牆,是唯一,也是最忠實。
當黑夜降臨,她盤坐在地板上,只是眨也不眨一眼的盯著那道牆,心情好的時候微笑,不好的時候,歇斯底里的發洩著,嚎啕大哭著。
不開燈,她對著牆說話,說些什麼?也許連她自己都說不明白,入夜時候,她彷彿得到救贖般的不願入睡,在她的眼裡,她在那道牆上看見黑暗中閃爍的星辰,也是她生命的黑暗期中,唯一能救贖她靈魂的光輝。
白晝太折磨人,不願面對的現實如同夢魘一般的不斷糾纏,即使時間不斷的走過,噩夢始終不曾清醒,日復一日的,像被下了詛咒那樣,緊緊的,揪著不放。
害怕黎明,害怕睜眼,害怕接觸外面的世界,害怕一踏出門之後,那些可怕的,她想像中的幻境會猛然出現的壓得她喘不過氣,於是,她幾近病態般的小心翼翼,陷入黑夜的深淵裡,再也無法自拔。
對著牆,她哭著說: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好害怕。
你能不能摸摸我的頭?我好難過。
你能不能拍拍我的肩?我好寂寞。
每晚,不斷又不斷的,她重複著,問著那道牆。
偶爾,哼著旋律,她一人優美的,跳著華爾滋,那微揚的嘴角,有一抹燦爛的笑,像擁有了全世界,那抹燦爛的笑,只有入夜才綻放,只有入夜才滿足的揚起。
姿態柔美的旋轉,像擁著情人般的,她醉倒在黑夜的親密擁抱裡。
一小方格子外的天,她回過頭,撒嬌的要人和她一同欣賞皎潔的明月,輕輕柔柔的她說著: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輝。
伸出雙手,她像擁著什麼一樣的,抱著透明無形的氣體,在穿透窗子照進來的月光下,婆娑起舞,幸福的笑出聲。
她的世界,純粹的淨白。
她的世界,被排除在正常人之外。
她的世界,只有黑夜才能包容她過重的悲哀。
她的世界,只在黑夜降臨的時候,散發出專屬於她的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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