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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家中有三個小傢伙，雖然都差三歲，但搶東西跟爭寵的情形依舊很常見，基本上如果沒有很用力、用心地讓小傢伙感受到愛，很難讓孩子知道每個孩子都是我們夫妻的寶。

這個寒假過年在老家已經沒有像以往一樣，因為孩子的問題跟上一代爭執，剩下的只有我們這一代與上一代互相之間對待的方式與能否讓對方感受到的課題，所以整個寒假在愉快的情況下收尾並進入歡喜開學的狀態。

開學後第二週還沒結束，學校來電話要我們夫妻上山一談，有關老大會出手打人的問題，學校觀察到已經快一整個學期了，也跟我們兩夫妻討論過很多次，但是孩子仍然會因為細故跟同學打架，而且程度越來越嚴重，出手的狠勁也越來越重。很多次老師的觀察是原本沒有我們家孩子的事，但常常因為他主持正義，比如上課時其他同學打擾到老師上課，他會很大聲喝止同學，甚或出手打人，或者有某個同學在欺負弱小同學，他會去制止那個欺負人的某同學，但用的方式是跟他比力氣，也就是更用力或更大聲的去壓制對方，導致班上同學其實每個人都很怕他，老師問過他自己知不知道同學們都怕他，他說知道，他也曾抱怨沒有朋友，所以老師常要他想一下有沒有需要這麼生氣，而且還出手打人。

如果是在一般學校，我猜有些人就會把他歸類為霸凌，但森小的用詞是：學校努力了很久，爸媽也努力了很久，孩子也努力了很久，但為什麼看起來事情卻沒有進展，孩子還是沒有辦法長出能夠控制自己不出手的能力，似乎學校的幫忙已經來到最極致了，也幫不上忙了，要請爸媽把孩子帶回去，一起想清楚怎麼一回事，如果可以承諾能夠控制自己，那就繼續來上學，如果不行，或許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一直到可以為止。

孩子很擔心，當場就掉眼淚了，但肚子餓，先離開。我和媽媽與學校老師談好久，原本心裡的OS是「什麼！我們這麼信任你們，結果孩子沒有教好，還要把我踢下船」，原本自己有點抱怨學校要求的我們都作了，帶回家我們能做些什麼呢？而且孩子在家裡真的狀況都很好，我們要如何知道為什麼孩子在學校就會有肢體出手的問題？但談著談著，瞭解了一些要點，作了，但是否持續地作，是否有效的作，是否用心的作。

回到家來，孩子擔心回不了森小，我們花了心思跟孩子談清楚學校的疑慮跟困難，也讓孩子知道他需要作的承諾程度是什麼，但他依舊擔心無法信守承諾，後來媽媽帶他去基金會找人幫忙，學到一個能夠漸進式控制自己的方式，並且誠懇地面對自己的不足，並鼓勵他誠實紀錄自己的情緒與反應，孩子瞭解情況也知道怎麼作了以後，心情穩定很多，有信心去面對這件他人生第一次的預備退學事件。

後來孩子按照朋友教的方法，有效地克制自己的情緒與想出手的想法之後，很多困擾隨之遠去，雖然還是會有點點出岔，比如小小踩下別人腳，或故意弄一下別人的背，但當老師提醒，他都能很快地記起自己的承諾。

最近跟孩子聊到轉學的事，主要是小一的妹妹還無法承受住校的寂寞，也教到一些社區的好朋友，討論到也許可以大一點再去繼續唸森小，哥哥也跟著起了念頭，到處宣稱必須要轉學，可能沒辦法在森小畢業了，好幾個家長甚至同學都問怎麼回事，他們感覺到他已經改變很多，怎麼好像還是要轉走，不會太可惜嗎？一邊解釋妹妹的狀況，一邊在想好像沒有確認過哥哥也想轉學這件事，找一天問他，他說：我騙他們的啦！其實長期唸森小的孩子都會想要在森小畢業，因為那是一件多麼不容易堅持的事，也是一件必須在短短幾年內全家人都要好好調整才能達成的目標呢！

森小的目標是如何協助孩子成長，在適當的時間長出他應該要有的能力，而不是用更高更強的壓迫方式，強加在那些蠢蠢欲動的靈魂身上，哪天如果沒看到了，那些霸凌別人的孩子是不是仍然會選擇用暴力或欺凌別人的方式去欺負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