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的光亮》的傳統寫實技法寫地如此無趣和無女性意識,也堪編入百花文藝出版社:法國當代女性小說系列?
這個嘛!湖南文藝出版社也出:法國當代女性作家的小說系列,据說兩岸都有法國文學熱。旣然《島上》沒啥文光,就趁空貼些法國當代文學的訊息吧!(另參本館:《法國文學史》 二00一年諾貝爾政治文學獎得主)
克萊爾 博納費《島上的光亮》(百花文藝出版社,2003)
二戰期間,年輕孤傲的女主人公瑪儂為避戰火,攜丈夫和女兒從淪陷的巴黎來至美麗的南美小島,這裡有她的童年,她的夢想。然而,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島上沈寂後一切非但未能讓她那顆焦躁的心歸於寧靜,反而使她那脆弱的情感生活風雨飄搖:丈夫的不辭而別,情人的冷漠麻木,童年夥伴的黯然逝去……極度的壓抑終於使不堪忍受的瑪儂鼓起勇氣、逃離夢幻的魔爪而去面對真實的世界。
本書作者係法國當代著名女作家,其極富感染力的景物描繪以及對人物心理、性格的細膩、巧妙的把握,均給人留下難以忘懷的深刻印象。
杜拉斯之後,我們該讀什麽?《書屋》 2008年第05期
主持人:各位網友大家好,歡迎光臨搜狐嘉賓聊天室。
2008年3月份是法國文化周,搜狐讀書很高興邀請到兩位著名的法國作家葆拉?康斯坦和馬克斯?蒙內以及國內著名作家周實,一起聊聊有關法國文學尤其是當代女性文學的話題,葆拉?康斯坦是當代法國女性作家的旗幟性人物,而馬克斯?蒙內則可以算是法國新生代作家,可以說是八零後作家。今天大家彙聚一堂是由于兄弟文化出版了兩位作者的小說,並且收入了他們的“鳶尾花叢書——法國當代女性作家小說系列”。周實老師作爲引進兄弟文化的總編輯,您當時爲什麽想引進這套叢書?
周實:這套書一直是我們的責任編輯李一枝在做。我今天的感受是,如果不引進鳶尾花叢書就不能見到這兩位美麗的女作家,就算我們看到她們本人也很難看到她們的內心世界,這兩本書不但讓我看到了鮮活美麗的法國女作家,而且能夠通過看她們的書看到她們內心的世界。近代以來法國文學一直是中國人比較喜歡的文學,從巴爾紮克、大仲馬、莫泊桑、雨果,到現代的薩特、加繆、西蒙、杜拉斯這些作家,我們想做法國當代文學,想把這條線繼續延續下去,讓中國人對法國文學有系統有連續性的了解。法國當代女性文學在我看來是大膽潑辣的,也很細膩,也很生動,在整個世界文學當中是獨領風騷的,所以我們的“鳶尾花”這套叢書全部是女性作家的作品。
主持人:在“鳶尾花叢書”當中最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就是在座的兩位作家。
周實:這兩位作家的作品,我來之前都看過了,確實非常漂亮。
主持人:我們知道葆拉?康斯坦女士在1994年發表了《典獄長官的女兒》,對于即將面對的中國讀者,能不能對中國讀者簡單介紹一下這本小說。
葆拉?康斯坦:創作《典獄長官的女兒》對于我來說是一次很特別的經曆,而且是非常可怕的經曆。因爲就像周先生剛才說的,這次經曆幾乎是一個心理分析的曆程,陷入了一種兒童的恐懼當中,而正是這種恐懼能夠構造出我們來。這是種廣泛意義上的構建,因爲人們總是以爲是幸福讓孩子們成長,實際上就我個人來說,是在孩童時候的那種焦慮和噩夢的疊加構造了我們。我認爲這本書是非常解構的,解構了我自己,不過從讀者的接受範圍來看還是很受歡迎的。爲什麽讀者能接受呢?主要是一種內心的交流。
主持人:書裏有兩個人物讓人印象深刻:一個是小主人公克雷蒂安娜,另外就是唐,在壇子裏面長大的侏儒,爲什麽設置這兩個人物,這兩個人物有什麽聯系?爲什麽他們的性格都是扭曲的?
葆拉?康斯坦:我們是在心理的空間裏面,是在噩夢的空間裏面,所以也算是一個童話。這個小姑娘克雷蒂安娜給自己創造出來的一個神奇的人物就是壇子裏面的侏儒——唐,唐這個人物在一個缸裏面成長,我參照了雨果很著名的作品《笑面人》,這個人物也是在缸裏面成長的,而且用刀刻下永恒的傷痕,讓他保持永恒的微笑。這是一方面的參照。另外關于唐的出生,人們都知道當年《震旦報》上左拉的著名文章《我控訴》,人們有沒有翻過報紙看看背後寫的是什麽呢?于是我創造出了《我控訴》背面的文章,七歲的小姑娘生下來唐這個事情。我小時候也有過自己的唐這個人物,因爲我的父親曾經是卡宴監獄裏面的醫生,所以我從小在那兒長大的時候唐是我們家的一個廚師,已經刑滿的罪犯,當唐在廚房裏面工作的時候,從襪子裏面掏出一把刀來幹活兒,我跟唐的關系很緊密,唐總是讓我覺得很害怕。唐愛喝酒,經常喝得醉醺醺的,還抽出刀來嚇唬我們。當他喝醉的時候,我媽媽總是舉著一條馬鞭來保護自己。通過寫書的這種方式來沖淡我腦子裏面兒童時代的回憶,因爲那是很可怕的景象。
主持人:這是您寫書的原因,對于馬克斯?蒙內來說,《克裏斯蒂娜的囚徒》是你的第一部作品,剛才葆拉?康斯坦女士說她寫作是爲了沖退自己童年不愉快的記憶,那麽你寫作是出于什麽樣的目的?
馬克斯?蒙內:當然跟康斯坦女士是比較相似的,當我們寫作的時候往往是談論自己,想的是自己的經曆,而且我本人有過一段不尋常的經曆。
主持人:能跟我們大家講講這段奇特的經曆嗎?
