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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24 21:26:58| 人氣1,13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危險心靈(1)—從引導式的排擠談選擇服從或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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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心靈】是侯文詠寫的小說,現在拍成了連續劇(下次再討論),談論的是現行的國中教育制度。事實上我並不特別喜歡侯文詠的小說,比較欣賞的還是【調皮故事集】、【頑皮故事集】時他那種動人、迷人的童心,至於其他總是那一套東西反覆交叉運用。況且侯的【白色巨塔】與山崎豐子所著的《白色巨塔》引發的抄襲風波,我在兩相對照之後,實在對侯文詠的說法「巧合」產生很高的懷疑(註)。

【危險心靈】這本書出了一陣子,我就在書局站著看完了。每一個人都曾經是國中生,於是我和朋友討論了一個問題—老師這個角色與他所擁有的地位,是否有能力去影響該班級去對某些同學造成孤立的效果?如果有,這種可能性有多大?學生為什麼會選擇服從或反抗?到底和哪些因素有關係?

我看小傑被老師引導的班上所排擠,讓我想到我自己國中班上的經驗。國中的老師是成功的把泰男(他還有特別座,自己獨立一排)和張瀚(他媽很愛來學校找老師,老師動輒把這件事情掛在嘴巴上諷刺)給孤立了。特別值得強調的是,那個時候我也是很認真的跟著班上同學去討厭他們,認為他們的行為不恰當、不團結、不懂事,沒想到後來他們竟然成為我最好的朋友,這種轉變還真是戲劇化。

然而我的朋友卻認為,學生更可能集結起來對抗老師,這種經驗我們也是常常耳聞,尤其是聽老師說學生有多麼過份集體去欺負老師,甚至動手云云,似乎也是很有道理。

依照我的觀察,我發現了一個現象—這兩個結果是並存的,只是前者通常發現所謂的升學班、前段班或是普通班,而後者常出現在後段班、放牛班(拜託,這次我用了「通常」)。我認為老師這個地位是有能力去引導學生去排擠學生的,主要是老師和學生的師生關係仍然屬於一種上下關係,但是它在引導方面依憑的不是權力,而是其他的因素。

我認為不同的分佈現象代表了一件事情,就是有四個因素會決定學生的行為,導致我看到的前半班的服從現象與後半段班的反抗現象。1、學生計算得失的理性程度(反抗老師本身是一種不利益)、2、受教育的方式(習慣上對下的相處方式)、3、對於權威的認識(老師的權威性常常會成為非教學引導的一部份)4、以及與老師的親密連結(特定學生對特定老師的好感程度)。從上面四個因素來看,我認為國中的學生他們選擇反抗或是服從,很少是依憑他們所認識的「對錯」(他們當然也有對錯的價值判斷),而是一種「感覺」或是一種「直覺」。以下分別討論之:

首先,我們認為比較聰明、優秀的學生在經過理性計算後,會選擇遵守校規,而不是認為校規是否合理所以遵守,因為違反校規是具有懲處規定的。反之越缺乏這種計算能力的學生,就越不會計算這種風險。習慣了這一種遊戲規則,就越不太可能去質疑規定以及師長行為的合理性。

其次,老師的教學方式通常是由上而下的,所以即使是一種非教學內容的討論,中學生依然很容易受老師的見解所引導的(我又亂自創了一個專有名詞,非教學的慣性影響)。在這種慣性的引導裡面,即使不是特定知識的教學,沒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學生就會受到引導而去認定是非(當然這不是絕對的,也要看事情的程度)。

再其次,老師象徵的權威程度也是很重要的一環,老師在學生心目中的權威程度越大,學生對他的信服程度也就越高(廢話)。如同我有些朋友說不能吃牛肉,他說家裡從小就不吃,我問他理由,他說他不知道,但是認為這件事情理所當然一樣(還來我才知道因為祖先對耕牛的感激)。所以在這個現象裡面,對於後段班的學生而言,缺乏熱情的老師的權威程度也相漸的低落。

最後與老師的親密連結我認為就是最有針對性的,通常我們比較不願意與我們親密的人發生衝突,所以我們常常會比較願意妥協,也比較容易聽得進這些人的話。也因此如果是與學生親密連結很差的班導師,就越難讓班上學生服從,也就更難以主導、引導學生。

我認為在普通班裡面老師的影響力是很大的,記得在小學常說:「這是老師說的!」隱然地把老師說的話當作一種權威、證明。仔細回想,我也記得國中的時候,幾乎不會懷疑老師的判斷,甚至我們常常倚賴老師的這種判斷(一直到現在為止又何嘗不是?)。現在的我們或許有能力去發現老師某種判斷能力已經超越了他的專業範疇(例如大學老師聊政治),但是國中的時候,我們又怎麼知道老師憑什麼決定一個學生的好壞,與值得交往的程度?

註一:

山崎的《白色巨塔》寫在四十年前,而兩本書劇情雷同(尤其是一場關鍵的手術意外)、正反穿插,同質性實在是太高了(不過很多讀者也表示,除了背景都在醫院以外,他們認為內容根本完全不一樣,事實認定有很大的空間)。大部分的讀者都認為侯的《白色巨塔》應該是受到山崎的《白色巨塔》(不論是電影或是小說)所影響或啟發,才會具有那個高的雷同程度。且侯文詠曾經在公開的廣播裡面提到:「…他很喜歡日本文學,尤其是是跟醫療有關的,受到的影響很大。」

但是之後他卻又在風波中聲稱自己從未閱讀過該小說,他表示:「「當初《白色巨塔》剛出版時,就有人告訴他日本也有一部名為《白色巨塔》的電影,他還特別去找來看,當時就覺得名字相同又同樣是講醫院的事很巧。」否定了這種啟發或影響的可能性。

山崎的《白色巨塔》堪稱日本小說醫界經典之作,說實在話我實在很懷疑那他到底都在看其他什麼與醫界題材有關的日本小說?對該主題有興趣的閱讀群,真的很難錯過這一本小說,至少也不至於未曾耳聞,有如愛好古典音樂者,未曾耳聞莫札特一樣令人不解(我只說不解、怪怪的,沒有說它有證據力,拜託法律不要學瘋了)。

侯文詠以「大眾文學的發展」來解釋他沒有抄襲,他認為:「在都市發展過程中,社會派小說家是被需要的,但很怪異的是,台灣的這一塊缺席了,醫療黑暗是日本三十年前,社會很大一塊需要被書寫的部分,三十年後,發展到同樣階段的台灣,自然也會出現同樣的問題。」他甚至感性地說:「我有一天可能開始寫一百年前的歷史或一百年後的科幻,但現在,我還是願意跟當代一起活著,寫當代才有感覺。」很多人接受了這樣的說法,而我認為他並沒有回答到重點,無法釋我的疑。

這個問題正反兩方均振振有詞,我想有興趣的人當然可以兩相對照一下,選擇自己相信的。當然也有人說是否抄襲並不重要云云,它反映的只是一種社會現象,我認為這種說法避重就輕,根本不是系爭重點了。

台長: 高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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