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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3-29 15:24:12| 人氣15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既見君子(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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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涼意到了早晨被太陽烘烤成令人呼吸困難的灼熱,在最前方擔任警哨的邪能境探子以煙通知葉口月人的來襲之前,臥江子和與他同一組的銀狐﹑劍君已經在第三峽道內走著,準備開戰的事宜。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臥江回頭,劍君也停下腳步,但是他看不到臥江皺起眉頭,只看到銀狐疑問的表情。

「我擔心人太少,大家會有問題。」臥江子不想全盤托出,此時質疑軍策會引起內鬨,況且他有更好的理由阻止他開口,雖然那理由很自私。「待會再說,讓我佈陣吧!他們很快就會來了。」

銀狐不喜歡看到臥江滿臉〝我有事情在擔心〞的表情,但既然臥江覺得不說也無妨,大概直接在行動中就會補強計畫的缺口吧!他決定不再追問下去。

「我要從谷口畫陣畫到三迴洞口。劍君請跟我到谷口,我畫陣的時候跟著我行動﹑注意谷外的動靜。我畫陣時完全必須完全專心,葉口月人若是來早,我毫無招架之力。」

「好。」

「銀狐。」

「我在通道底等你。」銀狐明白臥江為什麼帶上劍君而不是帶銀狐。龐大而且是自主運轉的陣法會耗用很多精神力,畫到通道底大概會需要喘口氣,銀狐和臥江有心識傳音,可以直接聯絡如何進陣出陣,劍君就不行,要帶劍君出陣進陣只是浪費勞力。

臥江點點頭,和劍君走到谷口,谷口外是一片的叢林綠意,尚看不出有任何人出現。

「請在我的左後方,我移動得很快,一定要跟上我腳步。」

「好。」

難得再提劍的臥江子闔眼,長劍平舉,手往劍上一抹,血漬冒出,劍身透紅。呢喃般的聲響像是與肉眼看不見的事物對話。峽道中捲動的風忽然停下,週遭的溫度忽然上升,氣壓隨之升高,像是有雙看不見﹑不愉快的手緊緊擁抱著大地,谷中氣氛變得詭異而不祥。忽然臥江跨步上前,迅速地在以沾血長劍在地上岩壁上揮畫,如同以狹長的谷道作為書法紙,以劍為筆,寫著不知名的長聯。劍君原本以為寫陣法的臥江以倒退的形式走往通道底,速度不會快,當下卻發現要用翦雲步才能趕上臥江的速度。在劍君的眼中,被不明符號覆蓋的谷道升起一陣模糊的白霧,迅速成為乳白色的牆。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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褎權統領氏葉部,負責四曲峽道第一道的攻勢。九幽選擇他是因氏葉部在四部中最為重武剽悍,地勢開闊的第一道可說讓褎權最能發揮野戰長才的戰場。眺望寬廣的谷口,空蕩蕩的谷道只有風沙﹑塵土﹑零零星星幾棵孤樹,透著無人煙的荒漠氣息。放空城的態勢只給人請君入甕﹑其中有詐的感覺。

「不進入是無法找出陣眼的。」

「非懿。」揚手攔住策宦的行動,「我知道妳報仇心切,但青琨若在場,也不會讓妳殺出。別忘記我讓妳上陣的交換條件。」

「是……」非懿臉上的緋紅不是羞慚,而是激動。

青琨璚葉戰死邪能境的消息不是氏葉部的人告訴她,而是璚葉部的武冠端賓親自告知。脾氣不好的非懿一口氣把家裡能砸的東西全砸了,接著氏葉部的武冠歧華來通知她:長官不讓她出席四曲峽道之戰。

「我不需要無法控制的軍官。」面對氣沖沖來到執首書房的非懿,褎權冷靜地說:「青琨是中了埋伏而身亡,妳能比青琨更冷靜嗎?不能就留在玄空島。」

爭執了許久,最後褎權同意讓非懿上戰場,交換條件是對邪能境之戰,非懿必須留在執首身邊,不准單獨行動﹑追求個人武勳。

「傳令下去,清除地雷。」

收到命令的肅羽對第一排的軍士揮手下令,軍士們開動機關,在地面上滑出大量的迴旋物,觸發地雷。塵土暴起,頓時煙霧漫天,刺激著所有人的呼吸和眼眶,軍士們陸續發出十幾次的迴旋物,直到在地面滑走的迴旋物觸碰不到任何地雷。確定通道裡大部分的地雷都已清除,也沒有暗器趁著揚起的煙霧飛襲而來,視線重新恢復清明,褎權下令進發,殺入峽道第一道。