馬克斯?蒙內:當我十歲的時候我母親殺了我的繼父,所以我母親在監獄裏面度過了五年。我覺得這個故事會一直出現在我所有的小說裏面,盡管我可能不會在我的小說裏面談到我母親殺了繼父這個事實。但是我在寫小說的時候總是嘗試著進入到我母親當時的那種精神狀態當中,介于愛與恨交織的狀態,比如我母親曾經那麽喜歡那麽愛我的繼父,但是因爲這個男人不愛她,不再喜歡她,抛棄她,她殺死了他。這個故事會一直糾纏著我。
主持人:《克裏斯蒂娜的囚徒》大概講的是一個什麽樣的故事?
馬克斯?蒙內:簡單來說這個故事的講述者是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他生活的軌迹非常奇特,他只在地上爬著生活。他是被他的妻子囚禁在家裏。小說講述的是他怎樣在這種生活環境下生存下來的,怎樣幻想謀殺他的妻子,在敘述當中不時穿插了過去有過的美好日子的回憶,回想他們怎麽會到這樣一個瘋狂極端的境界的。
主持人:你是一個女權主義者嗎?如果是,會反映在你的作品當中嗎?
馬克斯?蒙內:我不是女權主義者。對我本人來說,所謂的女權主義尤其是帶有侵略性的女權主義其實是不太有用的東西,就像去咬別人一樣,並不是很有用,而且很暴力。我個人從小都是由父親撫養長大的,所以在我身上更多的是那種男性的價值觀而不是女性的。
主持人:過去在中國最著名的法國文學代表女性作家就是波伏娃和杜拉斯,在這之後可以說國內的讀者對法國當代女性文學不是特別了解,這種情況是怎麽造成的?周實老師能不能給大家講講。
周實:中國介紹法國的書還是很多的,出版社介紹法國文化的書比較多,但是成系統的就女性這個角度的出得不多,波伏娃的《第二性女人》也是湖南出版人做的,當時八十年代出來是中國最領先的,銷售特別好,影響特別大。後來法國方面的書也出得比較多,但是出得沒有那麽眉清目秀,線路沒有那麽清楚。這次的這套書我們把目光緊緊盯在法國女作家這一塊,線索是比較清楚的。實際上中國男人對于法國文學裏面透露出來的女人都是很期盼的,從我小時候到現在,我都感覺法國女人是很浪漫的,這種感覺是很強烈的,通過司湯達的《紅與黑》,德?瑞娜夫人,瑪格麗特小姐,還有莫泊桑的《漂亮朋友》,對于中國男人來說,法國女人都是很浪漫的人。中國男人在法國文學當中得到的是,男人可以通過很有能力的女人、很漂亮的女人進入自己很得意的世界,這是我的理解,少年男人的夢想,而且大部分少年男人的夢想來自于法國文學傳遞的信息,這是我對法國女人的理解。法國女人真是那麽浪漫嗎?讀完馬克斯?蒙內的小說,我首先感到的是驚訝,而且得知她是八零後的作家,我更驚訝。剛才她講了自己家庭的故事,我馬上就能理解了。這是她的第一本書,寫得非常殘酷,直逼人性惡的那一點,而且一點不留情,寫得淋漓盡致,非常痛快,我作爲讀者看得很痛快。如果法國女人是這樣的話——她的書上面寫了一句話:“你們和我同在一個世界,但是你們錯過了克裏斯蒂娜”,如果是這樣的話,作爲人生來說,我想還是錯過爲好;但是作爲小說的話,非常漂亮。“可憐的傻瓜,你錯過了最好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情願當一個可憐的傻瓜。
葆拉?康斯坦:司湯達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周實:讀她們兩個人的小說感覺到,愛是可愛的,愛確實可愛,但愛有時候也是很可怕的。包括葆拉?康斯坦的小說充滿了陽光來寫一種陰暗,她的語言是書面的、優雅的、幽默的,非常精致,是一種詩意很強的語言。她的解構,七歲小女孩的記憶,小說一開始就說克雷蒂安娜已經是一個七歲的小孩,這個記憶影響她一生。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解構,還是無意寫下來的。七歲的克雷蒂安娜和七歲的唐的母親很巧合,在結構上面很精致。克雷蒂安娜是把這個唐作爲自己的孩子,她是這樣看待的。在結構上,作家在前呼後應方面很精致,語言也很精致,小說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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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說走向通俗!--看當代法國文學/吳錫德 (淡大歐研所暨法文系 副教授)
很多人不知道,二戰期間法國戰機飛行員聖德修伯裏的《小王子》,近十幾年來一直是臺灣最賣座的法國文學作品。每年誠品書店的暢銷書統計,它都能躋身前十名!更不可思議的是,據一位同事四、五年前所做的調查,臺灣書市發行的《小王子》中譯本有二十餘種之多。且至今還在持續增加中。除了這本書外,提起法國當代文學,怕不少人還會想起莒哈絲的那本《情人》,但只看過電影的人畢竟還是遠超過讀過譯文的人!
法國文學引介 空前熱鬧
近來亦有不少家出版社相中法國文學。據一位出版界的友人告之,去年臺北國際書展期間,法文是除英語外會場說得最多的外語。皇冠的「當代經典」、麥田的「小說天地」陸續引進若幹法國當代作品;遠流的「大眾讀物叢書」、高寶的「文學新象」系列偏向早期舊作;水晶圖書獨闢「果醬體」系列,經典傳訊亦接踵跟進引介這類「輕文學」;麥田和高寶同時大力推薦「歷史小說」,尤其是當紅的埃及系列;天肯則直接由大陸進口一批「新小說」及「法國女性文學叢書」譯本,等等。總之,當代法國文學的輸入從未如此熱鬧過,無論在量〈平均每月至少有二至三本〉及種類上。法國文學儼然是臺灣翻譯文學市場上最被看好的一種。明年二月臺北國際書展以法國為主題館。據法方的規劃,將以「翻譯」為主題,這對國內的法文界而言,無疑將是一項肯定,亦是一種挑戰!
