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的《初對面》裡提到的《致創作坊》現身囉~以下是原文
創作坊您好:
感謝前些日子的指教。
這幾天我看著老師們的文章,心裡也不斷想像,如果我是一個作文老師,我會怎麼教學生?又會教出什麼樣的學生呢?
看完老師們精彩的分享,我想我似乎能區隔出「創作坊」與「作文班」的差異了,創作坊貼近生活,以表達創意為主;作文班講求的是死板的分數和字數。
除了學校,我沒有看過其他老師的上課方式,也不懂補習班在教什麼,我只知道學校老師怎麼「教」。以前只覺得去補習的同學好像比較厲害,其實不然,在真正一決勝負(考試)時便見真章。聽上過作文課程的朋友說:「作文課?就寫一寫作文,然後老師改一改,就這樣啊!」聽到這麼籠統的答案我還真愣了一下:「那麼老師們教什麼?總該有教吧!」「好像有吧…但不記得了,教了什麼也不清楚。」他回答。
的確,我只能說在學校(大學以前)學到的是「國文」,對於「作文」全然無幫助,也難怪現在孩子國中面臨作文,個個如臨大敵,學校根本沒教過,卻要他們寫,等於是去戰場送死。我也遇過圍棋班的孩子,拿著國語習作不知如何「造句」,甚至六年級的小哥哥不知如何下筆寫300字的「母親節」作文,問他們老師有教什麼,應該有提示吧!他們只是搖頭,一知半解。
看到書瑋老師在《我曾經》一篇所寫「離開國小的最後一篇作文」被打了「丙下」的成績,我懷疑學校老師(不只針對那位老師)到底懂不懂什麼是真正的作文,作文,不是只會寫,還要懂得欣賞(照理說應該是先會欣賞好文好句,才會寫下好文章)。雖然我沒看到當年文章原文,但是我肯定那樣的創意(也許六年級的我還想不到用天氣來表現哩),看到這裡,我著實為她愀心。
身為老師都不懂,怎麼教學生呢?
一開始說要當作文老師,只是覺得同學「為什麼他們都寫不好」,延伸到對小朋友「為什麼他們都不會寫」,總合成「小時候不會寫,長大了要寫也寫不好」的結論,我想試著改變,讓他們明白「我並非天才」(因為他們都會覺得我本來就是如此,事實上寫作文真的沒有很難,況且我覺得我寫的並不算很好)。雖然這樣想著,其實我也不知道要教什麼、怎麼教,沒有人可以給我一個答案,但以寫作經驗來看,我直覺的認為:寫作也好、說話也好,任何表達都脫離不了生活,只要用心於生活,不管對人事物都能侃侃而談。就如同創作坊給我的第一份教案上寫著的蕭伯納名言:「常識是本能;而豐富的常識成就一個天才。」
其實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天才(但我覺得天才這個字眼太沉重,我比較喜歡專才──有專長的人才),就我本身而言,我以前也是個不敢開口表達的孩子,只是我自覺性的有所認知,半強迫自己去做自己認為該去做的事,這一步,我踏出來了。但並非所有像我一樣的孩子,能為自己做這樣的事,他們有的需要鼓勵,有的需要有人推他一把,「幕後的推手」這個角色,通常落於父母、老師的身上。
我堅信家庭是人格養成最初、也是最重要的場所,所以要教育一個孩子,一定要和家長做好溝通,因為我看過太多不懂得和孩子溝通的父母了(我家就有一個…)。在依雯老師的《學期末的禮物》一篇,看著創作坊老師對孩子們用心的點點滴滴,以及家長的支持配合,創作坊造就不少優秀孩子的原因,由此可見。(那些孩子真的很優秀,我很喜歡他們的作品,也許和他們相處後會更喜歡他們的人。)
依雯老師在《輕叩雕花大門》一篇中提到:秋芳老師在網頁上所揭示的「作文教學是一種價值,不是技術,作文老師憑藉的不是教材與教法,而是人格特質的展露。無論是老師或學生,都在『教』與『學』的過程中,不自覺地改變了彼此,成為價值混亂的世紀之交,一種最初,也是最後、最重要的人格教育。」這種教學相長的感覺真的很好,我在棋院也有感受過,一直很珍惜這種感覺,不時覺得:原來那些孩子這麼有趣,腦袋裝著我意想不到的東西呢!
