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廠工作的十七天內,深深地體會到苦中作樂對人的重要。
從前的工作場所總是几窗明淨,同事們幾乎和藹可親,店面內流瀉的總是流行音樂。
第一次到生產線上時,轟隆隆的機器響聲,微臭的氣味,忙碌又疏離的同事,自己彷若置身另一個世界裡。
那一霎那起,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竟是「在黑暗中漫舞」碧玉在工廠內快樂吟唱漫舞的身影,已記不得她的輕柔的歌聲唱些什麼,卻清晰的記得那個苦中作樂的身影。曾幾何時,相同的場景,主角卻換成是自己。
開始學著無邊際的幻想,在帽子口罩的遮掩之下,沒有人看見我的心思跟唇邊自得其樂的笑意。
把規律的撞擊聲響當作是屬於機械的打擊樂,而操控它的我,則是另類的樂師。偶爾的出錯代表著我的脫軌演出;望著產量計算的數字發愁,不斷重複敲按計算機的手,其實跟腦好的思路早已脫序,感到煩悶的那一瞬間,我看見「月光迷情」的班哲明退變成美麗人魚的模樣,長髮繞身,澈亮溫柔的眸光正向我凝視,狹小的桌邊頓時轉化成一個小小的宇宙,靜止佈動的星球和無邊浩瀚的黑洞,我迷醉了,忘了煩囂,也忘了發愁的自己。
是新人的自己沒有人指導的時候,只好一個人繞著機器周圍打轉,不能碰,只能看,所以常常發生無事可做的窘迫,而那卻是我最厭惡的一種難堪!
自覺發慌的難堪,就再第二圈打轉的當口,想起大和和紀的「迷糊醫院俏護士」(忘了書名了)內形容新人護士剛入醫院時,常常因為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而在醫院裡飄來盪去,純白的打扮像似一朵水母;在看看自己的全白打扮,忍不住的低笑出來,原來,自己不也是工廠內的一朵孤獨的水母嗎?
苦中作樂,老實說是一件逼不得已的事情。
這世界不可能為我們改變,我們只好學會忍受;或學會反擊。
在HBO看見「仇恨之罪」這部電影。
看見劇中的青少年馬修如何因為同性戀身份而遭人排擠,他如何從自以為美好的世界去重新面對現實中人性的醜惡,而當他遭殺害時,他的雙親又怎麼樣從悲憤內走出,怎麼樣用寬恕來代替死刑的譴責。
不懂人類。我真的不懂。
動物的世界內,不同族類有自我的領域,你不來侵擾,別人自也不會來攻擊你;但是人類卻不然。
每個種族都有自以為是的理由,自己總是最優秀的,自己的論點總是對的,所以冠冕堂皇的攻擊別人,甚至於一絲憐憫也無。
鬥爭、殺害、戰爭、折磨,一場SARS便似瘟疫般地席捲人命無數,在生命其實這麼脆弱的當口,為什麼人類還看不清呢?
就算真的有錯,也該留給世紀毀滅後,由上帝來定奪吧?身為人類的我們為什麼老是要自以為是的扮演上帝的手呢?
我真的不懂。而我卻已經身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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