傳統上,法國因諸多政治暨社會文化因素,一直都是西方文學活動的中心。從早先的古典主義、浪漫主義、批判現實主義、自然主義、象徵主義等等。到了二十世紀,因自由創作環境的有利條件及各方人才的薈集,亦成了現代主義文學流派的最重要發源地。當代法國文學活動則以六○年代達到空前的繁盛:有存在主義文學、荒誕派戲劇、新小說派等等。而且大師如林,作品繁多。根據一項統計,法國境內以寫作為業的人口約有一萬人之譜。大出版社每年平均收到二至三千本手稿,卻只有三至四百本獲出版社青睞,得以付梓出版。
當代法國文學走向通俗
隨著文學批評的興起,加上文學流派自身的發展以及彼此間的爭議,文學活動便逐漸脫離文學,而走進學術研究的小胡同裡。復以戰後文壇大將逐漸凋零、社會意識型態淡化、以及個人主義、多元主義等後現代思潮的萌芽與凸顯等等,當代作家多已不再高談社會改造,或以鴻篇巨構來奢言天職。改以短小輕薄,以通俗路線走向大眾。簡言之,世紀末的法蘭西文學的最大特徵便是走向通俗繁茂多采。這類通俗文學不僅指通俗小說、歷史小說、傳記小說、偵探小說,還包括圖文並茂的叢書、旅遊書、回憶錄等等。另一項特徵便是貼近讀者、走暢銷路線。舉凡易引發消費社會關心的題材、創作,甚至媒體炒作一併出籠,亦即向現實、寫實主義靠攏,致出現所謂「新寓言派」小說、自傳體小說、女性小說、黑色幽默小說等等。總之,當代法國文學雖不復見當年一統天下的主流文學流派,但琳瑯滿目、繁榮昌盛卻不亞於昔日。至於文壇大師不在,雖新手如雲,而有所謂青黃不接之議。但社會態勢使然,法蘭西亦不例外!
作品難尋 讀者難覓
可能是全球文學創作逐漸萎縮,一片低迷,而法國文學卻生氣蓬勃。可能是臺灣通曉法文的年輕譯者增多了。可能是法蘭西文學的品質與形象依舊獲此地出版社青睞。可能法國當代繽紛多樣的文學題材契合了當代臺灣社會的種種。也可能是臺灣外國文學讀者群的結構有了根本的變化等等。法國當代最新的文學作品爭先恐後湧現在臺灣書市。
目前書市流通的法國當代文學作品明顯以暢銷書為主,包括所謂的「輕文學」〈如《第一口啤酒的滋味》〉、「新寓言小說」〈如 《小姐變成豬》、《螞蟻》〉等。這些書都有一個共同特徵,即由當代法國社會議題著手,短小輕薄,且暢銷包裝。其他如歷史小說〈如賈克的古埃及系列〉、傳記體小說〈如《情人》〉等等,也與「當代」意涵緊緊相扣。至於幸運走進殿堂的得獎作品,尤其最大獎龔固爾獎,自九三年的《塔尼歐斯巨岩》〈麥田〉打頭陣起,幾乎每年都有出版社搶著買翻譯版權。不過,文學獎涉及品味,是否能代表或帶領文風,往往沒有十分密切的關聯。
至於譯書推案的模式,除得獎作品、改編電影的傳統市場考量外,暢銷書種〈往往由國際版權代理公司推薦〉應為最大的主流。若幹系列主編〈尤其具法語能力者〉的選書及譯者的推介亦是目前常見的模式。不過說服的成功率並不高,主要在於出版社因陌生而具有的疑慮。有趣的是,今年出現了兩條專門出版法國文學的系列:「 A la mode」〈經典傳訊〉及「文學勳章」〈高寶〉。這種以系列介紹,以本地主編主導書種的譯介工作,確屬成熟且專業的做法。在此情況下,主編必須確實掌控法國文學現象,擇其代表,強行輸入。其他相似的方式,如專線介紹某一文藝流派、或出作家選集。不過,如果操作者未具成熟的判斷力,及相關配套措施〈譯品、企劃〉等等,還是會冒著讀者難覓的窘境。
至於攸關「偏食」的隱憂,首先,它涉及的是一種品味的鑑定,在後現代分眾時代的今天,言之恐還嫌陳腐、流於窠臼。其次,法國當前文學面貌本就多元多樣,莫衷一是,取瓢挑筷,悉聽尊便,本就難於定偏全。倒是翻譯的品質得斟酌再三。畢竟,從書市行銷及比較文學理論的角度看,讀者〈消費者〉還是相當被動的。外國文學作品的品質及影響,編輯和譯者才是關鍵!至於想深度體驗法蘭西文學的讀者,除了大量閱讀目前唾手可得的最最新暢銷作品外,也只有期待出版方家行有餘力,引介過去三、四十年所從缺或中斷的法國當代經典作品。 (此文原載於2000年10月5日《中國時報》開卷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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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人愛把寫作當副業 2008-12-03 世界新聞報記者劉媛
麵包師、郵遞員、醫生、老闆、小販,都可能是業餘作家
每年10月底,法國會進入一個文學獎的評獎季節,15個主要的文學獎會在此期間開出。而每年8月中旬開始到10月,法國出版社會集中推出一批小說,以參加秋季文學獎評選活動。旁人可能會對這種大獎紮堆的景象感覺很新奇,其實在法國,文學獎時常有,人人都是預備作家。
全民預備作家
法國出版業一直興盛,每個月都有讓人看不過來的新作問世。據英國《衛報》報道,兩年來法國新出版的小說超過1400種。法國文學雜誌少,作家們很少在雜誌、報紙上連載長篇作品,所以,出版社是絕大多數文學愛好者發表作品的首選。據統計,法國有6000萬人口,卻有500多家出版社,有250多萬人寫過書或投過稿。
法國人對文學的愛好就像對騎士精神的推崇。很多作家為了出版自己的書,勤儉過活,甚至借貸。法國沒有專業作家人數統計,社會福利中,作家有個專屬的職業代碼,使用這個代碼的人,必須有一半以上的收入來自於寫作,但實際使用這個代碼的人並不像外界想像的那麼多。
喜歡寫東西的卻大有人在,他們可能是麵包師、郵遞員、公務員、醫生、店舖老闆等,絕大多數人把寫作當愛好和副業,並不去做專業作家。這使得法國業餘作家或者預備作家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群體,他們滲透在各行各業,分佈在各個年齡段。如果遇到房東太太寄書稿,或者小販給出版社打電話,不必覺得稀奇。寫作是項全民性愛好。
