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小孩口述 口述的生活 Action and patience accounts for a marvelous waltz of a couple—they form the pretty billow of coattail and flaring ski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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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模特兒


 

今天是兒童節。來寫寫湘…

 

湘遺傳到一種故意的習性。

 

幾個月大剛開始會叫爹地、媽咪時，她只叫爹地。（別誤會，他也是很愛媽咪的呦）連首次看到此景的同事，都忍不住地說：「她好故意噢！」

 

我如果說，「媽咪」，她還顯露不出情緒的嬰兒表情就無辜的說：「爹地。」

如果我反應激烈，他就會露出調皮的微笑。等我出招。

我會激動地重複三次：「媽咪媽咪媽咪！」

他一樣會沒有情緒的重複：「爹地爹地爹地！」

於是我絕望的破音：「媽～咪～」

他也絕望的破音：「爹～地」

 

這時我們兩個都會哈哈大笑。

 

到了兩歲，我們開始擔心要怎樣幫他戒除吸手指。

聽說很難，所以我毫不猶豫地決定去買網路上大家推薦的那種「戒吃手指指甲油。」當作她兩歲的生日禮物。

 

沒想到有一天這計劃被家樂福買的一種球給打亂了…

那是普通的塑膠球，可以投擲在牆上並粘住。

他很喜歡。可是我覺得那味道簡直是塑化劑最佳代言。

每次她摸過，我就趕快幫他洗手。有一天我開車載他想去圖書館前，他正好玩過球。我想說反正到了圖書館又會亂摸一些東西，到時在一起洗。沒想到原本很近的距離，因為下雨塞起車來。他坐在後面，開始進行吸允昏睡的儀式。

 

我看著鏡子裡的他吸著塑膠手指，心裡好急。大喊：「不要吃手手！手手髒髒！」

其實我沒有預期會有任何效果。太多難戒手指的幸災樂禍告誡讓我毫無自信。喊這一聲純粹是我母性的內疚！早知道剛上車前該幫她先洗手！

 

沒想到，我這一喊，她發現新概念一般，臉露新奇。原來，人生也可以不吸手。她重複著：「不要吃手手…?」

 

我打鐵趁熱：「對！不要吃手手！手手髒髒！」做出誇張表情讓他發笑。

 

他笑著模仿：「手手髒髒！」

由於路實在太塞，我放棄原先目的，就直接開車回家，回程的路上他竟然沒有吃手也沒睡覺。

 

這個插曲，並沒有讓我想到可以透過這樣戒吃手。我還是在等她兩歲過後對苦味有反應了，再給他塗那個指甲油。

 

沒想到幾天後，我陪她睡覺前，她突然主動對我說：「不要吃手手…」

 

原來這概念對她的影響那麼大！

「媽咪，你記得有不要吃手手這件事嗎？！」他仿佛在問我。

 

我說，對，不要吃手手哦！當然說了幾次，他覺得好玩，仍然吃著手睡著了。

 

所以我心裡還是一直在盤算，應該是要上網買，還是到藥局去問呢…

 

又過了幾天，他給我看腫脹破皮變形的左手拇指，說「不要吃手手…」原來，他也有想戒除吃手的動機啊！我趕緊說：「不要吃手手，手手痛痛！」他又重複的喃喃自語：「手手痛痛…」

 

雖有這幾次，我卻都沒有強迫她不吃手。「不要吃手手」這口號，除我情緒爆發那次，我從沒主動提起。

 

我實在是完全的沒自信。

 

直到三週前吧，我陪他睡覺，覺得他當天特別靜。我一直以為他已經入睡，起身一查，卻看到他睜大眼睛望著自己的手，那表情已經進入半睡。我輕輕地說：「不要吃手手哦…」握著他的左手。

 

他很乖巧地說，「好」結果他就這樣入睡了！

 

嘔賣尬！第一次，她沒吸手入睡。

我大受鼓舞。可是第二天，是爹地陪她睡。沒人提醒她又照常吃手睡了。第三天之後的一周，我開始陪她長期抗戰，並配置戰友（保姆＆爹地）。有時她會忍不住，我便提醒她：「不要吃手手哦…」她便馬上將手指伸出嘴。有時翻來覆去的，抗拒想吃手的衝動。有時對著空氣精神訓話：「爹地！不要吃手手！ No No No!」

看著她那麼努力，實在超感動的。

 

在我們與保姆的夜裡白天的密切合作下，湘終於在一周後完全的戒除吸手了…

 

這次經驗讓我學到，雖然鄉野傳聞總是說吸手難戒，但一個母親應該要相信自己的孩子。我應該永遠記得並有自信，湘是很聽我的話的。當我懷孕九個多月開始有早產跡象時，我天天撫摸肚皮跟她說：「時間還沒到噢～」終於渡過難捱的安胎。當最後一次產檢，醫生說下週隨時可以來催生時，我又撫摸肚皮說：「現在可以出來了呦！」結果她就在預產期當天一早（大約早上六點多），就給我產兆了。

 

偶爾，我懷念母女首次聯手抗戰的回憶，忍不住說：「不要吃手手…」

 

此時，她便熟悉地把手指放入嘴裡，斜眼看著我的反應。就像去年當年她學我絕望的破音「爹～地～」時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