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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10 16:20:09| 人氣33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魔幻江湖絕異誌〉〉最終部〈〈傳奇〉〉第二則《魔譴》04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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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武紀年曆:五九零八年五月」∞∞∞
文雕玉最近過得很心驚膽跳。空氣之中老有「很飽滿」的感覺。〔金槍王〕的情緒繃緊。從鐵戀夢的表情讀得出危險的肇端。沒的說,她就是一個麻煩人物。比起來,風之縱橫雖然天馬行空到有時真讓人想把他的腦袋剖開。但至少風之縱橫無意促使世界走向極端。他不過是悠遊於某種自在;那是要比呼吸還要更深入的輕盈境界。可鐵戀夢啊鐵戀夢,文雕玉往往會有這樣的思索,會否因為她的爹娘都太「正面」,以致於造就出一個立足於「反面」的女兒出來?………
用混世魔女來形容,並不過分。思緒一窩蜂刺穿文雕玉。一個是創造,另一個卻是破壞。兩者的差別那是說都不用說。鐵戀夢的眉梢,擦上一層厚厚的「好無聊……」的呢喃。
即便一連挑了十幾個跟【魔之宗】有關的幫派,鐵戀夢依然感到不滿足。
對了,忘記附帶提敘,這會兒三人的所在,就是【群魔集】之一百三十九。鬧得可比當初雲怪物偕同他所颳起的旋風還凶。對【群魔】的人來說,如今這個應該堪稱是巨大的白色風暴。何等淒涼啊~
風之縱橫踩著地上他所釀造的破壞──包括兩棟黑房被撬得破破爛爛(【魔之宗】的獨霸武林,連帶附加上不少的奇異景象;以「黑石」砌造、整間全黑的房子,也是這股風潮的具體代表)、幾十名癱瘓不動的集眾、隨處可見的窟窿(讓氣勁給切壞的)………──有點同情。不過大展身手真的非常暢快。
擔任掠陣的文雕玉,壓根沒有拉拉筋骨的機會。
風之縱橫和鐵戀夢兩人全都擺平。
文雕玉對他們下手的分寸算勉強滿意,可另外一件事嘛,「我說呀~」
「叔叔,我知道。」
「這,我話都還沒出口哪…」
「噯,你能說的不就那些。」
「那些?」
「固定台詞。跟爹一樣。老頭子的說話。」鐵戀夢慵懶聲調絲毫不留情的批述。
文雕玉鮮明的額頭上,簇擁著層層如烏雲般的灰暗困窘。
在夜色薰陶之下,眼前風景染上一種微妙的光澤;比附於深沉。風之縱橫耳邊緩緩有許多細碎的聲音徘徊。體內則任憑寂靜的波瀾流轉。風之縱橫闔上雙眸。如果能夠逍遙於太虛的話………
進入武林,風之縱橫從未感到後悔。唯有大捨大棄之後,方能尋獲嶄新的自我之道。雖然偶爾過去的影子會穿透時間之巷──那對「人間」父母弟妹的黯淡殘念,他依稀能夠感受。不過整體來說,他相當滿意成為風之縱橫。一陣清風不帶任何感覺的吹拂。風之縱橫任由眼皮上的輕盈黑暗舞出無以名之的形狀。一襲香氣猶若浪花,撲進鼻端。風之縱橫睜眼。
「你倒清閒嘛~」
風之縱橫乾笑。並不太曉得是怎樣的理由──或者是一物剋一物吧──他可是比文雕玉還要無力。簡直像是一種會麻痺知覺和意志的古怪疾病。他那對飄逸如流雲的瞳子,印入鐵戀夢那總會莫名牽動他心裏的某根絲線的表情。
「怎麼?啞了?文叔叔,我們得快去找個醫生來啊~」
「用不著。別這麼諷刺嘛~我不過是沒什麼話能反應罷了。」
「是喲…本姑娘是沒那本事讓您記掛著。大爺您自然懶得理會囉…」
文雕玉跳出來打抱不平,「唉~夢兒妳何必每句話都扎根刺。縱橫聽了難受的。」
「不可能的,叔叔。人家那可是鐵心肝還外帶凌雲志。」
風之縱橫:「夢兒大小姐,就算區區不聲援妳,也不必這樣損我。」
「我就愛損你。看你這個鬼傢伙發窘的樣子。不服嗎?」
風之縱橫歪著腦袋,望住鐵戀夢。
鐵戀夢照做同樣的姿勢。