想當作家的人實在太多,出版社裏堆滿了投稿。書商們忙得不亦樂乎,他們的挑剔程度也非常高。因此,自費出版物很多。在一些小書店,經常可以看到幾個人合寫的作品。
法國的文學和寫作課程比較多,都不是死板的規則講解,而是創造性寫作訓練。類似課程多選擇在風景不錯的地方開設,參加者可以和作家交流心得,小組討論,外加娛樂休閒。一般來說,這種沙龍似的活動收費並不高,大家各付各的,很多文學愛好者認為,那都是不錯的寫作素材。
一天頒6個文學獎
如此豐富的文學書籍,當然不可能做到每本都暢銷,實際上大部分小說的銷量並不容樂觀。法國文壇幾百年來人才輩出,到了這個世紀,被挖掘出的人才慢慢疏落。但大眾對文學的熱衷並不減弱。這不僅體現在法國人對寫作的熱愛,各種名目的文學獎也是一個說明。
有人統計過,法國花樣百齣的文學獎加起來總數已經超過2000種。就算每天頒6個獎,一個年度下來還有富裕。當然,名目繁多的文學獎並不是個個都有含金量,文學界認同系數比較高的獎項只有每年秋季集中開出的法蘭西學院獎、龔古爾獎和費米娜獎等五六個。
對於出版社和作家來說,作品獲得文學大獎無疑是幸運的事。獲獎作品除去海外版權,最少也能賣二三十萬冊。對作家而言,這意味著下半生衣食有靠,出版社則能大賺一筆。因此,法國文學書籍的出版總是緊跟文學獎的節奏,文學獎卻因此有了淪為市場工具的嫌疑,時常受到指責。
筆者的一個作家朋友告訴我,今年秋天,她本來打算出一部長篇小說,但因為日子掐算得不夠精確,所以決定推遲到明年秋天出版。筆者暗想,出書還要像生寶寶一樣算日子。她解釋說,根據傳統,法國文學獎一般都會頒給沒成名的作家,得過獎的人不再重復得獎。所以,出版界才會在每年秋天紮堆推出新作家,以參加龔古爾獎和法蘭西學院獎等文學獎的評選。這和奧斯卡電影節之前新片密集上映差不多。
據《紐約時報》報道,僅2007年10月和11月,法國就有475部新小說出版,佔全年新小說出版量的一半還多。
成名作家的小說則往往避開秋季檔,在耶誕節之後出版,這就形成了老作家的春季出版潮。每年3月中旬的圖書博覽會——巴黎圖書沙龍也是作家的目標所在。
當代文學審慎前行
法國文壇的熱鬧,令不少國內的文學青年感嘆法國文學的長勁。但是,法國文學界內部卻一直不乏自省的聲音。文學界時常有諸如“法國小說是否沒落了”的討論。
法國《圖書週刊》對小說出版量下滑表示憂慮。據統計,今年法國新出版小說676種,比去年的727種下滑了7%。更令法國出版界感到不安的是,墮胎、自殺、虐待、畸情和不倫戀等灰暗主題在新一代小說中的流行。法國文學雜誌Lire的編輯弗朗索瓦?巴斯奈表示,法國人一向喜歡有壓抑感的寫作,這10年來的法國文學都留有“黑暗的印記”。然而,“文學界討論得很多的作品,經常並不能暢銷,人們還是喜愛有趣明快的作品。”
批評界對當代法國小說的寫作傾向也頗有微詞,其中,敘事程式化、過於悲觀和遠離社會生活是法國當代小說被詬病最多的地方。
作家們卻對類似說法不以為然。弗蘭蘇瓦?貝戈多是法國文壇新生代紅人,至今出版了三部小說。今年5月,由他編劇並出演的半自傳電影《墻壁之間》在第61屆戛納電影節上為法國人贏得了闊別多年的金棕櫚獎。貝戈多說,“今天的法國文學,並不比過去的更好或是更壞,它繼續向前……審慎、冷靜地前行。”
法國人對文學的審慎態度是一貫的,對文學健康的批判好像一個“常規體檢”。龔古爾獎創始人愛德蒙?德?龔古爾對法國文學是悲觀的,“儘管當代小說的出版數量大大超過從前,但小說已經疲憊不堪、完全腐朽了,它說完了所有要說的東西……”龔古爾說這番話時候,是1891年。百多年來,法國人仍然保持著創作熱情,且有十幾位小說家得過諾貝爾文學獎。
新聞鏈結:法國文學獎“冤家”多
法國文學獎眾多,但最具學院氣息的是“法蘭西文學院獎”。法蘭西文學院供養著幾十個院士,他們並不一定都是作家,也未必都寫過作品。按傳統,其中需有一位宗教代表,巴黎紅衣主教就位列其中。由於這一榮譽是終身制,院士們大多德高年深,該獎也多次被指缺乏時代感。近年來,也有些輕鬆活潑的作品被該獎垂青。
法國最著名的文學獎是龔古爾獎,創立人龔古爾兄弟都是作家。弟弟40歲英年早逝,哥哥去世前立下遺囑,把全部家產建成龔古爾學院,這個學院唯一的業務是每年評選並頒發一次文學大獎。評獎在每年12月進行,開獎前,龔古爾學院的院士們都要聚集在德魯昂餐廳吃頓大餐,然後公佈獲獎名單。因為一切都遵照100年前的定價,所以院士們只要掏點鋼蹦付餐費就可以了,獎金也只有10歐元,且只提供支票不提供現金。得獎作家往往把這張支票鑲框挂在墻上。由於院士們眼光獨特,其獲獎作品一直受讀者追捧,註定大賣。
由於龔古爾獎評委會沒有一位女性,引起了女作家的不滿,1904年,由10名知名女作家做評委的費米娜女性文學獎誕生了,意在鼓勵女性進行文學創作。“費米娜獎”的對頭是聯盟獎,它創立於1930年,評委由10名男記者組成,標榜男性閱讀趣味。
美第奇獎創立於1958年,意在鼓勵年輕作家創作。1989年創立的PRIX D岢CEMBRE”文學獎專門授予具有獨立意識的作家。它曾自稱為“Prix Novembre”,以示與12月開獎的“龔古爾文學獎”的不同。這些年輕的獎項,都因迥異的旨趣,而散發出向經典大獎暗自挑戰的味道。(劉媛)
http://big5.cri.cn/gate/big5/gb.cri.cn/12764/2008/12/03/145s2347762.htm
文學獎誰家最多?法蘭西頒獎如爆豆 04-11-17中華讀書報
從沒有哪個國家像法國這樣,有如此多的文學獎;也從未有哪個國家文學獎的頒發像法國這樣如此集中。法國共有大大小小的文學獎約1150種,從每年的10月底到11月為期一個月的頒獎季內,約有15種主要的文學獎先後頒出。