同時忽聞箭珠破空急射聲響,慘叫聲起,暗器陣飛襲而來,入谷遭襲的軍士紛紛舉起大型的盾牌抵擋,停下前進的步伐。

如果對方這時發動反攻,豈不遭殃?褎權在非懿的護衛下來到前鋒,打算觀察來勢,但此時暗器陣忽然停了,谷中又恢復安靜,只存葉口月人的竊竊私語,在見到執首來到時安靜下來。

暗器憑空而出,必是有術法掩護,怕被看出破綻,所以停止了第一波的攻勢嗎?

「放箭!」褎權一聲令下,不明究底的軍士們仍然發對著空無一人的谷道如雨飛箭。在縝密不絕的箭雨中,觀察著眼前的景象。谷口的風景有了一絲的扭曲,只是一瞬間,但也足夠成為契機。褎權全身真氣運凝雙掌,震天一掌拍往破綻,只聞短促的驚叫,眼前的風景像是玻璃一般猝然崩潰,褎權一擊正是破陣之眼,擊散掩蔽物,邪能境全軍與葉口月人正式短兵相接。

怒吼和悲鳴夾在兵刃交鳴中,葉口月人的攻勢遭到阻饒。安排在第一峽道的邪能境也是中原所能安排﹑最能打群體戰的一派。但是葉口月人有數字上的優勢,尤其褎權氏葉明白中原能派出的交戰陣容是多將少兵,早已下令:軍士以纏鬥困敵為先,不求殺亡,不管以三打一或是以四打一,總之以消滅邪能境大將為第一要務,身為氏葉部最強者的褎權本人更是以一敵二,對上邪能境兩員大將:廣目天﹑羅修王。

極招相抗,戰場中血光潑濺落地,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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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谷道中,劍盟等人依據地勢之利,劍經武﹑劍子騫﹑劍傲流三人合力擺出劍陣,封住通道。劍陣的多端變化將三人之利擴展為十人之力,困戰璚葉部三名大將端賓﹑凌曲﹑盛律,藍英挑上璚葉部執首稽咸,長劍翻飛旋舞,銀芒閃爍。

稽咸在執首之決後,自知本身武藝遠遜洺雙褎權,戰前著意加緊修行,此戰非要拿下勝果,最快抵達敵方中央核心的三迴洞,與從第四道攻上的本軍會合。面對藍英的攻勢,稽咸掌氣迸發﹑身形煞變﹑避開劍氣鋒芒,回身拍掌而出。藍英眼見強烈掌氣逼至,回劍抵擋,但稽咸掌氣接連而來,一招強過一招,將對手整個人封限於掌氣之中,藍英左支右拙,一個不留神,當胸挨了重擊,劍跟著脫手……

將藍英擊斃於掌下,稽咸隨即為屬下掠陣。劍陣激戰方興未艾,劍盟三人劍網綿密、潑水難進,葉口大軍頓時受阻,稽咸見狀,聯合三名大將以合圍之勢欲破劍陣,稽咸緊盯劍陣變化,欲找出破陣之機。

「端賓,轟左方」

「呃?」左方是山壁啊!不明究底的端賓依照長官所言,全力往左邊山壁轟去,同時稽咸往右方山壁攻擊,說不上轟開谷道,卻也震得岩石飛濺,落石不斷,雖無巨大的岩塊落下,卻讓劍盟三人必須以劍挑開紛落的石塊。

發現疏忽的間隙,稽咸即刻發動攻勢﹑直破劍眼,首當其衝是劍經武。劍傲流連忙補上缺口,卻是趕上缺口不及發勁,成了劍經武的盾牌,稽咸一掌當場格斃劍傲流,劍陣缺了一角。劍經武見同伴喪亡,怒吼著揮劍,劍芒如同銀輪在日光下閃著光芒,捲起塵砂,氣勁如同暗器飛射,與劍子騫並肩,決意死守。巽命隨即上前應戰,一陣刀劍交鳴,強烈的揮擊與劈斬,劍經武並非弱者,但是巽命的勇猛更勝於他,最後被斬落塵沙,而孤立的劍子騫也受稽咸一掌當場斃命。