現在情勢逆轉。文雕玉被甩到旁觀者的位置。冷颼颼的喔。這兩個小傢伙湊在一起準不會有好事。一個積極的想要把整個江湖翻覆(文雕玉常常覺得幸好這個女娃兒從小就是正道領袖的女兒否則武林焉有寧日),成為最偉大的人物(如此便意指於把〔魔〕踩於腳下)。一個卻是沉潛於更深的自我摸索,將「絕異之書」與〔魔〕視為畢生重要的指標,指望著修為能夠超越當世第一霸者。兩者所面臨的情境其實相仿。但卻又有一定程度的差異。要說格格不入是沒那麼嚴重,但也決計稱不上相處融洽。可偏偏兩個又在某種層面互相吸引。也真難為了造物主,竟然可以把這樣南轅北轍、脾氣又同樣倔極的兩人黏上。
鐵戀夢萬分厭惡的就是懸在風之縱橫眼眸裏的那份把紅塵完全撂到很遠的彼方的超然神采。那令她不舒服。究竟為何呢,沒有那麼清楚。祇是要有法子哪,鐵戀夢絕對會毫不遲疑的將「那東西」徹底拔除。
相對的,風之縱橫亦不歡喜深深紋刻於鐵戀夢身體的一種,怎麼說呢,「唯我獨尊」罷…他和雲怪物一樣,愛好著自由之身(雖然風之縱橫不若他的師傅那樣絲毫無顧忌的把玩天下、四海縱橫\他較偏向於大地之上的奔放以及漂泊\一種簡單的自在形式)。但鐵戀夢讓風之縱橫體驗到前所未有的綁縛感。尤其糟糕的還是──他是自願的。
對風之縱橫而言,鐵戀夢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個無比複雜的矛盾。一處塵囂密佈的仙境。於是,每當他見到鐵戀夢神色之中充滿「限制的動力」,他就愈想振翅高飛,遠離再遠離。然而,諷刺的是風之縱橫自身,卻又有一股自生的反作用力,那促使他停滯。前進的道路被吞食。風之縱橫的藍色頭巾飄動。像是一截不知道什麼緣故被扔棄在人間的夢的尾端。
然而,讓文金槍感到滿奇妙的是,風與夢之間卻又懸浮著一種甜蜜的氛圍。他約莫是老了噢~已經無法理解新一輩的情感交流的途徑與方式。文雕玉感慨的笑。啊,這正是當歲月逐漸把身體風化之後的徵兆呢…
鐵戀夢不斷地在風之縱橫的眼裏挖掘著。到底會碰觸到什麼咧?她不清楚。也沒興趣。可以這麼說,鐵戀夢祇是單純的因為想看而看。這是她的風格。追尋而後飛翔。極劇烈的存在者──
一個能夠為人間潑灑無限煙火的女子。
風之縱橫並無任何遮掩。彷若隨時歡迎鐵戀夢進入。就像打開一扇窗、一道門般的輕鬆。對於如此的無設防,鐵戀夢心思蕩漾。到底是什麼理由這人能夠面對自己的逼視呢?真古怪。虧大家還說她的眼神特異到沒有人能夠回應呢…
好像是什麼「盡頭」之類的吧…鐵戀夢自己並不覺得。祇是連她的父母都說那樣的孤絕並非常人能夠忍受。有沒有那麼一天她能夠遇見一個和她同樣孤絕的人呢?縈繞著這樣想法的她,並沒有捕捉到風之縱橫眼裏頭的某種閃亮。
一雙粉紅羽翼悄悄地拍動著。鐵戀夢忽略了。
風之縱橫是另一種迥異的極端。她只在乎這點,並十分之好奇。
風之縱橫也瞭解那瞬間的錯失。時機還沒到吧~他這麼跟自己說。或者這就是為何風之縱橫難以招架鐵戀夢(無意識成分居多)所設下的囚牢,卻又想要擺脫,可同時也不停地讓她牽動的根本緣故哪…
驟然──
人影閃動!!!
鐵戀夢人已升起。
文雕玉攔截不住,趕緊喝道:「夢兒,萬不可造次。敵友未分──」
來不及了。劍已出鞘。熱力四射。
以鐵戀夢為中心的方圓內,陷入一股無形的焚燒。
悶絕之焰。
鐵戀夢所持的,乃是她娘親的師傅所遺留下來的武林珍寶:焚書劍。
而武技更是一路傳承下來的〔焚劍之篇〕。
其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對方似乎讓鐵戀夢這樣的出手給駭到。但仍可反擊。
那人先一矮,又一個蹦起,雙腳縮近肚腹,一股勁力狂飆射出。
由指頭。
鐵戀夢原本流水行雲的劍勢立即變得遲滯。
恍若有什麼大的東西半空壓了下來。
嗯?
風之縱橫感覺空氣突然變得沉重。那很確實的發生著。
金槍已掉入文雕玉的手裏。他神色沉凝。
風之縱橫慢慢的皺起眉頭,一點一滴的匯聚,「點石成金?」

台長: 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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