龔古爾獎的獎金只有象徵性的1歐元,費米娜獎則分文不發,雖然獎金微薄,但市場號召力超強,得獎作品往往立刻成為暢銷書。例如,2000年費米娜獎得主卡米耶?洛朗(Camille Laurens)的得獎小說,在獲獎前市場反應平平,得獎後則大賣了21萬冊。
文學獎的集中也造就了法國出版界的一個特殊現象,大量的新書集中在每年頒獎季開始前的一個多月內推出。今年9月,法國出版商便新出了661種小說。各大報紙和周刊也照例在此時推出文學增刊,集中刊出書評和閱讀指南。
戈德獲龔古爾獎
11月8日,法國最著名的文學大獎龔古爾獎揭曉,法國作家洛朗?戈德(Laurent Gaud岢)以小說《斯科爾塔的太陽》(Le soleil des Scorta)榮膺大獎。
《斯科爾塔的太陽》的故事發生在意大利南部一個虛構的小村子蒙特普喬(Montepuccio),山賊洛可?斯科爾塔?馬斯卡爾喬內的孩子們千方百計要移民美國,以擺脫貧窮的生活,卻屢遭失敗。最後,他們不得不回到老家,開了家煙草小店,盡管依舊掙不了多少錢,卻多了不少可以炫耀的談資。
“此書文筆優美,將我們帶入一次夢幻般的旅程,深入我所深愛的那個意大利,”龔古爾獎十人評委會成員之一迪迪耶?德庫安(Didier Decoin)說。
戈德年方32歲,既寫小說,也寫劇本,雖然年輕,卻也小有文名。此前他的小說《宋戈爾王之死》(La mort du Roi Tsongor)已廣受好評,並被譯成多種外語出版。法國媒體曾讚揚此書是“一部關于盲目戰爭的恢宏寓言”。小說講述一個老國王在嫁女時面對的兩種艱困選擇:一個是強大鄰國的王子,另一個王子則與女兒青梅竹馬,兩國軍隊均已兵臨城下。老王早已厭倦了戰爭,他的世界分崩離析,希臘悲劇式的結局已然難免。
近年來,龔古爾獎備受指摘,批評家稱該獎已淪為大出版商謀利的工具。就在今年頒獎前兩周,法國記者居伊?孔諾普尼茨基(Guy Konopnicki)出版了一本揭露法國書獎黑幕的新書《文學獎:大陰謀》(Prix litt岢raires:la grande magouille),書中指稱,龔古爾獎不僅日益屈從于出版商的壓力,更已成為法國各大出版商——特別是伽利瑪、格拉塞和塞伊三大出版社——利益爭鬥的頭號舞臺。
不過,今年龔古爾獎得主戈德的出版商Actes Sud卻是外省的一家小出版社,不知這是龔古爾獎的公關之舉,還是出版巨頭們在重重壓力之下的韜晦之策呢?
1903年,遵循法國自然主義作家愛德蒙?德?龔古爾的遺囑,龔古爾獎創辦,其宗旨是獎勵新進作家,以及在思想和形式上具有新穎和獨創才能的作家,暗地裏挑戰法蘭西文學院對文學榮譽的壟斷。100年多來,龔古爾獎始終是法國最受矚目,也是最權威的年度文學大獎,並因其對文學新思潮和新創作方法的鼓勵,成為法國文學一個重要的風向標。
去年的第100屆龔古爾獎為法國作家雅克 皮埃爾?阿梅特(Jacques-Pierre Amette)獲得,其得獎作品是小說《布萊希特的情婦》(La Maitresse de Brecht)。
近年來,龔古爾獎作為法國頭號文學獎的地位不斷受到挑戰。隨著費米娜獎聲望的日漸提高,兩大文學獎之間的競爭也漸趨激烈,並在去年達到白熱化狀態。當時,龔古爾獎不顧雙方輪流先公布獲獎者的“君子協定”,提前兩周公布了得獎者,從而引發了兩獎之間的口水大戰。
今年的第100屆費米娜獎已先于龔古爾獎五天,于11月3日頒獎。
迪布瓦獲百年費米娜獎
11月3日,第100屆費米娜獎揭曉,法國作家讓 保爾?迪布瓦(Jean PaulDubois)以小說《法國人生》(Uneviefrancaise)贏得大獎。小說講述了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法國社會的種種變遷對一個家庭的巨大影響。
今年費米娜獎的外國小說獎頒給了51歲的愛爾蘭作家雨果?漢密爾頓(HugoHamilton),其得獎作品是記述其童年的小說《不純之血》(SangImpur)。
去年贏得費米娜獎的是中國旅法作家戴思傑的法文小說《狄的情結》。
費米娜獎是法國最負盛名的文學獎之一,創辦于1904年,比著名的龔古爾獎僅晚一年,其評委會全部由著名女作家組成,初創時意在獎勵女性文學創作,但該獎後來把頒獎條件調整為“最富想像力”的作品。
11月3日,與費米娜獎同日揭曉的還有法國另一著名的文學獎———美第奇獎,大獎被47歲的女作家瑪麗?尼米耶(MarieNimier)獲得。其得獎作品《沈默的女王》(Lareinedusilence)探討了她與父親———也是作家的羅歇?尼米耶(RogerNimier)的復雜關係。
72歲的以色列作家阿亥龍?阿培菲德(AharonAppelfeld)獲得了美第奇獎的外國小說獎。阿培菲德所著《人生故事》(Histoired unevie)一書,記述了二戰期間和戰後他在東歐等地的童年時代。
10月28日,76歲的法國老翁貝爾納?杜布舍龍(BernardDuBoucheron),以處女作《短蛇》(CourtSerpent)贏得了法蘭西學院文學獎。
雷諾多獎首次頒與亡靈
法國著名的雷諾多文學獎今年破天荒地將大獎頒與已故作家。11月8日,死于納粹大屠殺的法國猶太女作家伊雷娜?涅米羅夫斯基(Ir岢neNemirovsky)在去世60多年後被重新發現,並于今年出版的《法蘭西組曲》(SuiteFrancaise)獲頒雷諾多獎。
經過一番辯論,雷諾多獎評委會特地修改了評獎規章,終以追頒大獎之舉向涅米羅夫斯基女士致敬。但是,持反對意見的評委會主席安德烈?布蘭古(AndreBrincourt)卻公開對法新社說:“文學獎是為了表彰作家。我們不能以此補償那些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死者。要這麼搞,那明年幹嘛不給大仲馬頒獎呢?”
