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難得踏出自己的牢籠,我聞到了不一樣的空氣,可是在沒有熟人的環境裡,我訝異的發現自己原來該是那樣的怕生。
不管是什麼人經過身邊都覺得彆扭,表情看起來明顯的鬱鬱寡歡,這裡對我來說終究是個異鄉麼?迷宮似的街道,來往的人潮,再再都壓迫著我。
可是我的視線中出現了妳。
讓我憶起有一個願意無條件傾聽妳所有傾訴的朋友是怎樣的美好……
這輩子無關好的不好的回憶,突然都湧了上來。
沒看到電影沒關係,我不在乎。
我只知道我們穿著一樣的衣服──明明打折了卻還要四百元的BSX──妳換上了平日絕對不會穿的黑色絲襪還有對妳來說很短的牛仔短褲,在半路上穿上我給妳的針織背心。
我看著妳,認真得像是在宣示什麼。
──我們這樣很像姐妹。
是啊,姐妹。
記得畢業典禮那天我依舊是哭得最慘的一個,站在台上獻花的那一刻,本來怎樣都流不下來的淚水終於傾瀉而出,用力擁著老彭的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眼睛是腫的,視線是模糊的。
要畢業了,除了感傷以外又多了一點什麼,我當時想……大概就是對未來的期許吧,就算終究我們還是會分道揚鑣,但是卻又曾經一起追尋過什麼。
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辦法把「朋友」這首歌完整的唱一遍,因為我還是會哭,也還是愛哭。
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逮到一點時間就會往桃園的各個租書店裡鑽,喜歡看漫畫,喜歡看小說。
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會跟妳說起遊戲裡的朋友,又很巧的在今天接到了御風傳來的簡訊,雖然回傳的簡訊回報還是沒有收到。
我還是跟以前一樣,穿的明明是平底的馬靴,走在路上還是會拐到腳,無時無刻不在發傻,年歲增長甚至還變本加厲。
嘿,妳是我第一個帶到秘密基地的朋友──雖然TEADA早就知道那個地方了,可是妳是我親自帶去的噢!
雖然我真的很想一起吃爆米花,然後跟妳一起大肆批評男主角的演技長相什麼的──儘管我們都不是那麼覺得──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喜歡跟妳一起逛書店的感覺,妳會問我有什麼書好看,我會真心的把自己喜歡的書推薦給妳,就像今天在租書店的時候那樣,妳總是很尊重我的意見,善於傾聽,更善於包容。
手勾著手,趕著過馬路的時候手是緊握的。
隨意在路上走的時候,我們也沒有人會在意哪條路才是正確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大路痴,可是妳也沒注意到我根本就認不太出來方向吧?我們只注意著彼此的對話。
──FRIENDSHIP,妳讓我想起來我有這麼樣一個讓人感到溫暖的朋友。
在畢業典禮那天,大家一起去台貿,我們買下了那件BSX,雖然今天那家店的小姐說妳不適合穿寬鬆的長板衣,可是我真心認為妳今天很漂亮很好看。
看九把刀的「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時,記下了「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這句話,而且不斷得跟對方這麼說。
「夢夢」月刊裡那篇我已經記不得名字的短篇漫畫中,男女主角對彼此說的「願晴」就像是我們的通關密語,把它當作一個小小的SECRET一樣在簡訊中給彼此鼓勵。
妳很喜歡「月老」,所以我相信妳不會忘記剛看完那本書時妳自己有多麼感動,妳對我說,「有些事,一萬年也不會改變。」雖然妳知道我總是不相信有什麼事情能成為永恆。
現在的我,很好很好。
我還記得三年級的時候因為顧慮國文老師的不方便所以教室遷到了一樓,我們總會從外頭的鐵網那邊繞到操場,兩個人就踩在欄杆上聊天,不管我說些什麼妳都很認真的聽了進去的感覺真的很好,就像是就算被全世界背棄了卻依然有人站在我這邊的感覺一樣。
我已經沒有在打籃球的習慣了,妳一直不喜歡打籃球,可是每次的體育課妳還是會勉強自己加入我們,如今想起來總還是會讓我會心一笑──除了妳之外,我真的不知道還有誰這麼會用臉接球。
就像是妳也不知道還有誰比我會滑壘,莫名奇妙就會把一條運動褲弄得破破爛爛缺了好幾個洞一樣。
去買針織背心的那天,我也買了那條愛心造型的項鍊,跟那件衣服那樣相襯。
上面的字是WHO NEEDS LOVE?誰需要愛?後來我應該是跟妳說過,我買回去以後才注意到上面的字是這樣寫的,可是當時我卻萬分認同。
不過現在呢……
是啊,我需要被愛,也需要去愛。
我很愛很愛的朋友,我可以相信我們會互相扶持下去嗎?
雖然是南崁跟大溪的距離,不過只要心連心,對著天空吶喊願晴,我們是否還有機會在同所大學再次相遇?
這是第一次我想這樣期盼,想因為友誼的存在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