這也是我喜歡創作坊理念的原因。
在同一篇中,依雯老師恰巧也寫出我所面臨的問題:對於童話、少年小說等兒童文學書籍的涉獵卻幾乎等於零,我深知這樣的涵養是不夠的。而我的閱讀胃口卻還停留在高中、大學、研究所時期所鍾愛的現代文學,不曾延伸求知的觸角至兒童文學的領土上,這一點讓我感到了莫名恐慌與焦躁。
讀到這邊,我的心也有著恐慌與焦躁:我怕拖累團隊,我怕不夠專業,我怕辜負眾人期望,也怕面對失敗的自己。
尤其是看到秋芳老師的「巨蟹座水國」裡載著秀芝老師在大型作文教學機構「學習教作文」的過程時,真覺得先前的憂慮是對的,我不相信受訓幾天課程,就能完全瞭解「如何教好作文」,也許受訓試教能僥倖過關,屆時真正面對學生該又如何是好?後面一連串的問題,又該如何解決?
回到現實來看,我發覺我所在意的,並不是臨走前和秋芳老師說的經濟問題(當然還是有點一定的壓力存在),就如一個朋友所說:「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我在意的是,能學到什麼?能不能學好?我有足夠的容量去承接這些智慧之水嗎?
想起秋芳老師說:「養成一個成熟的老師,最少需要三年。」我的心裡已經作好要當三年海綿的打算了,等海綿進化成天鵝,我想至少又要三年吧!想想我從學校畢業也三年,這三年來真的有學習到很多,不管是外在的、內在的、身體的、心靈的,但接下來的三年,我想學習不一樣的東西。我不怕學習,只怕學不快(或者說學不好),我不是那種一下即可上手的孩子,從小便以勤能補拙的方式前進(國語文方面倒是例外),這點我在先前的通信中有提過。
但我看過一篇文章寫著「科學家達爾文說:『如果我不是這麼無能,我就不可能完成所有這些我辛勤努力完成的工作。』」,就是因為明白自己的不足,所以才會下工夫去努力完成事情。
我很羨慕書瑋老師,她的家人很可愛(文章上寫得很有趣,尤其是爸爸的部分),又那麼支持她,當然我也讚賞她的努力。但我不會因為只有一個人而放棄自己所想要的,如果是這樣,我就不可能考大學、到台北從事企劃工作,甚至出國遊學了。
也許我的家人只是想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可惜我不是個合群的角色,我覺得千篇一律的生活很無趣,相信每天都會發生不一樣的事,所以在畢業之際,當下冒出一個想法:一定要找和人有關的工作,而且是能接觸到人的工作。
人是最複雜、卻也是最有趣的,甚至連自己都無法百分之百瞭解,就是因為這樣的不確定性,也印證了「人有無限可能」這句話。
但是,就如秋芳老師的「巨蟹座水國」中的《淨土》所寫,外面的世界我已經歷過了,大人的世界太複雜、也太難懂,甚至無理可循,比孩子們的天馬行空還莫名其妙,原來外面的世界並不像我在學校時想的單純(雖然我早已明白學校和社會上是不一樣的,但是一開始真的落差很大──初次就挑戰了傳說中沒人情味的台北,是起點太高嗎…),我一直覺得人與人之間相處是相對的,「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這道理很簡單,小朋友都知道,但這一套標準似乎不適用在一般大人身上:你想相信的,不一定是你能相信的;你想說的,不一定是你能說的;你看見、聽見的,不一定是真的;別人對你承諾的,也許是有「時限」的。
我不知道創作坊與「外面的世界」差多少,但創作坊既是給孩子「人格教育」的場所,我相信諸位老師的人格,因為我所看到被記錄的孩子,都是那麼可愛、聰明、善良。
書瑋老師寫的「我不能挑選最好的,是最好的挑選了我」,又如依雯老師寫的「我不能挑選幸福,是幸福挑選了我」,諸如此類的句子出現,看著她們的「創作坊之路」,又能把創作坊比喻為「最好的」、「幸福」,我相信她們的感覺。
創作坊的老師個個都是人才。記得一本書上寫著:「一個留不住人才的公司,一定不是好公司。」反之,一個能留住人才的公司,就是值得待的地方了,不是嗎?
不知道我的想法有沒有很好的表達出來,無論結果如何,我想至少對創作坊有了初步的認識。發現了一件美好之物,實在是令人欣喜的一件事。
後記:真正高興的是,我進入了創作坊,但是能留多久,又是一個新的目標。希望今後我能寫出《致創作坊》第二篇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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