《法蘭西組曲》寫于1942年,當時躲在勃艮第鄉間的涅米羅夫斯基,已經知道被捕和流放的命運近在眼前。小說以震撼人心的語言,描繪了隨著1940年6月法軍潰敗,猶太人逃出巴黎時所處的巨大驚恐。
1942年8月,涅米羅夫斯基死于臭名昭著的奧斯威辛集中營。小說手稿和部分家庭照片此後一直裝在一個皮箱裏,由她的女兒丹妮絲珍藏。但直到20多年後,她才鼓足勇氣,打開提箱———裏面並非她一直以為的母親的日記,而是一部未完成的小說。2004年,此書終于以《法蘭西組曲》之名出版。法國媒體稱該書的獨特視角,以及它所反映的那段特殊的歷史時期,堪與安妮?弗蘭克的日記相提並論。(記者 康慨)
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news.xinhuanet.com/book/2004-11/17/content_2227701.htm
布克獎的促銷作用
前不久,英國作家阿蘭?霍林赫斯特(Alan Hollinghurst)憑借同性戀題材小說《美的線條》(The Line of Beauty)贏得了2004年度的曼?布克圖書獎。這不僅會為他帶來5萬英鎊的獎金,更意味著他的書將從此成為書店裏的搶手貨。不過,聲名卓著的布克獎究竟能給作者及獲獎著作帶來多大的好處呢?布克獎的光環又能持續閃耀多長時間呢?針對這個問題,《衛報》委托水石連鎖書店進行了一次有趣的調查。
水石書店通過市場調查公司對歷屆布克獎獲獎圖書在全英國幾乎所有書店及網絡書店裏的銷量進行了統計,時限是從去年10月16日到今年10月16日。調查結果表明,布克獎並不能使獲獎圖書長銷不衰,獲獎者也不會因此就名垂青史。布克獎的熱度大概可以持續5年左右,而在此之後,獲獎圖書的銷售就會趨于平淡,最終還可能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2003年的獲獎圖書《維農少年》(Vernon God Little)在統計期內賣了9萬多本,2002年的《派的一生》(Life of Pi)更取得了25萬冊的驚人佳績。不過,2001年布克獎圖書《凱利幫秘史》(True History of the Kelly Gang)的銷量卻急劇下滑到了7000冊,還不如1978年的布克獎圖書,埃莉絲?默多克(Iris Murdoch)的《大海,大海》(The Sea,The Sea)賣得多,後者的銷量是7600冊。布克獎創設于1969年,歷屆獲獎圖書在統計期內銷量前5名依次為:《派的一生》、《維農少年》、《盲眼刺客》(The Blind Assassin,2000,24,518冊)、《微物之神》(The God of Small Things,1997,16,963冊)和《恥》(Disgrace,1999,13,059冊)。銷得最差的則分別是:《需要負責的事情》(Something to Answer For,1969,0冊)、《奧斯卡與露辛達》(Oscar and Lucinda,1988,13冊)、《熱與塵》(Heat and Dust,1975,13冊)、《繼續停留》(Staying On,1977,17冊)和《假日》(Holiday,1974,28冊)。
水石書店的文學編輯馬丁?希格斯就此評論道:“布克獎獲獎圖書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一是暢銷書作家的作品,這樣的書每當作者推出新作時就會迎來新的高潮;二是依靠大眾口碑流傳的作品;再就是所謂的‘當代經典’,人們通常會覺得自己應該去讀它們。有意思的是,像《午夜之子》(Midnight's Children)、《骨人》(The Bone People)、《佔有》(Possession)之類的‘當代經典’銷勢還不如《派的一生》和《微物之神》等靠口碑流傳的書。這說明較為大眾化的獲獎圖書具有更強的生命力。”(記者 柳岸)
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news.xinhuanet.com/book/2004-11/17/content_2227446.htm
另參本館:《美的線條》
法國當代文學在中國為什麼難有超級暢銷書? 08-03-28中國圖書商報
除了大量重版法國經典名著,重譯法國現代文學作品,中國的出版者勤勤懇懇,一直致力于法國當代作品的推薦。但當英、美乃至土耳其、西班牙、德國等國的作家輪流佔據中國暢銷書排行榜時,法國當代作家似乎找不到他們的暢銷代言人。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法國當代文學作品在中國難有超級暢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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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法國人不斷制造的時尚潮流相比,法國作家作品的出口,顯然不如令人驚艷的時尚那般在當地引起轟動。法國當代作家作品在中國的出版,通常是反響平平甚至波瀾不驚。這也讓那些懷有滿腔熱誠,有志于推廣法國當代文學的中國出版人和法國人頭痛。
中國人念念不忘的,仍舊是法國的古典作品和經典作家,如巴爾紮克、大仲馬、小仲馬、雨果、凡爾納、羅曼?羅蘭、福樓拜、普魯斯特、紀德,而現代作家薩特、波伏瓦、加繆、杜拉斯、薩岡和米蘭?昆德拉等,在中國也如雷貫耳,但當代作家呢?
除了大量重版法國經典名著,重譯法國現代文學作品,出版方一直在努力做法國當代作品的推薦,如近兩年看,成係列的有2004年漓江出版社引進出版以《我希望有人在什麼地方等我》為代表的法國21世紀作家作品,胡曉躍和金龍格既是譯者又是編輯;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的子夜文庫係列已經出版十余種;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巴黎叢書,以《盧瓦河畔的午餐》為代表的白色係列、以《圖書館之戀》為代表的藍色係列、以《與大師相約五十年》為代表的紅色係列組成,共十余種;湖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鳶尾花叢書則囊括了以安娜?高達等為代表的十位法國當代女性作家的小說;而海天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譯林出版社、上海譯文出版社、重慶出版集團、廣西師大出版社、江蘇人民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團公司等也陸續不斷有作品推出。
但大多數作品往往迷失在圖書的密林中,偶有像《法蘭西組曲》這樣的暢銷書于2006年出現在中國市場,也只是極少的亮點。可惜這部作品卻是作家遺稿,這位猶太女作家伊萊娜?內米洛夫斯基在60多年前被殺害于奧斯維辛集中營,作品由女兒整理出版。即使這本書成為法國和中國的暢銷書,但在中國市場幾萬冊的銷量,和英語作品的暢銷書引進版動輒幾十萬冊的銷量相比,相差懸殊。
法國當代文學的引進出了問題?是翻譯力量的缺失,還是選題的失誤,甚至是兩國文化差異的問題?
