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牆壁,白色的醫生,白色的護士。道安走進病房,看見如葦躺在病床上,柔弱的手上還插著點滴。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短髮挑染,大眼睛的女孩子。
「小蕙…如葦她…。」
小蕙食指擋著嘴唇,將道安拉到病房外面,不高興地對道安說「她睡著了。」接著回頭看了一下病房,再轉過頭來對道安說「你在忙什麼啊?從昨天就關機,打電話去你家又找不到人。」
「我手機沒電了。你有跟我爸媽說嗎?」
「我跟他們說幹嘛,他們又不是小葦的男朋友,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小蕙雙手在胸前交叉,口氣越來越不好。
「她…她還好吧?」
「這個笨蛋,幸好吃的分量不多,醫生說休息幾天就好了。不過她現在身體很微弱,精神狀況也不好。你不要再害她了!」
「那…那個男的沒來嗎?」道安問。
「那?那個男的?」小蕙疑惑地回答。
「就是那個對葦葦很好的那個男的。」
「我不知道什麼男的,我只知道你是小葦的男朋友。」小蕙不爽地說。
「我…我跟葦葦已經分手了。」
「你是不是人啊,小葦都為你自殺了,你現在還狠的下心跟我說你們分手了!你知不知道小葦是為什麼自殺啊?」
「葦葦…葦葦她跟我在一起不會快樂的。」道安帶著歉疚說。
「是你不能給她快樂,還是你不想給?」
「這是我跟葦葦兩個人之間的事。你不會懂的。」
「兩個人?我看是三個人吧!」小蕙不恥地說。
道安愣了一下。小蕙看出端倪,馬上逼問「我猜的果然沒錯!果然有第三者!」
道安不高興地說「你別亂猜!」
小蕙咬著這地方不放「我明明猜對了,說不定…你…你昨天沒回家,就是去那個狐狸精那邊過夜了!」
道安被小蕙猜中昨晚的事情,有點心慌,口氣轉硬說「你高興怎麼想就怎麼想!我沒空跟你抬槓。葦葦沒事就好,你是她好朋友,勸她想開點吧。我先走了。」
「啪!」一個巴掌聲讓安靜的走道回音不已。
「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小葦自殺你竟然不守在她身邊,你不知道…她是為了你這個沒血沒淚的人自殺嗎?你知不知道…她…昨天找不到你…一整晚…找不到你…她的心情…你知不知道她…她打電話給我…她已經……吃了藥…你知不知道我…我聽到她說…她不想活的時候…我的心也跟著碎了…你…你…」小蕙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哽咽。
「算我對不起她。」道安害怕看見小蕙的眼睛,撇過頭去繼續說「她沒事就好了,記得別跟她說我來過,讓她忘了我吧,這樣對她比較好。還有…下次幫她挑一個對她好的男人。謝…謝謝你…再見。」
道安黯然地低著頭,轉身離開。小蕙一個人,在潔淨的走廊上,看著一個無情男子的背影,殘忍地離去。
∮∮∮∮∮∮∮∮∮∮∮∮∮∮∮∮∮∮∮∮∮∮∮∮∮∮∮∮∮∮∮∮∮
青遠看著昨夜胡鬧的床,如果只有一個這樣的昨夜,青遠不會甘心的。
女人,為什麼那個女人要來破壞?
還是……
自己破壞了那個女人?
道安會因為不忍心而留在那個女人的身邊嗎?
如果是的話,自己要不要學那個女人。
用自殺喚回道安呢?
不會吧。
用死相逼…
換來的…
不會是愛情…
只是對方的同情與憐憫…
「鈴~~~~~」NOKIA 3310手機響起。青遠馬上接起來說「喂?道安嗎?」
「………是我,威鳴。」
「喔…」青遠失望的聲音透過手機增幅了好幾倍。
「幹嘛啊?我打的就這麼不屑啊?」
「沒…沒有啦。」
「你?你還有跟他聯絡?」
「沒…沒有啊,怎麼可能。」青遠直覺地撒謊,沒有什麼想法,只是很直接地不想跟威鳴說。
「是這樣嗎?」
「是…是啊,你…你找我幹嘛?」
「看你氣消了沒?」
「ㄏㄚˊ」
「看樣子就是知道你氣消了,那還不趕快打電話去跟摯嘉道歉,小胖已經快哄不住了。」
青遠才想起昨天早上跟摯嘉鬧不愉快的事情,現在想起來,當時的衝突一點都不必要了。因為…從昨夜到今天,道安都在身邊。當時揍摯嘉一拳,青遠想一想也覺得有點太孩子氣了,是應該跟摯嘉道歉的。不過…現在滿腦子都是道安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空間,一絲心情想去管這件事情。對現在的青遠而言,最重要的是道安從那個自殺的女人那裡,回到這個宿舍,回到青遠的身邊。
「我…我現在還是很亂,你先幫我跟他說對不起,等我心情整理好了,改天再親自向他道歉。」
「你還在為道安跟我表妹的事情在煩嗎?」
「………」
「那你好好地想吧,我說破嘴也沒用。記得要跟摯嘉道歉。」
「我知道。」
「那就這樣了,Bye。」
「Bye Bye」
青遠按下通話結束鍵,無力地躺在床上。
體溫…
味道…
道安彷彿還在這邊,
還在青遠的身邊,
沒有離開過一樣……。
但是…
道安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呢?
「扣扣扣」房門另一邊傳來敲門聲。
青遠趕緊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去開門。
門打開來,道安帶著淺淺的笑容對著青遠說「我回來了。」
青遠用力地抱住道安,留著淚說「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好怕…我好怕你不會回來了。」
道安一手抱著青遠顫抖的背,一手輕拂著青遠柔順的頭髮說「我說過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回來的。」
青遠在道安的懷中,釋放所有的不安。青遠相信,再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將兩人分開了……。
(待續)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