「推進,跟本軍會合!」

「等等!」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的端賓想拉住巽命,卻是慢了一步,劍盟眾人屍首後方居然埋有炸藥,第一個跨過屍首的巽命當場爆體而亡。

「好個死守不退……」稽咸咬牙,「清掃地雷。」

第二道雖然距離三迴洞最短,但地形最為狹窄,兩邊山壁高聳,雖然敵人不再出現,但璚葉部原本如洪流般可以順利直達三迴洞的態勢受到阻饒,清除地雷的迴旋標引發埋在地下的炸藥,爆發的衝擊波同時讓兩旁山壁岩石紛落,堆積在道路上成為障礙物。必須清除前方地雷和岩塊,方能往前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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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開始打戰了,啊我們要做什麼?」蔭屍人有點無聊地玩著杯子,頂在頭上耍寶。

「我們負責支援,當然是靜觀其變。」屈世途神定氣閑泡茶,給在場眾人倒了不知道是第幾泡的普洱茶。

「不知道戰得如何,是輸還是贏。」秦假仙比蔭屍人更是坐不住,他們向來都是火裡來來水裡去﹑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也就是總是可以知道所有狀況,現在只能躲在三迴洞中泡茶喝,感覺真是有夠鳥氣的,「屈世途,換茶葉啦!都白水了,你有沒有誠意啊!」

「要水的話你後邊去,懸崖下是急流,請便請便。」

「去找死啊!我才不是盼仔!」

杜一葦喝著不知道今天算是第幾杯的茶水,「放心,應該不會有事……」話未完,轟然聲響驚得在場所有人跳起來,「怎…怎麼回事!」

「這就叫做莫非定律啦!杜一葦真的是烏鴉嘴。」

不理會秦假仙的話,杜一葦瞇眼眺望外頭,「第二曲道的火藥,藍英他們出了狀況,我去看看。」才想跨出洞口,小鬍子漢子像是被點了穴道般釘住腳步,一頭亂髮和鬍鬚向洞外揚動,一陣溫柔的和風從三迴洞內吹往洞外,杜一葦緩慢轉回頭,滿臉不可置信。「這是……不妙!」掉頭往三迴洞後方出口奔去。

「怎麼回事?」屈世途慌忙站起,秦假仙趕忙叫蔭屍人追上杜一葦問清楚。

衝到三迴洞後方的斷崖,蔭屍人見杜一葦盯著外頭,「怎麼回事啊,你嘛講清楚!」

「風停了……」

「停就停啊!就熱一點嘛!等等……」屈世途說三迴洞後方的峽谷因為地勢關係有著強烈不穩的旋風﹑谷風﹑龍捲風,成為天然的屏障……「你是說?」

「蔭屍人,快通知屈世途發出信號彈,通知眾人後方遭到偷襲。」

「怎有可能?」

「對方有意識能力者,停止了斷崖之下的颶風與旋流,葉口月人幽艫已至,快去!」

「好!」

沉氣,杜一葦舉手,一個奇妙的手勢,手掌用力張開。瞬間,空間中似乎嗡的聲,空氣粒子掀起無形的波濤迅速向外擴散,並非產生風,而近似空氣變質,瞬間產生令人喘不過氣的沉重感,如此異樣的狀況從杜一葦駐足之處急速擴及斷崖外的深谷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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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不停、呼嘯不斷,濤濤江水奔騰不止,忽然一切歸於平靜,北川煉立於船頭,意識能力控制大自然,讓煉月幽艫平穩前進。但忽然一頓,江面突生漣漪,掀起巨大的波浪,以船首為分界,前方旋起颶風,後方風平浪靜。