法國文化“墻內開花,墻外不香”
2007年年底美國《時代》雜志刊登了《法國文化之死》的文章,毫不留情地奚落法國文化捉襟見肘,引起輿論嘩然和“高盧雄雞”的自衛反擊。文中認為法國文化“墻內開花,墻外不香”。縱觀文學、電影、繪畫和音樂,“沒有一項拿得出手,只能靠緬懷一度輝煌的歷史地位度日。從莫裏哀、雨果、巴爾紮克、福樓拜到普魯斯特、薩特、加繆、馬爾羅,這塊曾經盛產文豪的土地,現在每年能夠進入美國的小說不超過一打,國內卻有近30%的小說譯自英語”。美國人用傳播和影響力來評價法國文化的衰落,並認為只有接受美國文化洗禮,法國文化才能重整雄風。且不說美國人是否有資格唱衰法國文化的死亡,單是這場爭論就是法國文化的尷尬。
在這篇“預言”中,作者認為,法國文化衰落的根本原因是經濟實力和國際影響力的日漸衰落,以及法國過度發達的文化保護政策。還有法國作家認為,法國的文化補助政策保護庸才,限制創作者的視野和熱情,導致法國無力抵禦美國文化的入侵。
法國人顯然有強烈的文化自信。法國前文化部長、小說家莫裏斯?德呂翁第一個站出來反擊,認為美國人混淆了文化和娛樂的區別,並認為其票房思維非常可笑。而他亦有多人聲援。和會做生意的美國人相比,法式思維方式倒是一向抗拒排行榜,輕視所謂商業操作模式。
可有些法國人認為,目前德國人和西班牙人在文化上很“強勢”,比如在圖書方面,他們不是有爭議性的作品產生,如《朗讀者》、《剝洋蔥》,就是有情節曲折閱讀緊張的《風之影》,法國當代文學確實要好好反省。雖然法國每年的文學獎多達千種,像龔古爾文學獎一經揭曉,就會佔滿全國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有可能成為法國的暢銷書,但這似乎並不能給對外傳播帶來好處。“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法國人的文化,在某種程度上,正在成為法國人的孤芳自賞。
在記者採訪中,有出版人談到法國當代作品的品質問題。從20世紀末至今,法國文學群龍無首,再也沒有相當分量的作家作品出現。因此,在吉林出版集團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工作的胥弋去年策劃法國叢書的出版時,就選擇了經典著作的出版,在他的“中法文化之旅”叢書的出版計劃中,收錄的是《裏爾克法文詩》、《地上的糧食》這樣的經典作品。即便出版經典,在他看來,在中國立刻賺錢的預期也是不合理的。
作品的實驗性使其成為小眾先鋒
而在北京,上周是第13屆法語活動周。3月20日晚,北京法國文化中心,由法國使館文化處文化專員柯蓉主持的“如何出版法語女作家作品”的講座舉行。法國女作家葆拉?康斯坦、馬克斯?蒙內,以及她們的中文出版人李永平、譯者和編輯出席。葆拉?康斯坦的作品《典獄長官的女兒》和馬克斯?蒙內曾獲處女創作獎的《克裏斯蒂娜的囚徒》同時發行。
當記者問到這位曾以《將心比心》獲得法國龔古爾獎的葆拉?康斯坦對法國當代文學的看法時,作為文學教授,又是法國諸多文學獎的評委,她認為,法國文學當前充滿生機和活力,其創新精神令人瞠目結舌。但她話鋒一轉,提到了前不久法國新小說派始祖羅伯-格裏耶的逝世,“新小說派的影子終于過去了,法國文學界新人有時間呼吸新鮮空氣,長年的枷鎖解脫了。”她的歡呼顯然和法國總統府的說法不同,當法國總統府還在哀悼“法國知識分子史和文學史上的一個時代已經終結”,她已經迫不及待地等待新作家好作品的出現,而不是熱衷于“集體寫作的大帽子”。
標新立異的創新,寫作的探索和實驗,這,似乎就是法國作家有別于他國作家的特點。在《世界文學》的主編,也是法語譯介的主將之一余中先看來,法國創作界既不太追求為了暢銷而暢銷,也忌諱寫作的跟風,在法國人眼裏,第一個折騰的是天才,而第二個倣效者,便是庸才。即使是新小說派,也強調他們非小團體,強調各自創作的獨特性。也正是如此,暢銷書在法國人眼裏,有可能是貶義詞。
自《情人》大賣,通俗文學在法國泛濫,這類作品通常更注重表達個人感受。法語作品通常情節敘述緩慢,但講究語言的韻律和節奏,在翻譯成中文後,其語言特質難以呈現,也使得讀慣了英美文學,講求敘述速度和曲折情節的讀者難以習慣。
同時,對中國讀者來說,以羅伯-格裏耶、克洛德?西蒙、圖森為代表的寫實的新小說派的作品晦澀難懂,成為一小部分人的專屬,在媒體的追逐中,大有“新小說”成為法國當代小說代名詞的勢頭,當“難讀”誤解成為法國小說的特點,不少人望而卻步。
個人趣味和選書差異
雖然20日晚的作家見面會非常成功,“鳶尾花”係列叢書也在有條不紊地出版中,但李永平還是掩不住焦慮。作為湖南出版投資控股集團所屬全資子公司兄弟文化的總經理,他在發言中說,自己希望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做事,培育讀者,但也面臨著無法想象的困難和壓力。
李永平在致力于出版法國文學圖書之前,曾有輝煌戰績,他是《時間簡史》、《科學的歷程》以及《愛因斯坦全集》等的引進者,但因為癡迷于法國文化,兩年前成為身體力行的出版者。從第一本法文圖書的引進開始,他們已經出版了6個係列,包括旅人、歲月、鳶尾花、偏見等係列,但也是這些書,讓他總結這兩年的出版歷程時,認為自己一直處于探索和積累狀態。他希望這些努力能填補二戰至今的法國當代文學出版引介工作,雖然市場和預期有差距,但希望自己的工作可以培育和固定小眾讀者。正如總編周實所說,出版界需要做一點事情的人,路能走多長就走多長。
