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小孩口述 口述的生活 Action and patience accounts for a marvelous waltz of a couple—they form the pretty billow of coattail and flaring ski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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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我們來說故事給媽媽聽吧！」過了一會兒，圻英繼續討好的說。
圻英在爸爸的教導下，一向對媽媽唯命是從。雖然因為爸爸離開的關係，跟媽媽比從前親密，然而一旦媽媽稍有怒意，她馬上被打回乖順的原型。
「嗯，好呀！」阿骨嘟非常配合。「我們說到哪裡？」
「我們說到，公主問王妃，被遺忘的人會怎麼樣？」像相聲一樣的默契無邊。兩人見媽媽不出聲，不禁面露喜色，因為說故事至少可以伸展手腳。如果保持沉默，在這個情況下，不等於扛著千金鼎在罰站嗎。
然而，他們瞧媽媽不動聲色，還是不敢扭動的太厲害。
「噢，是了！」阿骨嘟說：「於是王妃叫公主自己去看看！」
媽媽心裡暗笑，她知道爸爸交代給阿骨嘟的故事已經通通說完了，於是等著看這兩個小鬼會變出什麼把戲。
雖然不清楚爸爸和阿骨嘟是怎麼會聯手演出這一齣戲，然而以爸爸的個性，還有他和李家的交情，實在不難猜出那位真正的說書人。
她嘆了一口氣。心想，爸爸就像他們之中的一個孩子王一樣，老是長不大。又想到他以這種方式抗議，令人又好笑，又佩服。
「對了！」圻英努力配合。「你說的真是一點也沒錯！」
「是啊！」阿骨嘟開始冒汗「嗯…」
「於是公主就自己去看啦！」在緊張的寂靜中，媽媽很突然的冒出指示，害兩個可憐的孩子不自覺顫了一下。
「喔！對，」阿骨嘟反應比較快，隨即打蛇隨棍上。「於是公主就往前走啊走，穿過好長好長的走廊…」
「然後，」圻英接到阿骨嘟求救的眼神，硬著頭皮說：「看到一群人…」
「這群人，」圻英年紀還小，不懂得打混的訣竅，笨笨的只挑重點說，所以她只能撐一句，搞的阿骨嘟只得一人奮力扛起天空：「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眼睛有大的小的粗的細的，鼻子有高的挺的扁的塌的，嘴巴有闊的窄的厚的薄的，頭髮有長的短的直的捲的…」
媽媽心想阿骨嘟果然為戲劇名家之子，懂得描述視覺形象作無限拖延。
「有坐著躺著站著趴著，」圻英學的快，依樣畫葫蘆，只聽得她順口溜般暢然脫口：「穿的衣服有紅的綠的藍的灰的，坐的椅子有竹的藤的木的鐵的，吃的水果有蘋果香蕉芭樂蓮霧，說的話有台語國語客家阿美，聊的天有陰天晴天雨天打雷天，說的話有普通話外國話廢話笑話…」
圻英一口氣說完，心種湧起一股創作的得意與飽足感，嘿嘿嘿的望著大家。但見媽媽依舊面無表情，一下子收斂笑容，換了一付「做完功課」的表情，睨著阿骨嘟，示意換人。
阿骨嘟苦差臨頭，皺著眉，慢吞吞的說：「安的心有良心、苦心、愛心，還有決心…」
「好啦！」媽媽內心早已笑不可遏。圻英與阿骨嘟大喜過望，以為媽媽不生氣了，正想扭動四肢百骸，又聽見媽媽說：「公主看到這些人怎麼樣呢？」
圻英苦著臉瞧瞧阿骨嘟，阿骨嘟也苦著臉望著圻英，兩個人都不知所措。
「這些人都在說故事呀！」媽媽提醒他們。
「對。這些故事有，好聽，難聽，重聽…」圻英已經學會自動自發，但她僅有的一點字彙禁不住這麼高的耗損率，開始詞窮了。只見她歪頭細思，慢慢的說：「停、看、聽…？」
阿骨嘟在一旁偷笑。
「公主仔細的聽著他們的故事。」媽媽卻兀自說了起來。她的神情緊張認真，像第一次上台演說的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