「有狀況?」一旁的九幽發覺不再前進,但幽艫前方並沒有任何敵手。

「他們找到杜一葦幫忙,他亦是意識能力者,察覺我們使用意識能力停止颶風,現在擋住我們。我可以設法突破。」

不久,幽艫又繼續前進,但沒有之前迅速。

「洺雙,抵達四曲峽道入口尚需多久?」

洺雙雷達般的眼睛測量前方距離,盤算幾秒,「照這速度不到一刻間便可抵達。」

「幽艫先靠邊,派人潛入三迴洞,阻殺裡頭的意識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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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杜一葦那邊跑回來報告的蔭屍人滿臉慌張,「我們怎麼辦?大仔,前門有虎後門有狼!」

「當然是一個字││溜!」

「可是杜一葦……」

「他自己有辦法啦,啊對,屈世途,杜一葦不是之前有給你一個小布包,打開看看,說不定是這時候用的,快啦、快啦!」

「你不說我還忘了。」大家出發之前,杜一葦塞了個小布包給他,屈世途以為是什麼護身符之類的,順手塞進口袋,好險沒遺失。小布包裡一個小紙捲,攤開,潦草的筆跡寫著:豁然之境,劍子仙跡。「什麼意思?是叫我們要覺悟嗎?」

「先不管了,快走!屈世途,你的機關這時候不用到底啥米時候要用啊!」

「好好好!」屈世途轉動旁邊的一張原本該是固定不動的石椅,露出底下黑黑圓圓的洞。「下面是滑梯,直接通道後邊峽谷河邊有小船的地方。」

「……你要不要先下去?」

「啊要溜不是你秦假仙溜最快嗎?」屈世途忽然推了他一把。

「哇啊!屈世仔,我恨你……」慘叫兼抱怨聲從黑嬤嬤的下頭回盪旋上。

聽到大仔的慘叫,蔭屍人似乎蠻樂的,搖頭晃腦,「嘿嘿,有心理準備就比較不會恐怖,我也溜!」他常在黑矇矇的地下鑽來鑽去,一點也不怕黑,一蹦跳下通道。

「該我了。杜一葦……唉,應該自己有辦法吧……」屈世途碎碎唸著,慢慢爬下通道,撐著通道兩旁,將上頭的石椅恢復原狀,再縮身溜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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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隨著狂風飛揚,杜一葦以意識能力和外頭的北川煉抗衡。意識能力是控制空間的特殊能力,也就是能力所及的地方,一草一木甚至連空氣都是意識能力者的傀儡。因此北川煉使得河道成為他所控制的空間,命令谷風停止,而杜一葦則在三迴洞以自己的意識能力抗衡,不讓北川煉控制谷風。

「糟!」連忙閃身,正好避開洺雙劈來的掌氣,也是因為意識能力,所以洺雙踏進他所控制的領域,杜一葦隨即發覺,來得及避開殺人掌氣。這一閃神,北川煉的意識能力再度壓過杜一葦的能力,煉月幽艫逐漸靠近三迴洞。

「要糟要糟!再不走,我老命可要掛在這裡了……」杜一葦收回力量,不打算再與北川煉僵持下去,兩人力量勢均力敵,但他可還要應付洺雙,依照那掌的威力,洺雙之強不是可以一心兩用應付的。杜一葦重新佈下自己的領域,地面忽然浮起黑色的人形,擋在洺雙和杜一葦之間。

洺雙瞪大紅色的眼珠,迎擊以岩壁為原料構成的人形,人型動作雖慢,卻是難以擊碎,遭掌風打碎的部分又會迅速恢復。在敵人被岩壁人形擋住的當兒,杜一葦奔回三迴洞,找到屈世途留下的線索,搬開石椅,消失在通道中。

十秒鐘後,岩壁人形失去意識能力的支撐,自動碎為一地的岩塊。同時證明杜一葦已經到了不需要攔阻追兵﹑追兵已然趕不上安全地帶。洺雙踢了塊石頭到黑洞中,石塊彈跳的喀喀聲逐漸遠去,無法確定深度,貿貿然追趕很有可能遭到埋伏。

另邊湧出了白衣軍團,搜索檢查三迴洞內可能的危險物,待確定沒有危險後,九幽踏進三迴洞,「如何?」

「讓他逃脫了,請幽皇恕罪。」

「此人不是簡單人物。洺雙,率軍支援前方通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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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sla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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