這未嘗不是一種走法,但這種堅持似乎有些悲壯。策劃人胥弋也無奈而頑強地認為,目前,法國圖書的引進出版尚需市場和讀者的培養,出版社要調整預期目標,做的是細水長流的長銷書,眼睛盯著的不是排行榜,不是獲獎書,而是有內容的好書,再做本好書出來。出版暢銷書像一場賭博,除非是黑馬或常銷書,書在沒有出售之前,人人都無法肯定它一定就是超級暢銷書。
正如胥弋所言,目前法國當代圖書的出版過于追逐是否獲獎而忘記從圖書內容出發,成為出版方的極大誤區。近兩年國內引進的法文書,多為獲獎圖書,如龔古爾獎、雷諾多獎、費米娜獎、美第奇獎等均有;引進前認為懷抱金磚,但市場現實卻讓人失望,這些獲獎圖書在中國往往水土不服。
策劃了《法蘭西組曲》的彭倫今年將出版紀堯姆?普雷沃的《時光之書》,目前已經出版了第一本《時光之書?石雕》,這是一套講述少年成長和穿越時空冒險的係列圖書。在他看來,法國的暢銷書未必是中國的暢銷書,出版人盡量要找尋貼近中國讀者的圖書。
選書的眼光頗為重要,如果他的喜好正好符合一大群人的口味,會有人簇擁而上;但如果喜好只是個人趣味,受眾也會寥寥。這就需要有眼光的版權人和編輯參與到法語市場來,尤其是懂法語、懂文學的編輯。不懂法文的出版人做書,憑借滿腔熱情,往往在懵懂之中被版權代理和中介領著走。媒體的宣傳未必可靠,中介又天花亂墜,無法看懂原文,判斷的依據只能是直覺,往往造成錯誤的判斷。
以翻譯杜拉斯的《情人》而聞名的翻譯家王道乾,在漢語世界裏創造了“另一個杜拉斯”。如今,另一個法語世界的杜拉斯和另一個王道乾,尚需等待。
《典獄長官的女兒》(法)葆拉?康斯坦著/湖南教育出版社2008年3月版
《紅色巴西》(法)讓-克利斯托夫?呂芬著 李焰明譯/譯林出版社2008年3月版
《盧梭與伏爾泰》 (法)亨利?古耶爾著 裴程譯/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2008年3月版
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news.xinhuanet.com/book/2008-03/28/content_7874157.htm
理查米勒:法國當代文學死期已近
從于連?格拉克到皮埃爾?尤爾德,50年來,對法國當代文學的攻擊就一直沒有停止過。最近法國著名作家、評論家、伽裏瑪出版社審讀委員會委員理查?米勒,在其對話錄《文學騷擾》中,宣布法國文學“離死期不遠”。該書出版後,在法國引起軒然大波。
最近該書作者接受了《新觀察家》周刊訪談,向記者解釋了他何以對法國文學如此失望。
言辭激烈是哀悼的一種方式
《新觀察家》:我們知道您的文學觀和語言觀。您的這種觀點在您新近出版的一部對話錄中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激烈。爲什麽會這樣?
理查?米勒:我的失望感覺也許有增無減。我們處在後人文主義和後文學時代,接觸的再也不是純文化,而是泛文化。我的言辭激烈是我表示哀悼的一種方式。我對時下許多年輕作家的沒文化深感震驚。他們不讀書,也不了解他們的語言。文學史上第一次出現了文學遺産幾乎不重要的現象。如今的法國文學進入了荒漠。我在法國找不到可以與葡萄牙的羅伯?安頓涅斯(1995年起便被提名爲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西班牙的穆紐茲?莫裏納或者哈維爾?馬裏亞斯,以及奧地利的托馬斯?伯恩哈德比肩的任何作家。
法國小說的“工業化趨勢”
《新觀察家》:您批評當今法國文學中的什麽?
理查?米勒:文學,尤其是小說,開始呈現“工業化趨勢”。而非小說,尤其是詩歌,都被排除在外。詩歌在法國差不多已經死了。只剩下波諾富瓦、雅克特幾個大詩人了。但有誰來接替他們?
小說是一種提高生活水平的工具,每個人都自以爲能寫出來。在法國每年的秋季書潮中就有600部小說出版。對這種喪失判斷能力和審美趣味的膨脹怎麽能沒有反應。沒有大評論家,大多數評論都避而不談作品風格。就比如說菲利普?羅斯吧,他是大作家,沒錯,但他沒有自己的風格。
《新觀察家》:您向午夜出版社尤其是埃什諾茲發出了挑釁……
理查?米勒:在午夜出版社出版的作品中,我感覺不到明顯的特色,感覺不到是文筆優美的作家寫出的作品。埃什諾茲(他的《我走了》曾獲龔古爾文學獎)的作品並沒有矯揉造作。我沒說午夜出版社沒有大作家,新小說造就了布托、班熱,尤其是克洛德?西蒙。
傳統的法語已經被“殘殺”
《新觀察家》:您批評現在的作家不懂得如何使用語言,您覺得文學作品中句法正確很重要嗎?
理查?米勒:作家怎麽能不爲語言絞盡腦汁呢?不是要你按學院式的刻板的方式寫作,而是要同學院派做鬥爭。要上升到普魯斯特所說的那樣:偉大作品要給人一種像是在用外語創作的感覺。
《新觀察家》:傳統的法語完結了嗎?
理查?米勒:是的,被學校、電臺、電視和資本主義文化殘殺了。還有,孩子們也不讀書了,或者說讀的書非常少了。有人告訴我,他們在讀《哈利?波特》。也許吧,可他們還讀別的什麽嗎?《哈利?波特》是一種衍生的産品,而不是書。十年或者二十年後,當法語作家開始用英語寫作暢銷書時,我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這樣的書根本就沒有必要用法語寫。最後我還擔心偵探小說取得的驚人的成功,因爲它可能就是文學的未來,會出現偵探小說一統天下的局面。 編譯 金龍格
http://www.romanfr.com/culture/literature/2005/06/03/5625.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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