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知道我有對話障礙。
明明說A,對方會解讀成B,以前沒有發現,是因為最初服務業的工作,我只需要下order或少量輕鬆的攀談,一直到行政工作,我才隱隱發現自己的困難,但我只是選擇接受所有對話的要求,回應沉默以對,來避開對話被誤解的可能。一直到現在,感謝蕭敏提醒,原來那麼多外在顯現的聲音,其實反應的是我的對話障礙問題。除了家人和蕭敏,多數人不能理解我的對話泰半都是在為對方著想或者只是不帶情緒敘述一件事情,因為怕招致誤解,所以言詞間鮮少具有攻擊性或者經常小心翼翼;可惜令人洩氣的是,人們還是會誤解而企圖與我爭論。以前我會覺得委屈,現在我了解到我只需要覺察到,然後做靜心去清理,這讓我益發地感謝起蕭敏,即使是在彼此都疲憊又無法產生連結的對話之中,她仍是看到了我表面下的柔軟,這讓我升起被懂得的感激。
我其實一直知道自己的美好特質,只是就如蕭敏說的,或許我下意識一直在尋求著被認同,所以蓄意忽略自己。
走過失而復得的課題,也大力推開那些看起來像愛卻又有太多雜質的情感,執意獨自向前繼續,孤獨卻不孤單,因為我知道我在宇宙的愛之中被所有美好連結著,只要有意識的覺察自己,我便擁有看見看見的力量。
人生本來就有風雨,有時候只是雨絲輕飄的清涼,有時候卻是雷雨交加的暴烈,有時候努力不等於有正比的收穫,有時候卻可能不勞而獲,這就是無常,我也相信這就是佛教說的因緣,也就是說沒有任何一件事情的發生是意外,都是冥冥之中隨著因緣深淺變換而來。我們無法預測命運會在哪裡帶我們轉彎,但我們可以學會去面對,該悲傷就大哭,該憤怒就鬼叫怒吼一下也無妨,但丟出了情緒,就要當成已經轉彎路過了這段風景,再優美或再不堪都已成過去,好好收拾心情繼續下一段新的路程,要相信沿途總一定會有閃過的幸福片段等著你,當你真心接受命運發生的變化,你就能開始看見生命的豐盈,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麼驚喜,倘若一意執著於頻頻回顧,後面的生命將只剩下重複累積的回憶。
那天和蕭敏結束彼此都有點累的對話之後,言語和文字突然從我腦中出走;所以讀經完畢,我放空自己,端著洋蔥炒飯邊吃邊看電視,反覆看過N遍的電影,相同的橋段還是讓我感動落淚,佛教總是說七情六慾全不好,我卻從不這麼認為!麻木和開悟是兩碼子的事,我們不是出家人,不用強迫自己寡情寡欲,因為投生在塵世意味著塵緣未了,因果業報該還該索討的,一條也避不了,我們可以修行懺悔,卻不該妄想藉此閃躲;我承認放任情緒瀰漫太久就會變成意識的昏昧,但我相信情緒是身為人類才有的獨特情感!我想這也是我鍾愛蝴蝶的小說的最大緣故,她筆下的主角總是有著過多的情感,或許慈悲或許軟弱或許癡戀著甚麼,不管別人如何看待,仍是那樣盡力做過了,才無怨無悔地捨下;多數情感的本身是純淨無瑕的,通常是我們自己同時混合了太多情緒才造成了混亂;憤恨可以是短暫發瘋,也可以是改變的動力!哭泣傷心可以變成意志消沉,也可以是單純宣洩甚至於演繹成感激,有同情才能進一步有慈悲;個人體會是:慢慢學著覺察到自己,就會逐漸了解,情感不等於情緒。愛的本身就只是單純的愛,通常不要把情感複雜化,加上願意不斷持續地清理,自然不容易受到情緒的拉扯。(這是我個人認知,並不是對佛教有任何異議)
在放空的當下,知道影美女要結婚的消息,真的好為她開心,她是我在燦坤短期打工結識的好朋友,人要能掙脫舊有的枷鎖很不容易,尤其以愛為名的更為沉重,時間、機緣到了,真願意果斷地繼續前進的人都是勇士,值得嘉許。祝福你,親愛的,雖然你在臺灣沒有親人,但是姐姐我一直都在,我們要一起活出自己的精彩。
開始知道該捨下什麼,沒有遲疑,不再胡亂期待,順著命運的因緣走,相信自己,不再迷惘。
照片為好友Tim Wang 拍攝於永安漁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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