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室裡面,青遠拿著手機說著。
「摯嘉啊。」
「你還知道打來啊?」
「上星期六的事情你不要介意喔。」青遠不好意思地說。
「介意?老娘才沒心情介意這種雞毛蒜皮小事情。」
「好啦,算我不對,下次再補請你們啦。」
「看你這麼有誠意,就原諒你了,不過,餐廳…我選。」
「好啊,隨便你。」青遠聽到學長在叫他,趕緊跟摯嘉說「我這邊還有事,下次再跟你說。掰掰。」
青遠愉快地按下通話結束鍵,欣然地走到學長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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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星期以來,兩人白天各有各的事情忙。加上研究室和辦公室都不是用手機打情罵俏的好地方,所以白天並沒有什麼很勤的聯絡。不過道安下了班都會先到青遠那邊,一起吃個飯或什麼的。
當然青遠還沒有跟威鳴和摯嘉說,他只是說最近課業忙,所以沒時間聚餐。畢竟兩人之前並不看好道安和青遠之間,加上威鳴又是道安前女友的表哥。青遠一直想不到如何去開口,應該說是也沒有多餘的心情和時間去想這些事情。因為青遠的腦子中,除了道安,還是道安。
二十多天以來,
一些歡笑,
一點嬉鬧,
再加上有時候的小爭吵。
在陽明山涼亭中欣賞台北夜景。
馬槽的宜人溫泉與可口自然的山菜。
淡水悠悠古蹟與樸質的各式小吃。
深坑的熱鬧老街與著名豆腐料理。
貓空的遠濛山色與芬芳茶香。
一台相機,
幾卷底片,
紀錄著兩個人遊走的軌跡。
對青遠來說,這是一種幸福。
二十多年來不曾有過的幸福。
即使是之前交往的男朋友,都不像道安這樣。兩人之間存在著一種看不見的心靈契合,一條摸不著的紅色紡線將兩人繫在一起。
道安的個性上話本來就不多,所以兩人之間的交談並沒有增加多少,有時候兩個人靜靜地在一起,沒有言語,不用交談。但是就是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道安的眸,道安的唇,道安的髮,道安的耳,道安的手。道安的一切一切,現在都是青遠的全部了。
青遠沒有去追問道安的過去,道安也沒有說。畢竟如葦自殺未遂之後,道安還是回到了青遠的身邊,這就是最好的答案。
到了兩人交往的第三星期的禮拜五晚上,道安開著車載著青遠往宜蘭去,好好享受兩人的甜蜜世界。
從基隆下高速公路,車子順著濱海公路繞過東北角,夜裡的星空在公路的左邊的海上展開,白色的波浪一陣陣地往岸上拍打,水珠像小型的煙花般散開。青遠享受著帶點鹹味的海風,對道安說「我們來得及CHECK IN嗎?」
道安將放在排檔上的手移到青遠的大腿上,微笑著說「來不及的話就睡車上啊。」
青遠笑著說「我才不要睡車上,到礁溪還有多久啊?」
道安握著方向盤,看著車頭大燈照的遠方說「放心,再開一陣就到了,幸好今天沒有什麼車。」
青遠一邊聽著車內音響傳來的廣播聲,一邊聽著海浪的風聲。雖然濱海公路是一條路燈稀微的道路,雖然路的右邊是陡峭的山壁,雖然左邊是一片寂靜的深藍黑海。但是青遠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因為…道安就坐在他身邊。
手機鈴聲響起,後照鏡顯示出來電號碼。道安按下方向盤上的接聽鈕,喇叭的聲音從音樂聲切換到厚實的男子聲音。
『Hi Doran!』
「Hello Tony 有什麼事嗎?」
『上海剛剛Call我,星期一Vincent會來台北,你這兩天準備一下。』
「上次Vincent的那件case不是cancel了嗎?」
『Max又跟Vincent又談好了,反正你星期一記得準備好就可以了。』
「OK,我知道了,Thank you。」
『你還在外面啊?』
「對。」
『跟女朋友出去玩啊?』
「嗯。」
『那就不吵你了,星期一記得喔。Bye.』
「ok, Bye.」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青遠有點不高興地說。
道安拍拍青遠的大腿說「哪你要我怎麼跟他說?說我現在是跟男朋友出去啊?」
青遠楞了一下,接著說「你可以說是跟朋友出去啊。」
「不要這麼小氣啦,反正也不用跟公司的人解釋太多。」
青遠雖然知道道安的顧忌,不過還是有一點點不高興「那你這樣還要去礁溪嗎?」
「當然要去啊。」
青遠故意看車窗外面說「那你星期一的事情怎麼辦?」
道安握著青遠的手,笑著說「不用擔心,星期天回家花一個小時就可以了。」
青遠還是看著車窗外面說「說不定等一下那個什麼Tony的又想起什麼事情,然後又會打電話交代你了。」
道安微笑著說「那我把手機關掉,他就找不到我啦。」
青遠轉過去看道安說「萬一有人有急事找你怎麼辦?」
道安笑著說「我最重要的人就在我身邊,還會有什麼急事?」說完就將中間置物箱裡的手機拔掉,關掉電源。「這樣…就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青遠沒有說話,甜甜地微笑著,柔柔地握著道安的手,那張溫暖的手。
道安將車開到一個很大的遊客中心,因為是晚上,所以不用收費。
青遠下車後,看著空曠的停車場和獨特的遊客中心,好奇地問「礁溪還沒到吧?停在這邊幹嘛?」
道安指著遊客中心的另一邊,在黑暗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兩個很像鯨魚的東西,兩兩相對。「這裡是龍洞,聽說那邊的碼頭以後會是藍色公路的其中一站。」
「真的嗎?那等他弄好,我們就可以從淡水坐船到這邊來了。」
道安將手搭在青遠的肩上「嗯。」
從海邊吹來的風,濕濕鹹鹹地撲向兩人,兩人在皎潔的月光與閃爍的星光下,在這個無燈的地方,依偎了一陣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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