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償賞蓮的心願,趁著空閑不斷地在網路搜尋關於白河賞蓮的資訊,視線快速地梭巡、網頁一個又一個的閃過,目光卻在某處就這麼停頓了下來!「善化」兩個字就這麼筆直地穿過眼眸、往心底沉落。
這個鄉下小鎮使我遙想起時光已悠遠的某人,而伴隨著記憶甦醒的,還有更多的歉疚。
結識嘉義農專的他,是我這輩子在專校玩筆友通信的唯一。很神奇的是,在那個時代把自己武裝成冷漠疏遠的我,居然和他就這麼斷斷續續寫了三年之久的信!我到現在還想不通,當時到底筆談了些什麼?但我卻深深記得信件往返時的開心。
記憶開始飄遠、回溯到當時,我試著努力回想失聯的原因,慢慢、慢慢地憶起自己的任性。於是開始在房內翻箱倒櫃尋找那些收藏已久的信件,企圖找到一些些關於他的蛛絲馬跡,我想要彌補這些年不曾忘記的內疚。
「對不起!」是我至少該對他表示的一句話。
時間已經飛遠,解釋早失去意義,只能說我們沒有緣份繼續下去吧!或許最後會有什麼演變沒有人知道,我想,也不再有機會知道了。
只知道那時突逢遽變的家境敲碎了我的留學夢,一場匆促的遷移,一夕之間天搖地動從有到無,就這麼永遠的揮別我的小閣樓。
從沒意識過會離開這個以為是「家」的房子,所以匆忙間什麼也來不及預先準備或通知,因而一堆友情輪替似的一個接一個地逐漸隨著歲月折損。
每回攤開信紙,熱絡的我開始語塞,寫不出一個字,拼湊不出一句感動,最後只好丟開信紙、努力工作,假裝自己沒有擁有過這些朋友。
逃避了近3年,居然輾轉從舊鄰居那裡收到他的來信!熟悉的筆跡和署名,帶著訝異拆信,不知道他為什麼還想找我?第一個浮起的念頭,是他想罵我吧。我知道自己當時實在莫名的可惡至極!
然而,從頭到尾信裡沒有憤怒、沒有怨、只是滿滿的關心。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失去音訊?」
他不相信我是一個會突然失去消息的人。信裡也稍稍敘述了他這幾年後的生活,他過的很好、很安定,讓人很放心。
反覆展讀著,我猶豫該不該有所回應?時以至今,我早已遺忘自己當初是否回過信,但是對他興起的內疚卻開始如影隨形的跟著我。
今夜,因為白河、因為那些夏蓮,我得以鼓起勇氣重新審閱過去,再次掀起心底深處塵封的回憶。
如果還有機會遇見你:
善化的王勝民先生,不管未來如何,認識你的那幾年,你的書信真的讓我開心過。感謝你曾經那樣深深惦記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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